受读者欢迎的最甜小说《九洲神纹》,看完化身柠檬精

九洲神纹 》完整精彩阅读,它是佚名写的一本历史书籍,主要讲述 赵长空 之间的事情。本书文笔流畅,内容感情表达详细,行云流水。赵长空小说精彩内容分享:第1章一阵剧烈的头疼。让赵长空猛然惊醒,传来婴儿的啼哭。他努力睁开双眼。赫然,一条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毒蛇,出现在他的视野。那猩红的双目,正冰冷的注视着他。死亡的气息。赵长空毛骨悚然!他清晰的看到,那锋利的獠牙上,一滴红色的血液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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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神纹》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一阵剧烈的头疼。

让赵长空猛然惊醒,传来婴儿的啼哭。

他努力睁开双眼。

赫然,一条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毒蛇,出现在他的视野。

那猩红的双目,正冰冷的注视着他。

死亡的气息。

赵长空毛骨悚然!

他清晰的看到,那锋利的獠牙上,一滴红色的血液滴落。

而那血液,正来自于他!

他不是应该在实验室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条蛇,又是哪来的?!

赵长空感觉自己心跳加快,浑身酥麻,骨头仿佛断裂一般,让他疼痛难忍。

甚至,还有一种眩晕感袭来。

显然,他已经中毒了。

看着浑身散发黑气的不知名毒蛇。

赵长空被吓的魂飞魄散,想要开口呼救。

可是。

哇~~!

依旧只能听到,房间里婴儿急促无助的啼哭声。

接下来。

更为惊奇的一幕出现。

原本露出獠牙的毒蛇,竟化为一道黑色烟雾,消失不见!

幻觉吗?

赵长空脸色煞白,惊魂未定。

可是浑身骨头传来的剧痛感,让他确信,刚才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

救命!

赵长空再次呐喊。

可依旧,只有婴儿的啼哭。

忽然。

在他身边,传来了一阵动静。

他赫然发现,自己身边竟还躺着一名陌生的女人!

她是谁?

赵长空虽然不解,但这可是自己目前唯一救命的稻草,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试图让对方读懂自己眼神中意思。

“烦死了,哭什么哭!”

闻言,赵长空神色有些迷茫。

只见女人有些不情愿的掀开被褥,熟练的解开白色内衬。

顿时,一片雪白,映入眼帘。

赵长空懵了。

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要干嘛?

内心狂吼,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被毒蛇咬了,哪还有心情看这些,快送自己去医院啊!

不要!

赵长空用力去推,想要拒绝。

然而,当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短短白白嫩嫩的手臂时,瞬间,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我的手?

不等他回过神来。

一股浓郁的奶香,就像是多巴胺抑制剂,让赵长空激动恐惧不安的情绪,逐渐平静。

眩晕感逐渐侵袭大脑。

赵长空的意识,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

当赵长空再次醒来,他发现了一件令他无比恐惧的事情。

是的,他穿越了!

而且穿越成了一个不足月的婴儿。

可是令他不解的是,那条蛇到底是哪来的?

为何浑身会散发着黑气?

如果不是他手臂上清晰的咬痕还在,他甚至都觉得,之前那些都是噩梦。

不过,他身体的那种剧痛感已经消失。

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不适。

只是对身边这个母亲,有些不满。

自己毕竟是个不足月的婴儿,被一条毒蛇给咬了,她竟然一直未曾发现。

并且对他的态度,也显得十分冷淡。

“吱呀!”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赵长空眯着眼瞧去。

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穿着上等丝绸长袍,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寒酸气,与这华服格格不入。

“娘子,长空醒了?”男子谄媚上前,笑着询问。

赵长空一愣,难道自己这一世,也叫长空?

刚才他叫女人娘子?

这不修边幅的男人,难道是自己的父亲?

女人嫌弃的瞥了对方一眼:“瞧你那寒酸样,有事?”

“娘子,明儿哭个不停,吵着要娘呢,这又不是咱的孩子,找个奶娘带他就行了。”

“你们懂什么?你以为我不想明儿?想整天抱着这个累赘?我现在做这一切,不还是为了你们爷俩儿。”

等等!

赵长空心中一震,动作停滞。

眼前这两人,不是自己的父母?

那他们是谁?

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

一连串的疑问,让赵长空顿时睡意全无。

男人连连点头,一脸惭愧:“是是是,现在我们能过上这等日子,多亏了娘子,能娶到娘子,是我三生的福分。”

随后谄媚的给女人倒了杯水。

女人没喝,语气里满是埋怨:“你和赵熠怎么说也是同支血脉的堂兄弟,人家现在已成了定武侯,你瞧瞧你,每日就会端茶递水,哪有一点一家之主的样子。

今后把这些伺候人的毛病,都给改掉!”

男人羞愧应道:“娘子,我今后一定改。

不过,这毕竟是赵熠的府邸,我这么招摇,怕是不好。”

女人瞪了男人一眼:“他们夫妻二人在北境作战,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更何况,他儿子还在咱们手里,你怕什么?”

男人浑身一震:“娘子这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你以为我为何冒着风险在侯府设立佛堂,邀请那些达官显贵来这里上香礼佛,那都是在打探朝堂的消息,现在北境三国联手,北延六城,已然丢了四座,赵熠更是损失惨重,北境三国联手,前所未有,这一战,大延必败。若是赵熠死了,这定武侯府,岂不就是咱们的了。”

听到这里,赵长空心中大惊。

男人面露担忧之色:“娘子,可我经脉闭塞,无法习武,赵熠若死,这爵位也不会传给咱们,肯定也是给他儿子。”

“若是他儿子也死了呢?”

轰隆!

男人闻言,如遭雷击,满脸惊骇,双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了襁褓内的赵长空身上。

女人懒得去看男人一眼,悠然说道:“我听说,夫妻双方踏入脱凡境,所诞生的子嗣必然拥有灵骨,五岁涅体,灵骨现世,到时候,取了他的灵骨,再给咱们的明儿,这定武侯府的一切,不都是咱们得了。”

男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娘子,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若是被赵熠和那个女人得知,必然会手刃了我们!”

“呵呵呵。”

女人轻笑:“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还能顾得上他。”

赵长空懵了。

倒吸了一口凉气,内心胆颤心惊。

自己刚刚逃过一劫,没曾想,又要落入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手里。

好狠的女人,竟然连一个婴儿也不放过!

必须教训一下这个女人。

想办法脱离她的魔掌。

若是一直在她手里,自己恐怕必死无疑!

哇~~!

赵长空突然啼哭不止。

女人有些烦躁的掀开尿布,发现很干净,忍不住蹙眉:“他现在吃的怎么越来越多。”

说着。

只好再次掀开衣衫,将那片雪白凑了上去。

“哎呦!”

突然,女人惨叫,面露痛楚。

忍不住骂道:“这该死的东西,他竟然咬我!”

第2章

男人一脸紧张,连忙凑上前去。

“娘子,你没事吧。”

女人低头一看,明显肿了几分。

疼的女人咬牙切齿,举起手,就打算教训一下怀里的赵长空。

不过,这一巴掌始终没有落下:“若不是怕打坏了你体内的灵骨,今日老娘非得揍死你不可!”

赵长空却再次啼哭起来,装作听不懂女人的威胁。

狠狠地瞪了赵长空一眼。

女人再次将那片雪白送了上去。

然而。

赵长空张嘴上去又是咬了一口。

“哎呦!”

女人这次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把将赵长空丢给了面前的年人,恶狠狠道:“该死的东西,老娘受够了,马上给他找个奶娘!”

赵长空这才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他能够脱离这个恶毒女人的手掌。

但很快,赵长空又苦恼起来。

因为他现在年龄实在太小。

想要在五岁涅体之前,彻底摆脱定武侯府,简直太过于困难。

就算他会说话,告诉别人自己叔叔婶婶要杀自己。

恐怕也未必有人相信。

甚至会让他死的更快。

......

眨眼。

近五年的时间悄然而逝。

赵长空也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变成了一个‘老气横秋’的孩童。

随着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这里有武、道、佛、剑、儒、阵六大修炼体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玄幻世界。

他亲眼看到,一名男子在他面前踏剑而行,直飞天际,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大白天见了鬼。

后来才明白,对方是个剑修。

但是这些,都跟他毫无关系。

他尝试过无数次在脑海中去喊系统,也尝试过各种滴血认主的场面,然而却没有任何作用。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

距离他被挖骨断命之日,也越来越近。

原本他还对自己远在北境奋战的父母,抱有一丝希望。

但是,听府上议论,北境战事吃紧,就连整个上京城也陷入了紧张的氛围之中,北齐更是派遣了大使,在上京城内耀武扬威。

他的父母,这么多年,没有一个消息传回府上。

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他这个儿子一般。

他也尝试过几次逃离定武侯府。

可是每一次,都会被护卫强行抓回。

曹慧兰也对赵长空逐渐失去了耐心。

若不是赵长空身怀灵骨,对她儿子有大用,恐怕赵长空早就变成了一缕亡魂。

后来,曹慧兰将赵长空关进了定武侯府的长凤院。

派了两个丫鬟,伺候他的生活起居。

然而,原本回归平静的定武侯府,在这日,又被重新打破。

......

“吱呀。”

院落的小门被人推开。

一名十二三岁的婢女,神色慌张,脚步匆忙。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正在沉思逃跑计划的赵长空,微微蹙眉,看了过去。

只见婢女衣衫凌乱,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掌印。

显然是被人给欺负了。

赵长空质问:“翠翠,你的脸怎么回事?小桃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扑通!”

翠翠惶恐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这一幕,让赵长空的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说!到底怎么回事!”

翠翠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泣不成声道:“小侯爷,求求您救救小桃吧,她没有偷明易少爷的东西!”

赵长空面色一凝:“你说谁?赵明易?”

翠翠抽泣着点头:“今日我和小桃去库房取院里的用度,可是林管事说,明易少爷的院子丢了东西,然后就派人搜身,我和小桃根本就没去过明易少爷的院子,可是在小桃脚下,却找到了明易少爷的玉佩,小侯爷,小桃真的没有偷东西,真的没有。”

赵长空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赵明易正是他那个所谓的堂兄,也就是那个恶毒女人曹慧兰和赵申的儿子。

这些年,曹慧兰实际掌控着定武侯府。

让这个赵明易越发猖狂,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定武侯世子放在眼里。

尤其每次他们犯了错之后,曹慧兰都未曾惩罚过他,而赵明易则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这种偏袒,让赵明易对他早就怀恨在心,心生妒忌。

更是多次当众羞辱他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

为了能够逃离定武侯府,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赵长空一直隐忍。

避免和赵明易之间发生冲突。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今日,这个赵明易竟然对他院里的丫鬟出手。

父母想要挖他灵骨,儿子又对他百般羞辱。

这一家的所作所为,让赵长空怎么能忍!

更何况。

翠翠和小桃在长凤院伺候他已有两年。

这两个小丫头每日尽职尽责,和赵长空的感情也不错。

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受人欺负。

“夫人呢?”

翠翠紧张回应:“今日初一,夫人邀请了几位贵人正在佛堂听人讲经,现在应该还未结束。”

闻言,赵长空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是吗?那正好。”

随后趴在翠翠的耳边,小声的吩咐道。

翠翠满脸慌张。

听完了赵长空的吩咐,连忙点了点头,起身朝着佛房的位置跑去。

而赵长空。

看着翠翠匆忙离去的背影,握了握拳头:“敢动我赵长空的人,今天就让那些贵人见识见识,她这个儿子是如何在侯府喧宾夺主的,也看清她们这一家人道貌岸然的嘴脸。”

说完。

赵长空一甩衣袖,朝着大门走去。

此时,定武侯府,库房外。

一把冷板凳上,一道娇弱的身躯趴在那里。

女孩脸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后背已然被鲜血染红。

还有鲜血,不断从女孩的衣服滴落在地上。

女孩虚弱的声音响起:“林管事,我,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一位长着络腮胡的中年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很悠闲的喝了口茶,旁边,还有下人伺候着。

吐了一口茶末子。

站在旁边的下人,冲着女孩呵斥道:“人赃并获还敢抵赖,别停手,继续打!”

女孩眼神绝望。

“给我住手!”

正在此时,门外,却响起一道稚嫩的怒喝。

第3章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众人闻声看去。

只见一位幼童,径直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浑身是血,眼神绝望的小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殿下,奴婢没有偷明易少爷的东西!”

中年人微微蹙眉,将茶盏递给身旁的下人:“还愣着做什么?怎么能让世子殿下来这等污秽之地,速速将世子殿下抱回,若是世子受了惊吓,你们都得掉脑袋!”

站在中年人身旁的下人,连忙应和,快步走向了赵长空,伸手就要将对方抱起。

这等幼童,还没有谁会将他放在眼里。

赵长空没有反抗,他一个四岁孩童,又岂是这些大人的对手?

只是冷冷的盯着抱住他的下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世子殿下,奴才叫王喜。”

“好,等会儿见了婶婶,我会告诉她,你打了我,你觉得婶婶会怎么处置你?”

“扑通!”一声。

王喜双腿一软,险些跪在了地上。

虽说这定武侯府如今是赵申和曹慧兰说了算,但谁都知道,这曹慧兰极为宠溺这世子殿下。

不管世子殿下闯了多大的祸事,曹慧兰也未曾教训过对方一下。

若是被对方知道,自己打了赵长空,恐怕自己必死无疑。

“世子殿下,这,这可不能开玩笑啊,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动手打您啊。”

王喜吓坏了,一脸的惶恐之色。

“滚开。”

赵长空冷冷两个字,让王喜不敢再抱他离开,只能慌张的退开几步。

看了一眼板凳上的小桃。

此时,小桃的伤势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明显是要下死手。

“林管事,谁让你动的手?”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这才笑着站了起来,慢悠悠的来到赵长空的面前,随意拱了拱手:“回禀世子,这贱婢偷了东西,按照家规就算杖毙也属正常,还是让小的派人送世子回去休息吧,免得吓坏了世子,随后我会让府上再派一个奴婢过去伺候您。”

“她偷了何物?可有证据?”

林管事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不满五岁的孩童,竟还知道‘证据’二字。

随即回应道:“自然是有证据,玉佩就在她脚下找到的,而且这贱婢的祖父就是因为偷盗主家的财物,而被活活打死,后又把这贱婢卖到了府上,这种人,祖上不干净,她又能好到哪去。”

赵长空看向小桃。

小桃拼命摇头:“小侯爷,奴婢没有偷。”

赵长空质问:“所以,你们也根本不是在她身上找到的玉佩。”

“对。”林管事倒没有否认。

随后又解释道道:“世子,一个奴婢而已,死了就死了,也能敲打敲打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让这些下人都看清楚,这就是他们手脚不干净的下场,对侯府而来,这是好事。”

“这就是你们不在乎她死活的理由?”

“世子,婢女而已,明易少爷留他一个全尸,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赵长空终于明白,这哪里是在敲打下人,分明就是找个理由,对他赵长空进行的报复!

这近五年的压抑,不甘,愤怒,让赵长空的捏紧了拳头。

赵长空走向刚才林管事的椅子,爬了上去,脱下一只靴子,冲着林管事招了招手:“林管事,你过来。”

林管事笑着走了过去。

“凑近点。”

虽说赵长空是个孩子,但这么多人看着,林管事也只好照做。

突然,赵长空咬牙切齿。

“啪!”

抡起靴子便抽在了林管事的脸上!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在场的下人目瞪口呆。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不到五岁的孩童,竟然会用靴子去抽林管事的脸!

那可是林管事,整个定武侯府,最受赵申夫妻二人器重之人。

刹那间,林管事的脸都绿了。

这对他一位中年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赵长空扫视全场,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所有人都给本世子听着,这里是定武侯府,不是他林家私宅!一个狗奴才,连本世子的人也敢动,谁给你的狗胆!”

“啪!”

说着,又拎着靴子抽在了林管事的脸上。

“谁若是再敢越俎代庖,动本世子的人,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之后。

赵长空看向面前脸颊发绿的林管事:“林管事,你刚才说的敲打,是这个意思吧?”

林管事整个后牙槽咬的‘吱吱’作响。

他眼神愤怒的盯着赵长空:“你敢打我?”

赵长空装作一脸胆怯:“林管事,一个狗奴才,打了就打了,你不会是想对本世子还手吧?一个狗奴才对主人动手,而且还是世子,似乎是要诛九族的,你家人够吗?”

“你!”

林管事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他哪能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手里。

“放肆!”

突然,一声厉呵。

“长空,林管事对侯府忠心耿耿,勤勤恳恳,你竟敢对其殴打羞辱,快给林管事道歉!”

只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手持长剑,手中拿着一本古朴书卷,走向了库房院落。

赵长空眼神微眯。

他要等的人,来了。

“赵明易。”

赵长空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直呼兄长姓名,目无尊卑,我们赵家怎会出了你这等顽劣纨绔,真不知道你那长凤院的奴婢是怎么教你的,打死她,也是给你长凤院的其他奴婢提个醒。”

“公子啊!奴才没脸活了。”

林管事看到赵明易,一阵嚎啕大哭,跪在了赵明易的面前,模样极为悲壮。

赵明易伸手将林管事搀扶起来:“林管事,你是长辈怎可这样,你放心,今日明易一定为你找回公道。”

随后,又把凌厉的目光看向了赵长空。

赵长空却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穿靴子。

赵明易见对方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顿时来了脾气。

“赵长空,你犯错竟还不知悔改,我今天就替母亲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赵明易便愤然走向了赵长空的方向,打算出手教训对方。

“哇!”

然而,就在这时,赵长空却突然放声大哭。

一时间。

赵明易微微一怔:“你哭什么?我还没动手。”

赵长空哪里顾得上这些。

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将声音哭的越大越好。

第4章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库房庭院回荡。

在场的所有人一脸茫然。

心想,这还是刚才脱鞋抽林管事脸的那个幼童吗?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赵明易眼神凌厉:“赵长空,别以为你哭着撒泼耍无赖我就能饶了你。”

说着,赵明易伸手揪着赵长空的衣领,将赵长空拎了起来。

赵长空哭的更凶。

赵明易面色得意,这些年,父母的宠溺,全部给了赵长空,他心中早就心存不满。

今日,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小不点,我本来只想教训一下你身边的丫鬟,让你明白,在这定武侯府到底是谁说了算,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少爷我不客气了。”

将古朴书卷和长剑递给了林管事。

拿起抽打下人用的藤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狠厉之色。

“小侯爷!”

趴在长凳上奄奄一息的小桃,心中万分自责和担忧。

赵长空则是一边哭喊,一边紧紧盯着庭院入口。

赵明易似乎明白赵长空的意思,戏谑道:“你就不必等了,母亲每月初一都会邀请几位朋友去佛堂祈福,无事怎会到这种地方来?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那可未必!”

赵长空咬牙切齿,拼命挣扎。

“呵呵。”

赵明易冷笑,眼神怨毒:“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就是明明是个孩童,却整日一脸自以为是样子。

林管事,给我按住他!”

“诺,少爷。”

林管事满脸得意,上前将赵长空死死按在地上。

赵明易高高举起藤条,就要抽向赵长空的后背。

“住手!”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厉呵,从庭院外传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赵明易等人浑身一颤。

赵长空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不是那个天天惦记着自己灵骨的婶婶,又能是谁?

只见雍容华贵的曹慧兰,身旁还跟着几位绣衣罗裳头戴金钗玉饰的妇人,在一众佣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库房庭院。

在她前侧,一名瘦弱的人影颤颤巍巍的带路。

正是赵长空长凤院的那个丫鬟。

早在他来库房的那一刻,就已经让这丫头去给曹慧兰传信。

“婶婶!”

赵长空哭的更凶,挣脱开林管事的魔掌,冲向了曹慧兰的怀里。

曹慧兰面露怒色,本想将赵长空推开,但想到身后的那些贵人,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婶婶来了,没事了,长空不哭。”

“婶婶,兄长他要打我,还有那个林管事,他把长空的手腕都打红了。”

赵长空哭的泣不成声,让周围妇人听了一阵心疼。

但是,林管事却懵了,慌忙解释:“夫人,没,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是他,是世子先打的奴才。”

“放肆!”

骤然,曹慧兰眼神冷厉:“林成宏,胆敢以下犯上,你怕是有些不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吧?”

“扑通!”一声。

林成宏吓的肝胆欲裂,跪在了地上。

慌张磕头:“夫人,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保证不会有下次,求您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赵明易挡在了林成宏面前:“母亲,林管事是按规矩办事,是这小东西先打的林管事,凭什么只责怪林管事?难道就因为他是世子不成?可这侯府,又不是他说了算?!”

轰隆!

此话一出,宛如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站在曹慧兰身旁的几位妇人面露错愕之色,相互对视了一眼。

曹慧兰气的浑身颤抖:“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侯府,又岂是我这个外人说了算的,你给我闭嘴!”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的儿子!

赵长空泪眼婆娑,抬头看着曹慧兰:“婶婶,长空明白一直是婶婶在照顾长空,婶婶管着侯府也是理所应当,长空知道错了,长空今后再也不敢顶撞兄长,下次林管事教训长空,长空一定不会告诉婶婶。”

杀人诛心。

一番话,让曹慧兰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她花费大代价在府中修建佛堂,说是为了给远在北境浴血奋战的侯爷和夫人祈福,引来不少人的称赞。

后来,借此请了伏驼山的僧人前来讲经,让她结交了不少达官显贵的家眷,给自己今后接管侯府做足了铺垫,未曾想,好不容易立的人设,竟是在今日彻底坍塌!

甚至,她已经听到身后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赵明易却不以为然,上前几步,指着赵长空道:“你少在这里装可怜,母亲,今日一定要严惩这小东西!才能让他长记性!”

“啪!”

曹慧兰彻底怒了。

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赵明易的脸上。

赵明易呆立当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么多年,他母亲还是第一次动手打自己。

即便之前再多溺爱赵长空,也从未打过他一个耳光,但是今天。

“来人!”

曹慧兰眼神冰冷,一声怒喝。

吓了赵明易一个颤栗。

门外的护院纷纷冲了进来。

“林成宏以下犯上,罪无可恕,按家法,拖出去,杖毙!”

“诺!”

赵明易懵了。

护院上前,拖着林成宏离开。

林成宏浑身颤抖,不断求饶:“夫人,我知错了夫人,求您饶命啊!这么多年我带公子如亲生骨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夫人!”

但是,曹慧兰杀意已决,没有丝毫留情。

“公子,少爷!救命啊,少爷,老奴不想死,求您救救老奴啊!”

林成宏不断挣扎,妄想着还能有一线生机。

赵明易第一次见母亲如此发怒,也被吓的魂不守舍。

刚想开口。

注意到曹慧兰的眼神,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成宏被无情地拖了出去,手里的长剑和古朴书卷,正好落在赵长空的脚下。

低头看了一眼。

古朴书卷上写着四个字符,但似乎与这个世界的文字截然不同。

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等等!

然而,当他仔细看向这古朴书卷上面的四个字符时,瞬间目光呆滞,愣在原地!

眼神中,难掩激动之色。

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堪。

‘凌霄剑诀’

赵长空喃喃念出这四个字。

让他震惊的,并非是这剑诀的名称,而是这书写‘凌霄剑诀’的四个字,竟是他无比熟悉的汉字!

“长空,长空。”

曹慧兰低声呼喊,打断了赵长空的思绪。

第5章

“婶婶。”

虽然收回万千思绪,但赵长空的内心,早已激起惊涛骇浪。

他不懂武学修仙之道,不过,这些年闲来无事,倒是经常让长凤院的翠翠给他讲述一些外面流传的传奇故事解闷。

据说,这修炼之法不仅对体格要求极高,对其悟性要求更为苛刻。

而且,武、道、佛、剑、儒、阵皆有远古仙族的传承之道。

听说是一种远古仙族遗留的符咒。

若能解开符咒含义之一二,便可获得传承之奥秘,在江湖小试牛刀崭露锋芒,若是能解开一半,可笑傲江湖威震四方,若是全部解开,问鼎道法之巅,飞升成仙亦非不可能。

符咒?

文字?

难道,那所谓的远古仙族遗留的符咒,就是这些文字?!

这岂不是就自己的金手指!

他就知道,穿越者,怎么可能没有个金手指呢?!

这让备受煎熬生活近五年的赵长空,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努力压制内心的激动,曹慧兰的声音再次响起。

“长空,明儿虽为兄长,但毕竟做了错事,更不能因为是婶婶的儿子就包庇纵容他,你想如何处置你兄长,婶婶都绝无二言。”

赵明易浑身一震,急忙出声:“母亲!”

“闭嘴!”

曹慧兰又是一声厉呵。

随后又轻抚赵长空的肩膀:“别怕,有婶婶为你做主,这府中无人敢报复于你。”

赵长空的目光落在了赵明易的身上。

此刻,对方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样子,让赵长空心中一阵舒爽。

不过,赵长空不傻。

虽说曹慧兰当着众人面说了,会为他做主,任凭他来处置。

但这赵明易毕竟是她儿子,若是自己处罚的狠了,难免让曹慧兰记恨自己。

他也清楚,如今这等局面,是因为有外人在场。

所谓人言可畏。

她的野心若是提前被人昭告天下,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

赵长空装作一脸可怜之像:“婶婶,兄长平日里对我也是极好,变成如今这般丧尽天良,卑鄙无耻的样子,定是受了林管事的蛊惑。”

“你!”

赵明易听到赵长空如此羞辱自己,恨的咬牙切齿。

但奈何又惧怕曹慧兰的眼神,不敢出声。

只听赵长空继续说道:“婶婶说让长空处置兄长,不过,这若是传了出去,会让他人耻笑我们定武侯府兄弟相残没有教养,不如兄长将这本书和这把剑赔偿于我,这件事就此揭过。”

“你休想!”

赵明易当即拒绝。

“母亲,这把剑和剑诀是您花了两万。”

“啪!”

不等赵明易将话说完,曹慧兰脸色慌张,抬手又是一道耳光声,响彻在院落之中。

赵明易再次愣在当场。

第二次,这是自己母亲第二次动手打他,依旧是当着众人的面。

曹慧兰眼神中满是失望:“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愚蠢的儿子!给我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赵明易眼眶红了。

不满,愤恨,怒火交织在他的眼神之中。

狠狠瞪了赵长空一眼:“赵长空,今日之辱,我赵明易记下了!”

愤然转身,离开了库房庭院。

“多谢兄长赐剑。”

远远的,传来一道赵长空悠悠然感谢的声音,让他险些气的昏死过去。

赵长空也随之带着丫鬟离开。

曹慧兰送走了几位贵人,一位丫鬟匆匆走来,是从长凤院的方向。

来到她面前,低语了几句。

曹慧兰眼神顿时阴郁警惕:“你的意思是,那个叫翠翠的丫鬟,是世子让她专程来的佛堂?”

“翠翠是这么说的。”

听到回答,曹慧兰冰冷的眼眸看向了长凤院的方向,有些难以置信:“他方才不到五岁,竟然已有这等算计,看来,真是留不得了。”

眼神闪过一抹杀意。

向丫鬟再次询问:“世子涅体所需的材料可准备齐了?”

“回禀夫人,药材中还差一位冰焰赤心果,这等灵果百年难遇,我等正在尽力寻找。”

曹慧兰语气低沉:“不管花费多少代价,都要给我找到。

明日起,让阵师入府刻画涅体阵法,若是敢耽搁了世子涅体,你们就不必活了。”

下人浑身一颤,连忙应道:“诺!”

......

夜幕下。

定武侯府外,一辆马车匆匆停下。

一位身材瘦弱,身穿上等丝绸,腰束玉带,头顶玉冠的中年男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中年男人虽衣着华贵,但鼠目寸光,那刻在骨子里的寒酸,与这行头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老爷。”

门口的下人快步上前,恭敬的称呼。

而他,正是定武侯府的管家,曹慧兰的丈夫,赵明易的父亲,赵申。

赵申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看了一眼府门方向,微微蹙眉:“林管事呢?不是让他酉时在府外候着吗?”

闻言,府门外的下人连忙低头,神色显得有些慌张。

察觉不对,赵申质问:“到底出了何事?”

虽说这些年骨子里依旧寒酸,但是被人服侍久了,这说话的气场,倒也能镇得住这些下人。

“回禀老爷,林管事,被,被夫人杖毙了。”

“什么?!”

赵申骇然。

“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些下人哪敢议论,一个个闭口不言。

只有门房管事的说了句:“老爷,夫人说了,这件事不可在府中议论,不然,就割了谁的舌头。”

赵申皱着眉,拿着包裹走向府中。

推开房门。

曹慧兰正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一个丫鬟,在给她揉按头部穴位。

听到门口的响动,曹慧兰微微睁眸:“东西拿回来了?”

赵申走进房间,冲着丫鬟摆了摆手。

丫鬟看向曹慧兰。

得到曹慧兰的同意,丫鬟这才离开了房间。

看到丫鬟离开,赵申连忙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听门房说,林管事被你给打死了?你应该知道,林管事是看着明儿长大的,你打死他,明儿心中定然会很难过。”

曹慧兰正是因为这件事头疼,眼神愤恨:“这一切都怪那个该死的东西,若不是他让丫鬟突然闯入佛堂,又引起了那些贵人的误会,非要跟着去瞧瞧,我怎么会将林管事杖毙?罚明儿面壁思过?”

赵申诧异:“你说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曹慧兰脸色凝重:“不错,如果不是我亲眼看着他长大,我真不敢相信,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会有这等算计。

我已经吩咐下去,明日阵师入府刻阵,为一个月后的涅体取骨做准备。”

“这么早?不还有一个月吗?”

“未雨绸缪,我明儿的灵骨,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赵申还想说什么。

却被曹慧兰打断,岔开话题:“先不说这件事了,让你拿的东西可拿回来了?”

赵申点头,将包裹放在桌子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我求了那个老家伙三日,花了一万两白银,才让他答应。”

曹慧兰打开包裹,里面放着一张卷轴。

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首诗。

山水相依画里游,

云烟缭绕隐峰头。

清风拂面心神爽,

此景何须问去留。

读了一遍,曹慧兰阴郁的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好诗!不愧是平城诗仙木诏礼。

我儿若是用此诗参加诗会,定能赢得头筹,说不定,还能得到珺安公主的青睐,当上这大延的驸马爷。”

第6章

赵申满脸疑惑:“娘子,本届上京诗会,难不成是公主殿下主持?”

曹慧兰将卷轴收了起来:“今日初一,伏驼山的僧人来了府上讲经,礼部郎中周旭冉的夫人也来了府上,听她所讲,圣上下了旨意,本届诗会要为公主殿下择选驸马,来应对来年的九洲儒家盛会。”

“择选驸马?”

赵申尤为震惊,脸上满是喜色。

原本还因为花费了一万两,只求了这短短四句诗而心痛,听到这个消息,忽然就觉得还是很划算的。

“有了这首诗,几日后的上京诗会,我儿胜算颇大,什么当朝驸马,定武侯爵位,这些属于我儿的东西,一个都跑不了。”

赵申激动不已:“那我这就将卷轴送去,让明儿好生记下。”

曹慧兰微微点头:“去吧,恐怕明儿这段时日都不想见我,记得告诉他,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身为男儿要懂得取舍,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毁掉了自己未来的前程。”

“娘子放心,明儿聪慧,今后自然会明白娘子的一片苦心。”

说完,赵申拿着卷轴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丫鬟再次走了进来,等待曹慧兰的指示。

曹慧兰自己揉了揉额头:“世子回去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丫鬟连忙回应:“听说世子给那个小桃叫了大夫,用了药,然后就没出过长凤院。”

“一个丫鬟,贱命而已,他倒是挺用心。”

丫鬟闻言,低着头不敢说话。

曹慧兰摆了摆手:“吩咐下去,照看好小世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给第一时间告知我,世子五岁生辰在即,若是这时出了什么意外,我拿你们所有人治罪。”

“诺。”

丫鬟慌忙应道,退出了房间。

此时,长凤院内。

虽已是深夜,但赵长空的房间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赵长空坐在椅子上,迫不及待的拿出了从赵明易那抢来的凌霄剑诀。

内心激动无比。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若是他能够学会这本剑诀,说不定就能让他多一个底牌,逃离定武侯府的机会也会增加!

掀开剑诀,赵长空按耐住几栋的心情,看向里面的内容。

内容分为三个部分。

一部分是招式动作,第二部分是一些招式的心法口诀,第三部分,还记得文言文的注释解析吗?

不错。

他们将对汉字心法口诀的理解,转化成他们这个时代的文字,注释在心法口诀的下方。

至于内容的准确性,赵长空只能说是一言难尽。

但是赵长空也很好奇。

这个世界虽说文化底蕴不太浓厚,但也不至于连一个字的含义都无法准确的解析出来。

就算是他那个时代的甲骨文,一旦解析出字的含义,只要口口相传,没有人会不懂得这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赵长空以手为剑,按照招式,随心念动:

“凌霄剑诀,心法为尊,剑意凌天,心随云奔。静守灵台,动若飞龙,剑气纵横,变化无穷。剑舞凌霄,心剑合一。剑道深奥,悟者称雄。心无羁绊,剑自飞扬,凌霄之志,剑指八荒。临敌不乱,战意昂扬,剑出如虹,威震四方。”

刹那间。

在他周围,一股凌然剑意若隐若现。

就连面前的桌椅,也在微微颤动。

仿佛要被这凌然的剑意割裂一般。

然而,就在剑意要破空而出时。

突然。

赵长空眼前一黑。

“扑通!”一声。

直接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哎呦!”

一声惨叫,摔的赵长空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侯爷!”

住在隔壁的翠翠,听到房间里的声响,披着衣衫便冲了过来。

见到房间内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赵长空。

翠翠吓了一跳。

“小侯爷,您怎么了!”

快步冲上前去,将赵长空搀扶起来。

此时,赵长空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嘴里一直嚷嚷着:“水,给我水。”

翠翠都快急哭了。

慌张的给赵长空倒了杯水。

“小侯爷,您到底怎么了?我这就去叫夫人,让她请郎中过来。”

赵长空浑身虚弱仿佛无力。

但是听到这句话,还是用尽全部力气,拉住了翠翠的衣袖摇了摇头,下一秒,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

赵长空脑袋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让他努力的睁开了双眼。

眩晕感让他想吐。

“小侯爷,您终于醒了,您快吓死翠翠了。”

突然,翠翠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赵长空看去。

只见翠翠神色憔悴,脸色发白,显然是一夜都没有休息。

看了一眼周围,幸好翠翠没有叫来曹慧兰那个恶毒的女人。

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在修炼剑诀。

恐怕这唯一逃命的机会,也会被她堵死。

“我没事。”

赵长空揉了揉脑袋,在翠翠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翠翠一脸担忧:“小侯爷,您到底怎么了?昨晚怎么就突然昏倒了?要不翠翠去告诉夫人吧,夫人对小侯爷是极好的,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小侯爷病的。”

赵长空脸色苍白,凄然一笑:“她对我好?”

“是啊,小侯爷有所不知,就在今日一早,咱们府上来了许多阵师,说是要为小侯爷一个月后生辰的涅体洗礼刻画阵法,就连材料用的也是上品,这可是只有皇室才有的规格,听说夫人已经吩咐下去,她要亲自盯着这件事,谁敢懈怠,就要了谁的命。”

闻言,赵长空心神巨震。

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们已经在为一个月后的涅体做准备了!”

岂不是说,五岁生辰那日,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生辰,挖骨,虐杀!

好生恶毒!

那女人倒是一刻也不愿多等,竟要选在自己生辰那日。

见赵长空的脸色如此难看,翠翠连忙说道:“小侯爷,您没事吧?要不我还是去告诉夫人一声吧。”

赵长空回过神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摆了摆手,随便找了个理由:“可能是昨晚没吃多少东西,有些饿了。”

翠翠终于松了口气:“小侯爷,您没吃饱给翠翠说啊,翠翠这就给您去拿吃的。”

“等等。”

赵长空叫住了翠翠。

“你扶我到椅子上坐着。”

来到椅子上。

赵长空又拿起了那本凌霄剑诀。

翠翠一脸疑惑:“小侯爷,您是打算习武吗?您五岁生辰便可以涅体了,那么多灵宝材料,定然能让小侯爷成为侯爷那样的盖世英雄。”

赵长空却凄然一笑:“是吗?那我可真是荣幸。”

掀开剑诀。

赵长空再次默念口诀。

“凌霄剑诀,心法为尊。”

果不其然。

这次,当他念出第一句时,便感觉到身体被掏空一般,再次涌现出了强烈的无力感。

剑诀滑落在地。

赵长空差点瘫软在了椅子上。

“小侯爷,您没事吧?”

翠翠又被吓了一跳,连忙询问。

赵长空心力憔悴:“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

翠翠愣了愣神:“小侯爷,府里好像没有叫静静的丫鬟。”

多烂的梗啊!

赵长空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出去。”

“哦。”

翠翠这才明白赵长空的意思,连忙退出了房间。

第7章

待翠翠关上房门。

赵长空脸上写满了绝望。

如果他猜的没错,自己之所以会有那种无力的虚脱感,甚至昨晚直接昏死过去,正是因为自己没有踏入修炼之道,以肉眼凡胎强行施展剑诀的原因。

可是,修炼剑诀,必然要涅体入境。

涅体定在一个月后。

若是等到那时,岂不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修炼,是个死。

不修炼,也是个死。

赵长空发现,自己这是彻底掉入了死的循环。

苍天啊!

赵长空仰头看着屋顶。

“老天,你这是在玩我吗?快五年了,你现在给我这个金手指有什么用?等我能够修炼,达到涅体境,恐怕早就变成一只孤魂野鬼了!”

还有一个月,赵长空始终不肯认命。

往后的每日。

他都会修炼那本剑诀,希望能够从这本剑诀中找到生存的希望。

只是,每日清晨。

翠翠都是在卧室的地上发现虚弱昏迷的赵长空。

......

不知过了几日。

小桃已然能够下地活动,做一些简单的粗活。

虽然赵长空让她多休息几日,但小桃却不敢懈怠。

她很清楚,自己这条命今后就是世子殿下的。

赵长空躺在长凤院的凉亭。

几日的修炼,让他身体透支严重,若不是翠翠每日会熬一些滋补的汤药,怕是他现在早已一命呜呼。

时日已然入秋。

清晨的天还是有些凉的。

小桃拿着一床薄被,盖在了赵长空的身上,随后又倒了杯暖茶,打算给赵长空暖暖身子。

看着身旁不敢有半分懈怠的小桃。

接过暖茶,喝了一口。

忍不住问道:“丫头,那日你被冤枉,你恨侯府吗?”

小桃神色一怔,慌忙跪下:“小侯爷,小桃不敢。”

赵长空微微皱眉:“起来说话。”

小桃这才低着头站了起来。

赵长空又问:“他们那日冤枉你,差点将你打死,难道你就没有恨过他们吗?”

小桃抿着嘴,过了半晌,怯生生的回应道:“小侯爷,如果没有侯府,小桃早在几年前便已饿死在路边了,所以,小桃这条命早就是侯府的了,他们收回这条命,也是理所应当,小桃认命。

那日,小侯爷救了小桃,小桃在心中记着,哪怕有一天小侯爷让小桃死,小桃也心甘情愿。”

赵长空的脸色有些难看,厉声呵斥:“我救你,是因为心中的道义,我从没想过要让你用命来还!

你的命,那是你自己的,不是别人的!”

小桃第一次见赵长空发怒。

神色慌张。

连忙又跪在了地上:“小桃知错,小桃的命从来就是侯府和小侯爷的,小桃不敢这么想。”

看着瘦弱的小桃,跪地颤抖害怕的模样。

“唉!”

赵长空叹了口气。

可能这就是命。

就像自己,如何也逃脱不了这命运的安排一般。

“起来吧。”

赵长空抓起一把鱼食,丢进了凉亭外的鱼池,引得十几条锦鲤争相觅食。

小桃起来,娇小的身躯站在赵长空的身侧。

“吱呀。”

长凤院的房门被人推开。

翠翠拎着竹篮脸上满是喜色,蹦蹦跳跳走进院子,嘴里不住的嚷嚷:“小侯爷,今日这上京城可真是热闹,我去给您抓药,路上停满了马车,据说整个大延的读书人都来了上京,好多俊俏的公子,小桃这伤还没好,倒是没了这份眼缘。”

小桃因为刚才的事情,倒也没那个心思和翠翠开玩笑。

赵长空白了翠翠一眼:“臭丫头,你也不怕看花了眼,让某个俊俏公子给拐了去,我可听说,很多道貌岸然的俊俏公子,专骗你们这些小丫鬟,抓走就卖到外国。”

翠翠噘着嘴:“那些公子是来参加诗会的,哪有小侯爷想的那么坏。”

赵长空笑而不语。

就这些天真的小丫头,若是在他那个时代,恐怕早就被那些园区拐去当苦力了。

至于诗会,赵长空丝毫不感兴趣。

这个时代与他那个时代截然不同。

文化底蕴更是低的可怕。

就那些打酱油的诗词,他毫无欣赏之意。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桃有些疑惑:“翠翠,往年诗会似乎没有这么多读书人吧?”

翠翠将篮子放下,舀水打算熬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公子可都是冲着珺安公主来的。”

“冲着公主?”

“我刚才打听到,圣上下了谕旨,说珺安公主到了婚嫁的年纪,今年谁若是拿下上京诗会的魁首,便是珺安公主的驸马爷,这件事早已轰动了整个大延,所以外面的世家公子全部来了上京,都要争一争着驸马的位置。”

正在喝茶的赵长空,听闻这句话,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猛然看向翠翠:“你说什么?拿下上京诗会的魁首,就能当上驸马爷?”

翠翠点了点头。

赵长空却直接从躺椅上跳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激动之色。

翠翠和小桃被吓了一跳:“小侯爷,您怎么了?”

她们不明白这小侯爷突然兴奋什么?

似乎谁当驸马爷与小侯爷也没什么关系。

她们不知道。

赵长空之所以这般激动,是因为他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如果自己能参加上京诗会,拿下这所谓的魁首。

岂不是自己就多了珺安公主这个老婆当靠山?

甚至涅体也可以不依靠定武侯府的势力,趁机彻底摆脱曹慧兰那个恶毒女人的掌控!

想到这里,赵长空迫不及待的追问:“丫头,诗会何时进行?在哪?”

“就在今日巳时,上京皓明楼。”

看了一眼院中日冕,赵长空朝着长凤院外跑去!

“小侯爷!”

“小侯爷,您去哪?您的药还没喝呢!”

翠翠也顾不上熬药,小桃忍着伤口的疼痛,快步追了上去。

“去当驸马!”赵长空远远的声音回荡而来。

这个机会,赵长空不可能放过!

翠翠两人有些愕然,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赵长空还不到五岁,还是个孩童,要当驸马爷?

这不是胡闹嘛?!

赵长空身为小世子,还未束发,没有曹慧兰的允许,是不能擅自离开府邸的。

可是,当他匆忙跑进曹慧兰的房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问了下人,这才知道,曹慧兰和赵申到府门给赵明易送行。

说是赵明易今日也要参加上京诗会。

第8章

“就那个蠢货,也能做得出诗来?他去参加诗会,也不怕被人耻笑。”

赵长空有些愕然。

不过还是在定武侯府内奔跑着,追到了府门的位置。

身后跟着一群下人和丫鬟,生怕这小祖宗磕了碰了。

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此时。

曹慧兰和赵申,站在府外。

赵明易撇着头,不与母亲对视。

见两人还不依不饶的叮嘱自己,赵明易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若是你们还不放心,你们自己去参加诗会,我继续回府里闭门思过。”

曹慧兰蹙了蹙眉,知道这赵明易还在为前几日的事情生气。

赵申连忙打着圆场:“明儿,你母亲也是担心,既然你这般有把握,那便启程前往皓明楼吧。”

曹慧兰也没再说什么。

她始终觉得,一个多月后,自己的一切谋划尘埃落定,自己儿子必然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赵明易上了轿子。

正要出发。

“等等!”

突然,府内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众人看去,只见赵长空匆匆忙忙的从府内跑了出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众下人和丫鬟。

赵申一脸疑惑,看向了身旁的曹慧兰。

曹慧兰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看向身后的丫鬟:“你们这群狗东西,怎么能让小世子自己在侯府乱跑?若是出了事情,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

“夫人恕罪!”

众人被曹慧兰的一番话吓的肝胆欲裂,纷纷跪在地上。

赵长空连忙解释:“婶婶莫生气,是长空自己要跑的。”

轿子内的赵明易,眼神怨毒。

直接关上了帘子,冲着身旁的轿夫吩咐道:“启程!”

闻言,赵长空却一脸急切。

他可不能让赵明易就这么丢下自己离开。

这可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活命的机会!

当即上前拦住了轿子:“兄长等等。”

曹慧兰见状,给赵申使了个眼色:“长空,你兄长要去参加诗会,有什么事情,你等他回来再说。”

赵申连忙上前,要将赵长空抱回来。

赵长空用力挣脱:“叔叔,婶婶,我想跟着兄长去参加诗会。”

“参加诗会?”

两人对视一眼。

赵明易掀开了帘子,眼神阴沉:“赵长空,你是想去给我捣乱吧!收起你的那些心思,本少爷不可能带你去参加诗会!”

开什么玩笑。

今日诗会,可是自己父母花费了大代价的,岂能让一个小子搅乱他的好事。

曹慧兰蹙了蹙眉,眼色严厉:“长空,别胡闹了,你兄长可是有正事要办。”

怎么办?怎么办!

赵长空心急如焚,如果自己不能说出一个恰当的理由。

眼前这些道貌岸然的垃圾,定然不会让他前往诗会。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

这毕竟是他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

看到赵长空急切而不得逞的样子。

赵明易心里舒爽了不少,出言讥讽:“赵长空,不是所有事情都得听你的安排!”

突然,赵明易的一句话,让赵长空猛然有了主意!

赵长空连忙说道:“我本想着今日将法器和剑谱还给兄长,希望兄长不计前嫌,缓和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想到兄长也不愿意带长空出去,长空在这侯府住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出过府门一步,我也只是想出门见见世面。”

说着说着,赵长空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低声哭泣。

赵明易在听到要还自己的法器和剑谱,脸色一喜。

“你说的可是真的?要还我法器和剑谱?”

那可是母亲花费三万两白银才给他买的生辰礼物。

要说不想要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赵长空重重点头,冲着小桃摆了摆手:“当然,长空这就让小桃将剑谱送到兄长的院内,不过兄长要带我去参加这上京诗会。”

赵明易从轿子上下来。

见到小桃果真回了府内,让自己的下人也跟了过去。

片刻后,下人回来,冲着他点了点头。

赵长空连忙询问:“兄长现在可同意带我同去?”

思索了一下,赵明易约法三章:“我带你去可以,但你一切都要听我的,不准给我惹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

赵长空一听,心中一块石头轰然落下,当即答应下来。

脸上的泪水都还没来得及擦,一溜烟钻进了轿子内。

“这!”

曹慧兰面色凝重,想要阻拦,却依然来不及了。

赵申劝说道:“娘子,有明儿在,不会让长空吃亏的,就让他去吧。”

曹慧兰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但她还是不太放心,再次让人抬来了一顶轿子,让翠翠和几个护卫守在两侧。

又向赵明易叮嘱道:“一定要照看好长空,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知道了。”

赵明易心头不爽,冷着脸应了一句。

随后也钻进了轿子。

曹慧兰皱起眉头:“这臭小子,不知道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看到轿子离开,赵申连忙宽慰:“娘子,你放心,这上京城的皓明楼十分安全,他们不会有事,更何况还有咱们的人跟着,那小子也丢不了。”

......

这还是赵长空穿越到这个世界近五年来,第一次踏上这上京城的大街。

一座座楼阁亭台错落有致,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尽显当代建筑的精巧与辉煌。街道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穿梭于巍峨的城墙之间,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繁华盛景。晨曦初照,金色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每一块石头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闪烁着厚重的光泽。

正如翠翠所说,这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若非有护卫开道。

怕是很难来到皓明楼的附近。

待轿子停下,赵长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只见一栋巍峨耸立的阁楼,立于湖水之上,那磅礴恢弘的气势,震撼人心。

而这,正是大延文坛聚集之地,大延第一文楼,皓明楼。

距今更是已然有了三百年的历史。

但依旧屹立不倒,气势恢宏。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丢人现眼。”

一道讽刺的声音,在赵长空的身后传来。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带他来到皓明楼的赵明易。

赵长空一脸无奈。

自己没见过世面?

要知道,身为正儿八经的穿越者,什么高楼大厦他没有见过?

他敢肯定,自己随便画出来一栋建筑,都能亮瞎他的狗眼!

懒得和赵明易争辩,现在参加诗会才是正事。

看到对方走远,赵长空快步跟了上去。

然而。

赵长空并未看到。

赵明易的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上翘,眼神中还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这皓明楼并不是谁都能进的。

像那些白衣书生,寻常百姓,丫鬟侍从,皆不可进入。

而且,像这种重要的诗会,还需要有特制的请柬。

至于硬闯。

湖面通往皓月楼的长廊,有数百名兵卒把守。

会毫不犹豫将其斩杀。

所以,翠翠等人在落轿后,便没有跟上。

赵长空眼看就要踏上长廊。

突然。

赵明易加快了脚步,挤开了面前的人群。

当他回过神来,赵明易已然拿着请柬,越过了士卒,踏上了皓月楼的长廊。

甚至,还回身戏谑的看了他一眼!

自己这是,被耍了?!

“我去,赵明易,你他娘不当人子!”

第9章

赵长空气急败坏。

想要追上去,却被两名士卒伸手拦了下来。

“我跟他一块来的,你们快放我进去!”

两名士卒看向了赵明易。

然而,远处却传来赵明易的笑声:“哈哈哈,小子,我答应带你来,可没说答应带你进去,你就自己想办法吧,进不来,就认命吧!”

话音落下,赵明易头也不回转身走向了皓明楼。

“赵明易!你不得好死!”

赵长空眼神愤怒。

谁能想到,临门一脚了,竟还会出现这等变故。

若是不能进入皓明楼,不能参加诗会,自己不就又成了曹慧兰展板上的鱼肉了!

不行,我不能放弃。

我命由我不由天,去他娘的认命!

赵长空想要硬闯。

但是刚上前一步,那士卒冰冷的眼神,让赵长空心神一震,连忙停下了脚步。

“咳咳!”

赵长空装作气定神闲,挺直了腰板,直视面前士卒:“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叫赵长空,我爹是定武侯赵熠,就你们也敢拦本世子,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就不信,搬出自己的老子,对方还敢阻拦自己。

然而,赵长空想多了。

这些人似乎就听不懂自己的话,眼里只认请柬。

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都无动于衷,不肯放他过去。

“让开!都让开!”

就在此时。

赵长空的身后,想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数名男子腰佩长刀,推开众人。

在他们身后,数名丫鬟,簇拥着一名明眸皓齿,小家碧玉的十三四岁小郎君,正朝着这边走来。

为何用明眸皓齿和小家碧玉?

因为这小郎君别人看不出来,但对于赵长空这个穿越者来说,一眼便能看得出,对方是个女儿身!

一个丫头,为何要装扮成一位公子来参加诗会?

而且别人都是独自前往,她却能带这么侍卫和丫鬟。

这女子的身份,定然不会简单。

“等一下!”

突然,赵长空心中有了主意,拦在了那几名护卫身前。

“大胆!”

护卫当即就要拔刀。

吓的赵长空脑袋一缩,赶紧闭上了双眼。

当他们看清拦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个孩童,护卫这才将出鞘的刀刃收了回去。

冲着四周厉声呵斥:“这是谁家的顽童,赶紧将他带回!”

不过,周围虽有不少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赵长空盯着护卫按在刀柄上的手,紧张说道:“我是定武侯赵熠之子赵长空,我有话要跟你家贵人说。”

护卫上下打量对方一番:“你是赵将军的儿子?”

闻言,赵长空心中一喜,有戏!

显然对方是认得自家老子的。

赵长空弱小的身躯微微作揖,拿出了自己的腰牌,递给了对方:“这能证明我的身份。”

护卫拿着腰牌,端详片刻,问道:“你有何事找我家贵人?”

赵长空冲着护卫招了招手,示意对方附耳。

因为对方是个孩童,护卫倒是没什么防备,将耳朵凑了过去。

赵长空低语了几句。

护卫面色微变,再次看了赵长空一眼。

没有说话,转身走向了那位小郎君。

片刻。

小郎君看向了赵长空这个方向。

赵长空见状,冲着对方做出了一脸祈求的卖萌样子,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可爱一些。

为了能够活命,羞耻一点也无所谓。

果不其然。

志玲姐姐说的不错,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不对,撒娇的小孩最好命。

护卫走了过来,冲着赵长空说道:“我家贵人让你跟在后面,一同进入皓明楼。”

赵长空顿时内心激动不已:“多谢你家贵人!”

护卫不再理会赵长空,带着队伍走向长廊。

而赵长空,则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次,那两名士卒没再阻拦赵长空,让他顺利的登上了长廊。

皓明楼外等级分明。

不是白衣不可靠近。

不仅如此,皓月楼内,阶级划分也十分明确。

楼内一共分为三层。

第一层的中间,是一处高台,高台的上方是数十米的挑空,一层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雅座,二层的外围是一圈走廊,被分割出一个一个包厢,内侧则是有个小窗,可以通过小窗看清高台上的全貌。

至于这第三层,只有四个窗户,楼下的一切可尽收眼底。

赵长空有些感叹这个时代匠人的智慧。

这不就是他那个时代的歌剧院吗?

跟在众人身后,赵长空竟然来到了第三层。

虽然他不知道,能进入第三层的都是些什么人,但是他敢肯定,那个小郎君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不过对方是谁他没有一丝兴趣。

毕竟他来这里,可是为了活命的!

“站住。”

就在赵长空准备走进包厢时,守在门外的护卫,再次将赵长空拦了下来。

“你家贵人不是说,让我跟着吗?”

护卫沉声道:“贵人只是说带你进来,可没让你进到这里,这皓明楼的第三层,你难道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赶紧离开这里。”

赵长空仰头看着护卫,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出门,之前没来过这里。”

护卫嘴角抽了抽。

感情刚才他说这么多,全是对牛弹琴。

“让他进来吧。”

包厢内,突然传来了一道悦耳的声音。

赵长空笑了:“你家贵人让我进去。”

护卫无可奈何,只好让开。

心想,不过一个孩童,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赵长空刚走进包厢。

然而,其奢华装饰令他叹为观止,仿若步入了一幅流光溢彩的画卷。

精雕细琢的木质隔断,其上雕刻着繁复吉祥的图案,简直栩栩如生。头顶的琉璃瓦,镶嵌着剔透的琉璃窗棂,阳光透过,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室内平添了几分朦胧与雅致。

甚至就连这里的座椅,也包裹着上等的绸缎面料,绣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你是定武侯的儿子?身为小世子,你怎会一个人在这里?

还有,你是如何得知,本宫,咳咳,我,是女儿身的?”

端坐在软质座椅的小郎君,那灵动的水眸,看向了赵长空。

他这才收回了目光,注意到眼前的小郎君。

她发髻高挽,以一束丝带轻轻束起,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扬,为她平添了几分俊逸与不羁,眉宇间的秀气与眼眸中的灵动,却难以完全遮掩她身为女子美貌的容颜。

一时,赵长空竟多看了几眼。

“放肆!竟敢直视我家贵人!”

一声厉呵,让他心神一震。

第10章

只见站在小郎君身旁的丫鬟,对他怒目而视。

赵长空有些懵。

自己不就看了对方一眼吗?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小郎君微微蹙眉:“小月,他还是个孩童,你莫吓到他了。”

“诺。”

丫鬟这才住嘴。

不过眼神却依旧警惕,注视着赵长空的一举一动。

“姐姐不仅长的漂亮,人也善良,就像是菩萨转世一般,让人心生敬意,这才让长空多看了两眼,姐姐莫怪。”

说好听话,卖萌嘛,谁不会呢。

更何况,他现在可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谁会跟他一般见识。

果不其然。

听了赵长空的夸赞,小郎君微微掩嘴轻笑,似乎很是受用。

一旁的丫鬟则是冷冷道:“没想到小世子这般年纪就如此油嘴滑舌,长大了可还了得?”

“小月。”

小郎君又斥责一声。

随后看着赵长空:“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里?”

赵长空酝酿了一下情绪,顿时一脸的委屈,仿佛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声音哽咽:“是我家的那位兄长,他说要来参加诗会,当什么驸马,要带我一起来见见世面,谁知到了门口他又反悔了,于是将我一人丢在了外面,若不是遇到了姐姐,长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郎君疑惑:“定武侯府上不就一位子嗣吗?”

赵长空连忙又解释:“是我那位远房堂叔的儿子,如今府上都是叔叔婶婶在打理,他们对我极好,前几日兄长打我,还是婶婶给拦了下来,让他面壁思过了好几日,这次给我丢在外面,想必婶婶回去,也会重重罚他。”

闻言,小郎君的面色微变:“你那位兄长打你,只是面壁思过这么简单?”

“这已是极重了,兄长是最坐不住的人,婶婶说,让他面壁思过比打他惩罚更重。”

“岂有此理!”

小郎君有些韵怒。

“堂堂大延侯爵世子,竟被他们这般戏耍诓骗,如此以下犯上,他们眼里,可还有大延律法。”

赵长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让小郎君看了不忍心疼。

冲着他招了招手:“长空,来姐姐这。”

赵长空先是看了看那个叫小月的丫头,见对方没有阻拦,这才来到了小郎君的身边坐下。

小郎君揉了揉赵长空的脑袋:“你放心,有姐姐在,定会严惩那个忤逆犯上的小子给你解气。”

“谢谢姐姐!”

赵长空一副感激的模样。

看了一眼窗户外的下方,正好瞧见赵明易正在与一位少年攀谈,那一副高高在上胸有成竹的模样,在人群中十分抢眼,好像这驸马爷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赵长空恨的咬牙切齿。

若不是自己仗着孩童的身份,怕是今日根本就进不了这皓明楼。

一个月后,就只能躺在那阵法中,被他们挖骨断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突然,察觉到赵长空的脸色,小郎君疑惑询问。

赵长空心头一动,指了指一层的赵明易:“姐姐,那个便是我的兄长,我只是有些不太明白。”

“不明白什么?”

“姐姐有所不知,我那兄长一心向往武学修炼,对诗词歌赋是一窍不通,我在想他为何敢来参加诗会,就不怕出丑丢了脸面吗?”

小郎君的目光看向了赵长空所指的方向,微微蹙眉:“你所言可是真的?”

赵长空天真无邪的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我那兄长的习性随便打听一下便可知道。”

小郎君面色有些不悦。

一旁的小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欠身,退出了房间。

赵长空则是嘴角微微上扬。

敢戏耍本世子。

那就别怪本世子不客气了。

虽然不确定身旁这位小郎君的身份,但是他敢肯定,其身份必然不会简单。

不管是哪个时代。

文人墨客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最为痛恨沽名钓誉之辈。

尤其是赵明易如此招摇显摆,赵长空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其背后的原因。

无非就是曹慧兰找人代笔,给赵明易写了一首不错的诗词。

如果这个秘密被身边这位小郎君查实。

恐怕......

想想,赵长空就忍不住一阵高兴。

随后,在和小郎君的交谈中得知,这上京城的诗会虽然年年举办,但是哪次都不及今年的隆重,主要是为了应对来年初春的儒家盛会。

如今北境有三国袭扰,南境有大禹虎视眈眈。

常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

各地水患频发,匪患横行。

朝廷可谓是内忧外患。

与其他修炼体系不同,儒家掌控的是国运。

而这百年一次的儒家盛会,可以说,是大延国力延续的唯一机会。

听闻小郎君的讲述。

赵长空终于明白,为何这次诗会与众不同了。

原来是想要借助儒家势力,延续大延的国运。

怪不得那皇帝舍得用女儿的幸福作为奖励,也算是下了血本。

小郎君淡淡一笑:“我与你说这些,不希望你能听懂,只是想让你明白,你的父亲是大延国的英雄,朝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赵长空微微点头。

“要开始了,不知今日,可能出现千古流芳的绝美佳句。”

闻言,赵长空看向窗外。

只见一位身穿儒衫的老者,缓步登上了高台。

老者的出现。

原本嘈杂的皓明楼,顿时安静了下来。

“学生见过夫子!”

现场众多读书人,向老者躬身行礼。

似乎明白赵长空的疑惑。

小郎君解释道:“九洲每个国家皆有儒家势力,天下读书人几乎都自诩儒家门人,所以才唤他为夫子。”

赵长空恍然。

难怪下面有些人并未行礼的举动。

老者面色严肃,虽然年迈,但却声如洪钟:“吾等汇聚于皓明楼,参加今日诗会,便要遵循诗会规矩,若发现徇私舞弊沽名钓誉之辈,老夫绝不姑息。”

“谨遵夫子教诲!”

“本届上京诗会,由老夫主持,有诗词佳作者,可登台献颂,由老夫评判,直至无人相比,方为魁首。”

众人再度相互议论起来,目光看向四周。

想要瞧瞧,谁会是这第一个登台献颂之人。

“凉水县举人张昌明,愿作第一人登台。”

话音落下。

现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后方人群中,走来一位白衫青年,约莫有二十左右。

上台向老者躬身后,面向众人,大声吟诵:

“山上石头乱糟糟,小溪流水瞎胡闹。

歪歪扭扭小路走,鸟儿乱叫真吵闹。”

“好!”

吟诵结束,现场顿时掌声雷动。

三层包厢内。

小郎君品味着刚才吟诵的诗句:“石头,小溪,小路,鸟儿,生动活泼,景色宜人,算得上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但韵味缺乏了些。”

闻言,赵长空有些懵。

不确信的问道:“姐姐,你不会是在夸他吧?”

第11章

小郎君并未察觉赵长空话里的意思。

不假思索的回应道:“诗中含义生动活泼,虽然意境差了一些,但也算得上一首佳作,自然是在夸他。

今日机会难得,你可学习一下,对你往后启蒙学习会有不少益处。”

赵长空却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怕我智商受到侮辱。”

小郎君并没太在意赵长空的回答。

目光继续看向台上。

此时,老者的声音已然响起:“他这首诗描写的是山林小溪之间的景色,虽有景色互动,体现了幽默风趣,但词句表达较为粗糙低俗,缺乏意境,只能算作一般。”

听闻老者点评,众人纷纷应和。

张明昌躬身行礼:“学生受教。”

“下一位。”

“我来!”

很快,又一位少年登上高台,自报家门后,喃喃吟诵:

“晨起赶路心欢畅,背包行囊肩上扛。

山间小路弯弯绕,鸟语花香伴我旁。

午时停歇树荫下,干粮清水充饥肠。

傍晚时分抵村落,灯火阑珊遇客商。”

刹那间。

现场再度响起阵阵雷鸣掌声。

就连台上的老者,也微微点头,面露满意之色:“诗句简洁押韵,描写了作者匆忙行路的辛苦历程,也记录了他旅途中的经过和人际交往,堪称大作。”

少年神色激动,对老者躬身行礼:“多谢夫子教诲。”

台下也有不少人对其恭维赞扬。

赵长空彻底懵了。

大作?

确定没有开玩笑?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文学底蕴落后,但他也没想到竟然会落后到如此地步。

这在他那个时代,这顶多就是小学生六年级的水平吧?

听着下方那些阿谀奉承的恭维之声。

赵长空只感觉耳朵刺痒难受。

又经历了几首大作的洗礼,他算是彻底明白,这个世界的文学造诣,就是他看的这种水平。

一首又一首的酱油诗,甚至将赵长空都给听困了。

“定武侯府赵明易,前来赐教。”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让赵长空浑身一震,瞬间清醒。

来了。

赵长空倒是也想听听,这曹慧兰给赵明易找来了怎样的诗词,让他有如此的底气。

台下,赵明易并未像其他读书人一般走向高台。

而是纵身一跃。

一袭青衣,身影潇洒便立在了高台之上,冲着老者和众人拱手行礼。

修者?

见状,不少人露出诧异之色。

一般来说,修者与儒修不同,他们潜心修炼道法,少有人会对这诗词歌赋感兴趣。

他一出场,便引来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坐在赵长空身旁的小郎君也好奇的看去:“果然是位修者,我倒想听听,他能作出什么诗来。”

赵长空笑而不语,他同样也很期待。

台上,悠悠传来赵明易吟诵的声音:

“此诗名为《山水》,是本人在一次春游中偶然灵感所创。

山水相依画里游,

云烟缭绕隐峰头。

清风拂面心神爽,

此景何须问去留。”

刹那间。

在赵明易第一句‘山水相依画里游’脱口而出时,原本嘈杂的皓明楼,鸦雀无声。

第二句诗词出来。

不少人已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露出了震惊之色。

甚至有不少人都意境沉寂在这山水之间缭绕的画面之中。

第三句。

第四句。

待赵明易一首诗词念完,现场依旧寂静无声。

在场都是读书人。

不管作出的诗句成色如何,这欣赏能力,却都是一流,一句诗词出来,立马便可高下立判。

“好一个此景何须问去留!此诗山水意境画面全有,此乃千古流传之名句啊!”

“诗句高雅庄重,意境盎然优美,层次分明逻辑清晰,绝对是目前最好的一首诗了!”

“惭愧惭愧,我一位读书人,竟还不如一位修者。”

“好诗!这定武侯府,又要出一位麒麟儿了!”

“今日诗会,怕是难有超越之人。”

终于,有人回过神来,惊叹出声。

接二连三。

周围滔滔不绝的议论和赞扬,响彻在整个皓明楼内。

站在赵明易身旁的青年,无奈垂头。

一脸沮丧的默默下台。

根本就用不到老者宣布结果,面对这般可千古流传的神作,他已然认输。

赵明易的脸上写满了得意与兴奋。

甚至他都已然在幻想,自己迎娶公主时的场面。

皓明楼外。

此时人潮汹涌。

靠近皓明楼的湖边位置,两位儒生立在圆坛之上,背对人群,手中一支巨大的毛笔引人瞩目。

一名书童快步从皓明楼跑了出来。

嘴里大声呼喊:“本届诗会第一首神作出现。”

站在圆坛的儒生当即挥毫泼墨。

字体赫然现于半空。

人群中已然有人跟着吟诵。

山水相依画里游,

云烟缭绕隐峰头。

清风拂面心神爽,

此景何须问去留。

和皓明楼内如出一辙,先是寂静无声,后又汹涌澎湃。

不少白衣书生激动落泪。

颤抖着,将这诗句记录下来。

三楼包厢。

房门被人推开,刚刚离开的丫鬟小月,匆忙的走了进来。

随后在小郎君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郎君脸色微变,有些韵怒。

一旁的赵长空虽然没听到两人交谈了些什么,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必然是与赵明易有所关联。

而且赵长空还发现,这小丫头生气的时候,还蛮可爱的。

“去吧,我不希望这种败类,脏了皓明楼的招牌。”

闻言,丫鬟小月再次退下。

只是这次,小月身后,又跟了数名护卫,下楼而去。

赵明易还在得意之中。

第一次受到这种万众瞩目的待遇,看得出来,他很享受。

就连老者,也眼露欣慰之色。

满意的点头赞扬:“诗的语言清新自然,流畅易懂,没有过多的雕琢和修饰,但却能够准确传达出作者的情感和意境,相依、缭绕、拂面、心神爽等词语的运用,既贴切又生动,增强了诗的表现力,好诗,说它是千古名句,也不为过,若是没有比此诗更好的佳作,此诗可为魁首!”

赵明易激动万分,正打算致谢。

“等一下。”

骤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人群后传来。

打破了这皓明楼内,因神作出世而澎湃激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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