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沈玹的沈玹萧长宁传奇:沈玹萧长宁最新完整版,立刻尝鲜!

《沈玹萧长宁》大结局提前知晓,它是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书籍,本书主要讲述了 萧长宁沈玹 的故事。这本书的作者文笔极佳,文笔犀利,文从字顺。小说章节内容介绍:萧长宁正愁找不到人说话,便放下润了墨的笔,朝她招手道:“来得正好,进来。”养心殿内,萧长宁拉着萧桓的手,望着他包裹得如同粽子似的掌心,蹙眉叹道:“这是皇后刺伤的?”“不是。”萧桓神情有些憔悴,眼下一圈淡淡的青,没精打采道,“是朕自己扑上去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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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宁沈玹》精彩章节试读

萧长宁正愁找不到人说话,便放下润了墨的笔,朝她招手道:“来得正好,进来。”

养心殿内,萧长宁拉着萧桓的手,望着他包裹得如同粽子似的掌心,蹙眉叹道:“这是皇后刺伤的?”

“不是。”萧桓神情有些憔悴,眼下一圈淡淡的青,没精打采道,“是朕自己扑上去弄的。”

他显然是一夜未眠,又向来爱哭,说话之时嗓音沙哑,眼中通红,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孤立无援的模样,有些可怜。

萧长宁对自己唯一的亲弟弟,总是狠不下心的。她也曾有过波澜起伏,但感情之路还算是两情相悦,不明白萧桓怎么就同梁幼容弄成这般局面了。

“阿姐,这件事我想瞒下来,你别同别人说好么?”萧桓眼底有些乞求,勾着嘴角自嘲一笑,“若是让诸位卿家知道,又要闹腾着废后了。”

萧长宁心想:你就不能乖乖听大家的话废后吗?非要这般折腾自己也折腾她?

“皇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萧长宁忍不住多了句嘴,“你而今身份大有不同,一举一动都关乎国脉民生,别说是被伤成这样,就是掉一根头发也得让百官心惊几天。现在和皇后闹成这样,如何收场?”

萧桓想了一会儿,垂下过于浓密的眼睫,望着自己掌心绷带上渗出的褐色药汁发呆,半晌才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现在,朕和她都需要好好冷静。”

今日天晴暖和,前几天的积雪化了,水珠如帘,从瓦楞间滴落阶前,也落进了萧桓的心里。

“桓儿,容阿姐多句嘴,梁幼容本性不坏,就是性子太死板了些。不管怎样,她的家族是因你而覆灭,她即便不记恨你,但肯定原谅不了自己。”萧长宁开解道,“她觉得自己是梁家的罪人,这其实很傻。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亲人,她找不到一个可以支撑她的平衡点,就像是闯入了一条死胡同,找不到出口和方向。”

萧桓双肩一颤,抬眼看她。

萧长宁道:“她心中的弦绷得太紧,你如此逼她,她会受不了的。”

“朕没有逼她。”萧桓握紧受伤的五指,即便是伤口疼痛也不曾松开,低声道,“朕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留下她。”

“她在你心里,竟有这般重要么?”萧长宁反问,“还是说,你对她只是求而不得的不甘?”

“朕……”

萧桓直起背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驳,然而嘴唇几番张合,又只能颓然地闭上,垮下双肩道:“朕只知道,一想到她会走,朕会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又闷又慌。”

“你们都太年少了,还未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稍有波折便起风浪。”萧长宁托着下巴,神情淡然,但眼睛是看透一切的通透,缓缓道,“而且,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萧桓愣愣问道。

“一提及皇后,你一直在强调离了她你会不安,会心疼,会难受,却从未想过她强留在你身边,是否也会不安,会心疼,会难受?”

萧桓彻底怔住。

萧长宁伸手,隔着燃香的案几点了点他的额头,轻声道:“傻皇上,你对她的好,都不是她想要的啊。”

萧桓茫然道:“那她想要什么呢?”

萧长宁想了想:“你知道的呀。”

回想起昨夜皇后宁可背负弑君的罪名,也要从宫中离开的决然,萧桓心中一痛,抿唇道:“决不!”

他睫毛抖着,眼里却像是在和某个无形的对手较量似的,闪着倔强的光。萧长宁真是服了他了,轻叹道,“你看,你们谁也不肯让步,问题如何解决呢?”

“朕会对她好,对她很好,她会回心转意的,会像当初祭祖册封之时那般,坚定地握住朕的手,一辈子都不分开。”说着,萧桓自己都哽住了,声音越来越小。

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可怜地问萧长宁:“阿姐,你当初和沈提督,是如何相爱的呢?”

未料他会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萧长宁明显一怔:“什么?”

“当初你嫁去东厂时,明明也是和沈提督势不两立的,就像是……现在的朕和皇后一样。”萧桓微微前倾身子,像是在等待一个救赎,无措道,“为何你们能走到一起,朕和皇后却不能呢?”

萧长宁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而后笑道:“若是当初沈玹敢伤害你,或是用强硬的手段将我拘禁在东厂,我定是不会与他在一起的。皇上别看他面相凶恶,声名狼藉,可他不曾伤害过我或者我唯一的弟弟,也不曾限制过我的自由,他愿收敛爪牙诚心待我,这便够了。”

萧桓咬着唇,没说话。

“他曾在我高烧之时亲自抱着昏迷的我回府医治,也曾在我被锦衣卫反贼挟持之时孤身犯险,说出来皇上可能不信,是本宫先动了情。”

萧长宁笑了声,眼底有化不开的温柔缱绻,“可即便如此,在我向他向表明心意之后,他仍提出要给他一个月来追求我,他说,不能仗着我喜欢他,就让他不劳而获……他处处护着我,为我着想,我有什么理由拒绝他呢?”

萧桓有些失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懂。

萧长宁端起温凉的茶水抿了一口,说:“两个人在一起,给予永远比索取重要。”

萧桓眼底有湿意,垂着头闷声道:“真的是朕错了吗?”

“也不能说对错,或许你们两人都需要时间来长大罢,强行捆绑在一起只会适得其反。”说罢,萧长宁放下茶盏,“皇上好生想想,记得找个嘴巴严实点的太医换药。”

萧桓点了点头。

萧长宁想起今日此行的目的,除了探望萧桓伤势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她想了想,直言道:“我知道皇上想重用锦衣卫,制衡本就是帝王之术,我不该干涉议论,只是有句心里话想同你说。”

一提到锦衣卫,萧桓多少是有些心虚警惕的,老实道:“阿姐请说。”

“东厂向来是直接听命于天子的,许多台面上做不了的事都得靠东厂替你摆平,更何况还有我在东厂。”萧长宁逆着光一笑,温声说,“既然双方能互惠共利,你便没必要逼我在东厂和你之间做个选择。你和他,都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萧桓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失落,扭过头不悦道:“原来阿姐是替他来做说客的。”

“是我擅做主张,与他无关的。”萧长宁认真道,“而且你知道的,我今日特地来此,不是为了他,更多的是为了你。”

萧桓也有些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话了,头埋得更低些,低声道:“朕知道了。锦衣卫是一定要握朕在手里的,至于东厂,只要沈玹不做什么欺君犯上之事,朕也就没有精力管他了。”

这番话兴许半真半假,但萧长宁依旧松了口气。

她起身辞别,“你好好养伤,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萧桓起身要送她,被她制住:“别,你现在是皇上,坐着罢。”

萧长宁走过文华殿,看见初春的芽苞已在不经意间跃然枝头,斑驳的残雪还未完全消融,但桃枝的蓓蕾已初具雏形,约莫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嗅到久违的芬芳了。

墙角的梅花大多凋零了,唯有一枝还孤零零地绽放些许血色,看起来固执又可怜。萧长宁停了脚步,忍不住向前折下那朵最后的梅花,放在鼻端嗅了嗅。

许是心有灵犀,她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远处看她。抬头望去,十丈开外的宫墙下站着的,不是沈提督是谁?

萧长宁不觉微笑,加快步伐朝他走去,沈玹已是抬步朝她走来。

两人相隔两三步时,萧长宁倒是自己忍不住了,举着那支梅花轻快地扑入他怀里,笑着说:“也就大半日不见,怎么感觉过了好久呢。”

沈玹伸手环住她,俯下身。

萧长宁面色微红,将手中的梅枝隔在两人相隔咫尺的唇之间,阻挡他在宫中做出非礼之举。微凉的花瓣扫过沈玹的唇,清香弥漫,沈玹的眸色更深了些,正要拨开花瓣一亲芳泽,萧长宁却道:“送给你。”

她举着这初春之时不应景的最后一枝梅花,像是举着全世界,兴冲冲地送到沈玹面前。

沈玹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仿佛周遭的肃杀之气都随着这枝不太美丽的红梅消散,化作春意融融。

沈玹伸手去接那枝花,极为珍重小心地模样。萧长宁却是目光一动,想起了什么坏主意似的,折下一朵红梅别在他镀金的乌纱帽檐边。

沈玹的五官是凌厉且俊美的,眉宇间有常年不散的阴寒之气,并不柔美。此时红梅颤颤巍巍地别在他的鬓角,倒让他过于锋利的五官柔和了不少。

沈玹长眉一挑,并不想做这般女子打扮,便伸手想要拿下那朵红梅,却被萧长宁慌忙止住。

“很好看的。”萧长宁眯着眼睛,红唇轻启,极为风雅地低声耳语,“天人不敢看尔笑,唯恐一念坠红尘。”

沈玹抬到鬓边的手顿住了。

他一生恶名无数,有人骂他跗骨之蛆,说他是刽子手,是修罗,可头一次有人夸他为‘胜似天人’。尽管他并不在乎自己的相貌如何,但萧长宁喜欢,他仍是开心的,这点开心也顺着嘴角攀上了眉梢。

他更用力地环住萧长宁,碧空如洗,两人的身躯挨得极近,阳光下的影子几乎融为一体。

“殿下今日说话,怎的如此好听?”沈玹别着那朵红梅,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愉悦。

萧长宁没什么底气地说:“大约是,比昨日更喜欢你了?”

沈玹的瞳仁幽深,说:“你知道撩我的后果的?”

“本宫做什么又撩你了?”萧长宁顿觉冤枉,奇怪地看着他,“说句实话也是撩?沈提督,你何时变得这般定力不足了?”

沈玹懒得与她唇枪舌剑地辩驳,索性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唇,如愿以偿地亲到芳泽。

长宁长公主一向是擅长顺杆而上的,这张嘴,唯有含住的时候才会老实点。

片刻,萧长宁红着脸推开他:“够了,别闹了。”

沈玹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与她并肩行在空旷无人的官道上,问道:“你去见皇上,说了什么?”

萧长宁捂着被吮得嫣红的唇,含糊道:“你猜本宫说了什么。”

沈玹只是笑而不语,眼神落在她身上,如同看没有秘密的空气。

萧长宁哼了声:“明知故问。”

两人出宫坐了马车,在微微摇晃的马车中做了点见不得人的事,回到东厂门口时,萧长宁的腿还有些微软,瞪着罪魁祸首,好一会儿才有力气下车。

刚进门,吴有福便迎上来道:“厂督,方才洛阳苏家的长公子托了关系进来,想求您赏脸与他一见。”

沈玹神情冷淡:“洛阳哪个苏家?”

吴有福笑道:“排不上名号,叫苏棋,约莫是个有钱的乡绅子弟,想花钱托您的关系买个入仕为官。”

沈玹拧眉,语气冷了下来:“这种事,难道还要本督教你怎么做?”

吴有福立即不笑了,放缓语调道:“属下自然知道厂督的为人,已经将那苏家的公子赶走了,只是那苏家公子说什么也要将随礼留下。说起来,他送的礼与旁人不同,是……”

“扔了,莫要本督说第二遍。”沈玹拉住萧长宁的手,头也不回地穿过中庭,“以后再有这般不知死活的玩意送上门,杀了便是。”

吴有福不敢再多言。等到沈玹的背影离去,他才摸了摸后脑勺,为难地自语道:“可是苏家送的那张二石良弓的确是时间珍品,配金漆雉羽箭,威风凛凛。”

他略一沉思,自作主张地想:丢了实在可惜,不如送给蒋射罢了。

而入了门,萧长宁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玹,道:“你们东厂还管卖官鬻爵的活儿?”

沈玹解了蟒袍官帽,只穿了一身玄青色的窄袖武袍,坐在案几后嗤道:“东厂如日中天,总有几个鼠辈想冒死走捷径。”

总有人相信‘富贵险中求’,想抱东厂大腿的人多得是,倒也正常。萧长宁并未放在心上,只同沈玹玩笑了几句,此时就当揭过。

转眼到了三月,开了春,京师一片花红柳绿,春意盎然。

三月初十是越瑶的生辰,萧长宁记挂她,便搜罗了一套名匠锻造的胡刀给她。谁知送去锦衣卫北镇抚司,却被她手下的刘千户告知,越瑶一早就归家去了,并不在府中。

萧长宁只得将生辰贺礼托付给刘千户,自己又返回东厂消遣去了。

而此时的越瑶正抱着一坛酒走在京师城外的官道上,被身后的三个小孩闹得头疼。

这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俱是七八-九岁,乃是她两位战死的兄长的遗孤。二嫂难产不幸去世,孩子们便一并交给了大嫂徐氏抚养。

官道两边栽满了梨树,此时盛春时节,数里梨白若雪,官道上积攒了一层飘落的梨花,踩上去十分绵软。这些梨树全是大嫂一人栽种的,花了整整七年,在官道旁种出一片望不见尽头的雪白。

一开始,越瑶并不理解大嫂为何要执着于栽种梨树,直到有一年花开,她与大嫂并肩坐在梨树下饮酒,微醺的大嫂眼睛湿红,指着头顶漫天的纯白道:“妹妹你看,这梨雪飘落,像不像我与夫君相守白头?”

那时越瑶才明白嫂子一直坚持的是什么:是她渴望与夫君白头偕老的夙愿,是她此生无法实现的执念……

“姑姑,姑姑!”小孩们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闹腾,将她的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回。孩子们像膏药似的挂在她腿上,眼馋地望着她怀中那坛上好的梨花酒,嚷嚷着,“姑姑,我要喝!”

“我也要喝!”

“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喝什么喝?”越瑶今日破天荒穿了裙裳,行动不便,只能拼命甩开这群粘人的小家伙,头疼道,“若是被两位哥哥知晓我教唆你们喝酒,非得从地底跳出来拧断我胳膊不可!”

小孩们仍是眼巴巴地叫着:“姑姑,姑姑,姑姑……”

越瑶挨个给他们脑袋上敲了个手栗子,怒道:“咕咕咕咕,你们属鸽子的吗?真是的,连过个生辰也不让我清净会儿。”

说罢,她仰头望着头顶茂盛粗壮的梨树枝干,足尖一点,灵巧地攀上高枝,藏身在那一堆馥郁芬芳的梨花白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斜躺着,枕着胳膊喝起酒来。

侄子侄女们在树底下可怜巴巴地咽了会儿口水,知道馋不到梨花酒了,呆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放纸鸢玩。

四周一下清净起来。

难得清闲惬意,又有往事下酒,越瑶不知不觉便喝完了整坛,后劲上来,醉的不行,迷迷糊糊就在树上睡着了。

这一睡从正午睡到午后,直到远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来得急促。

越瑶被扰了清梦,全然忘记自己还在树梢上躺着,便揉着眼睛不自觉翻了个身……

哐当——

怀中的酒坛坠落,摔碎在那匹乌云盖雪的马蹄前,惊住了打马而过的过客。

马是极为高大强壮的军马,马背上的人一袭黑衣,身量挺拔劲瘦,发丝一丝不苟地束着,他勒马抬头,英气淡漠的眼睛紧紧锁住梨花深处,像是蒙着一层清冷的雪雾,是双很漂亮的眼睛。

黑衣公子的随从纷纷按着腰间的刀剑,喝道:“何人在此埋伏?”

然而花丛中并未有人回应,一阵窸窣的抖动过后,梨花簌簌,接着,一条带着酒香味的身影直直地从花冠中坠下,准确无误地落在……

那年轻的黑衣公子的怀中。

第58章温二

东厂议事堂中,沈玹正在批阅上月东厂暗查名单,一名番子快步走来,跪于门外报道:“禀厂督,北镇抚司抚使求见!”

越瑶?

锦衣卫的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沈玹已猜到她的来意,连眼也不曾抬一下,只道:“让她进来。”

若非紧急的公务需要对接,越瑶是极其不愿意踏入东厂的大门的。

譬如此时,她穿着一身暗红的紵丝纱罗衣,戴乌纱帽,刚进东厂的大门,便感受到周遭的气氛变了:补妆的合上了手中的胭脂盒,吃东西的放下了手中的卤鹅掌,练箭的收起了手中的雉羽箭……那群或坐或倚的东厂番子俱是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随着她的步伐而移动,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在她身上剜下几块肉似的,让她想起了荒野上结伴捕食的豺狼。

越瑶并不理会他们若有若无的敌意,只悠闲自在地迈上石阶,倚在议事堂的门外笑道:“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沈提督怎的摆出这般阵仗迎我?”

沈玹这才合上卷宗名册,朝门外聚拢的番子使了个眼色:“退下。”

简单的两个字,越瑶身边那股子无形的压迫感便瞬间消失了。

沈玹又将目光落回越瑶身上,面上并无丝毫表情,吐出一个字:“说。”

还真是惜字如金!越瑶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么尊冷冰冰的煞神,也不知长宁长公主是如何看上他的。

“锦衣卫指挥使温陵音昨日上任,皇上于奉天殿亲赐他飞鱼服与绣春刀,诸位重臣皆在场,唯独沈提督不在。”越瑶道,“皇上嘴上不说,但心中定是不悦。”

沈玹听了,只是嗤笑道:“所以,越抚使是替新上司鸣不平来了?”

越瑶笑了,“我若真替温指挥使不平,就不会来找你了。还不是看在长宁长公主殿下的面子上,来给你提个醒,温大人不像霍骘,是个不好打交道的清流。”

沈玹敏锐道,“看来,越抚使已经同温二打过照面了。”

越瑶一想起那日生辰在梨树下的初遇,本来以为自个儿调戏了一位俊朗的少年郎,却不料这位萍水相逢的少年却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越瑶目光飘忽,已经没勇气回想自己在奉天殿上看到温陵音时,是一种怎样毁天灭地的尴尬之情了。

见到越瑶的不自在,沈玹满脸意味深长,“皇上要借温二杀杀本督的威风,本督自然不会傻到乖乖送上门去受辱。皇上不开心便不开心,本督开心就行。”

“……”这么多年了,越瑶还是不习惯沈玹的狂妄,若非打不过他,她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总要拿人开刀的,你小心些。”说完公事,越瑶也懒得同他虚情假意地客套了,直言问道,“殿下呢?我许久不曾见她了,想得紧。”

一听到有人惦记自己的心上人,沈提督不开心了,没什么表情地说:“殿下不在。”

话还未落音,便听见庭外传来一声惊呼:“越姐姐?你怎么来啦!”

越瑶转身,看了一眼从门外踏入的萧长宁,又看了眼面寒如霜的沈提督,眯着眼笑道:“不在?”

“什么不在?”萧长宁听了个大概,正一脸懵懂,随即又开心地拉住越瑶的手,“你是专程来看本宫的吗?”

越瑶见沈玹面色越发难看,心里越发开心,道:“是呀,殿下。”

“走啦,我们进屋去品茶聊天。”许久没见越瑶,萧长宁心里欣喜,全然没注意到沈提督骤然吃味的脸,拉着越瑶往南阁走。

越瑶走到庭中,回首朝沈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沈玹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秾丽的春-色当中,若非念及越瑶是个过于英气的姑娘家,他非得剁下她乱摸乱动的爪子不可。

萧长宁进了南阁,命冬穗掩上门,开了窗,拿出一只茶包放在炉上的沸水里煮着,朝一身暗红戎装的越瑶道:“你鬼鬼祟祟的来此,是同沈玹说什么呢?”

越瑶托腮坐在案几后,笑眯眯地装糊涂:“不是说了,是专程来见殿下的么?”

“少糊弄本宫。”萧长宁也眯着眼睛看她,眼睛清澈灵动,“本宫听说,昨日新的指挥使上任了?”

一提及温陵音,越瑶的笑总有几分僵硬。支吾半晌才道:“是罢。”

“什么叫做‘是罢’?你何时说话也是这般举棋不定了?”萧长宁用打开一旁冰镇的玉盒子,从里头取出一小块冻奶糕放在茶盏中,而后用竹勺舀出一勺滚烫的茶水化开奶糕,漫不经心问道,“这位少年英才的温大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奶香和茶香交织,香雾缭绕,越瑶两条眉毛拧成疙瘩,撇撇嘴道:“冷漠,死板,不解风情。”

萧长宁敏觉地捕捉到了关键点,停下动作笑问道:“哎呀,这可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温陵音不解风情的呢?”

越瑶张了张嘴,似乎有些别扭为难。

她一向是豪爽的,虽然相貌精致,但性子大大咧咧不像个姑娘家,撩起裙摆、撸起袖子和一群大老爷们喝酒吃肉也是常有的事,极少有今日这般扭捏的时候。

萧长宁顿觉有趣,只觉告诉她越瑶心里有些小秘密。她并不着急询问,因为她知道越瑶是个藏不住心里话的直性子。

果然,越瑶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说:“那日臣生辰归家,因为喝醉了酒,从树上跌下,落入一个陌生过客的怀中。”

萧长宁讶然地睁大眼,随即打趣道:“倒是个风流的故事。那过客多大年纪,好看么?”

“很年轻,好看。”越瑶言简意赅,“只是臣那时醉得厉害,见那人生得好看,忍不住就出言轻薄了一番。”

想起那日梨白飞雪,她醉眼朦胧地从树下滚下,落入那人清冷的怀抱。马背并不宽敞,马鞍子硌得她背疼,她闷哼一声醒了,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

那双眼的眼型很美,透着几分冷漠疏离,映着满天簌簌抖落的梨花,像是在眼里下了一场雪。他眉目年轻俊逸,淡色的薄唇紧抿,望着怀中面色醉红的姑娘,眼底有一丝讶然闪过。

越瑶像是魔怔了抬手抚了抚那双过于清冷漂亮的眼睛,感受到他睫毛微颤,忍不住笑道:“你真好看。”

那黑衣公子的肌肉明显一僵,眼中的怔愣过后,便是隐隐的怒意。

在他动手将这醉醺醺越瑶丢下马背之前,越瑶却是如鱼般灵巧一扭,挣开他的怀抱稳稳落在地上,朝马背上神情莫辨的俊美郎君一笑留情,踉跄着走了……

越瑶回家睡了一觉,很快将这事忘记,只当是做了一场绮丽的梦。直到昨天她在奉天殿见到了新的锦衣卫指挥使……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俊逸,黑衣公子孤傲如松站在殿上,皇上唤他温陵音。

晋阳侯世子,年少成名的温二,温陵音。

那一瞬,越瑶张大嘴恍若雷劈,只能期待自己女孩儿妆扮的模样与穿官袍的模样大不相同,祈求温陵音不要认出自己来……

回过神来时发现温陵音正在看她,眼神考究。饶是脸皮厚如越瑶,也是有些心慌尴尬的。实在受不住那目光,她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行礼:“卑职锦衣卫北镇抚司抚使越瑶,见过指挥使大人!”

她听见她的声音有些不稳,耳中轰鸣,只看到温陵音的唇动了动,却不曾听见他说了什么。

南阁中,萧长宁颇有兴致道:“不妨去打听打听是谁家公子,有无婚配。说起来,你比我还大三岁呢,也该为自己考虑一番了。”

越瑶憋了半晌,道:“不用了,臣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萧长宁眼睛一亮:“哦,动作这么快?是谁家公子呀,可要本宫出面给你说个媒?”

越瑶干咳一声:“他就是昨日上任的锦衣卫新指挥使,温陵音。”

“……”萧长宁张了张嘴,“所以,你调戏了你的新上司?”

越瑶尴尬地点点头,辩解道:“可是,臣那时真的醉了!”

萧长宁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而后眼珠一转,笑道:“依本宫看,你干脆将错就错?”

“不不不!”越瑶连连摆手,掩饰似的端起案几上的奶糕茶汤一饮而尽,因喝得太急而险些呛住,捂着嘴道,“当时在他怀里,他跟块木头似的一言不发,如此不解风情如何过日子?臣还是喜欢温柔些的男子,况且,他比我还小一个月呢。”

萧长宁噗嗤一乐,好笑道:“小一个月又怎么啦,女大三抱金砖呢。”

越瑶道:“大三岁才抱金砖呢,大一个月算什么?抱板砖?”

萧长宁被她逗得肚疼,趴在案几上笑得直不起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直到背后一阵阴凉之气袭来……越瑶转身一看,刚好瞧见沈玹沉着脸站在门口。

“锦衣卫职位如此清闲的么?”沈玹垂眼看着越瑶,目光宛如冰刀。

越瑶自然领悟到了他言外的驱逐之意,只好对萧长宁道:“时辰不早了,臣先回北镇抚司,下次再约殿下出来踏青赏花。”

萧长宁有些不舍,但又怕耽搁越瑶的公务,毕竟新上任的指挥使似乎很不好打交道。

越瑶走后,萧长宁重新给沈玹煮了一盏奶香四溢的茶汤,朝他招招手道:“不开心?”

沈玹轻拧的眉头松开,眼中的冷意也淡去,缓步在萧长宁身边坐下,道:“不愿你对旁人笑。”

嗓音低沉,占有欲颇足。

萧长宁将茶汤递给他,强忍着笑意小声哄道:“越瑶是个女人,你乱吃什么醋?”

沈玹慢斯条理地饮了口茶汤,“我倒觉得,她哪点都不像个女人。”

萧长宁倚在他怀里:“行了,越瑶已经够可怜的了。看在她给你通风报信的份上,对她温和点罢。”

开春后,东厂的事务又繁杂起来,沈玹常常天还未亮就领着番子出门缉查,或是在牢中监刑审讯,入夜方回,两人极少有这般温存的时候。

沈玹搂着她的腰,微微加重了掌下力道,问道:“午膳想吃什么,让有福给你做。”

他知道萧长宁胃不太好,喝一杯冷酒都能疼上半日,开春之后天气反复无常,萧长宁更是没有胃口,他便让吴有福变着法子地做菜,哄着她多吃些。

“给本宫炖一盅粥便可。”萧长宁懒懒地倚在沈玹怀中,软声道,“春日困乏,总是积食难消,不太吃得下东西。”

沈玹说了声‘行’,又道:“积食难消要多走走,庭前的桃花开了,带你去看看。”

萧长宁喜欢花,也喜欢和沈玹带着一起消遣时日,忙欣然道:“好。”

前庭的桃花不多,只有十来株,但开得茂盛,朵朵霞粉在春风中簌簌抖动,摇曳着醉人的芬芳。

萧长宁折了一枝桃花,垂眼笑道:“要是有一壶好酒,与你花下对酌,那便再好不过了。”

“不可。”沈玹拒绝得很干脆,挺拔的身影如山般笼罩着她,缓声道,“胃不好,就少饮些酒。”

萧长宁只得悻悻作罢。

又听沈玹道:“我给你物色了一个新的宫婢,过两日便来服侍你。”

萧长宁抬头道:“本宫已有冬穗了,她是个实诚可靠的。”

“你是长公主,一个宫婢怎么也不够台面。厂中番子又多是手染鲜血之人,怕冲撞了你。”沈玹握住她的指尖,“新来的宫婢是有福的外甥女,听说厨艺也不错,你会喜欢的。”

萧长宁能感受到沈玹的照顾和爱意,不由地笑眯了眼,尾指在沈玹掌心轻轻一勾,“却之不恭,多谢你了。”

两人闲庭散步,走到偏间,见蒋射在假山后练箭。

他练箭不比常人,而是用黑布蒙住双眼,听声辨位。林欢在一旁捏核桃吃,吃完一颗,便将核桃壳随手朝空中掷去,蒋射便立刻发箭射中核桃壳,百发百中,对面的土墙上已经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雉羽箭矢,每一支都钉着一枚核桃壳,入墙三寸之深。

又是一箭,萧长宁忍不住轻轻抚掌,叫了声好。她转头,对沈玹道:“蒋役长的射术是师承于……”

话还未说完,她便怔住了。

沈玹的脸色有些阴沉,眸中寒气弥漫,夹杂着些许讶然。明明是暖融融的春日,萧长宁却仿佛觉察到了滴水成冰的肃杀,一时恍惚,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初见沈玹的时候。

“沈玹……”萧长宁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担忧道,“你怎么了?”

她柔软的声音唤回了沈玹的神智。

他缓缓拧起眉头,眸中的戾气消散许多,但神情依旧有些难看,直直地盯着蒋射手中的簇新良弓,沉吟道:“他的弓箭……”

弓箭?有什么问题么?

萧长宁看不出有何不妥,正要出声询问,却见蒋射又是一箭射出。这下沈玹有了动作,他倏地拔刀,刀刃带着呼呼风响破空而去,在半空中与那支射出的箭矢相撞,将其拦腰劈成两半。

叮——

雉羽箭碎裂成屑,哗啦啦掉在地上,细长的刀刃擦过蒋射的肩,钉入对面的土墙之中。

那一刀是带着怒意的,或许还夹杂了其他的情感。蒋射一怔,直觉大事不妙,便摘下蒙眼的黑布,朝沈玹的方向撩袍跪下。

林欢也吓了一跳,沈玹虽然严厉,但极少对下属动怒。

林欢一时惶然,连核桃肉也顾不得吃了,垂头走到蒋射身边跪下,时不时掀起眼皮打量沈玹,神情有些忐忑。

沈玹松了手,只让萧长宁在原地等候,自己步履沉沉地走到蒋射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他,问道:“这套弓箭,哪来的?”

蒋射寡言少语,不善言辞,半晌才道:“吴。”

尽管只有一个字,但不远处的萧长宁还是听清了,有些讶异与他竟然有着如此柔软清澈的少年音,与他沉稳的外表丝毫不符,难怪极少开口。

这一个‘吴’字说得没头没尾,沈玹却是很快明了,对一旁的林欢道:“叫有福过来。”

林欢忙不迭起身,一溜烟去了。

吴有福很快赶了过来,因来的匆忙,身上的蓝布围裙还没来得及解下,擦着肉脸上滑落的汗水跪在蒋射身边。

他瞄了一眼蒋射手中的弓箭,再看了看沈玹阴寒的脸色,忙道:“这弓箭确实是属下送给蒋役长的。”

沈玹盯着他。

那是来自上位者的压迫力。吴有福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低下头招认道:“就是前些日子洛阳苏家送来的那套,属下见弓箭精良,丢了可惜,便自作主张送给了蒋役长……属下违抗了厂督的命令,受了贿赂,甘愿受罚。”

东厂并非是干净的地方,有成百上千的番子需要养活,光靠上头拨下的那一点点银两是全然不够的。所以有人送礼要求减刑打点时,只要不过分,沈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今日是怎么了,只是一张弓而已,却让他大发雷霆……

额间的汗划过鬓角,又顺着下巴滴落。可吴有福并未感觉到热,反而只觉得身上冷的慌。

见沈玹不语,蒋射道:“我、的错。”说话像是嚼碎了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得很艰难。

沈玹揉了揉眉心,放缓语气道:“并非因为这个,你们起来。”

蒋射依旧直挺挺地跪着,吴有福面有愧色,道:“厂督,属下做错了事,您尽管罚属下便可,否则,我等良心不安。”

“起来。”这次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吴有福和蒋射对视一眼,只好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听候处置。

沈玹却并未处罚他们,只是问道:“这弓箭,确实是苏家送的?”

“确然是,属下不敢撒谎。”

“名讳如何?”

吴有福道:“苏家长子,叫苏棋,琴棋书画的棋。”

沈玹蹙眉,品味着‘苏棋’这个名字,眼底情愫交叠闪过,沉声道:“年纪相貌如何?他可有留言?”

“约莫及冠之龄,其父是洛阳乡绅,此番贸然求见厂督,被厂中番子赶了出去,只留下这弓箭,他说一定要交给您。”吴有福作为四大役长之一,自然是要将来人的底细摸清楚的,小心翼翼地问,“厂督,可有何不对?”

沈玹沉吟半晌,命令道:“即刻将他带来东厂,记住需毫发无损。本督有事要问他。”

吴有福不敢多言,道了声‘是’,便同蒋射匆忙下去安排了。

沈玹大步向前,站在土墙前审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雉羽箭,眸色阴沉。良久,他拔-出卡在强中的刀刃,回刀入鞘。

沈玹回到萧长宁身边,将她从石凳上轻轻拉起,嗓音沉沉:“说好的赏花,倒扫你兴致了。”

“比起花,本宫更在乎你。”萧长宁拉住沈玹的手,柔嫩的指腹轻轻抚着他掌背凸起的筋脉,问道,“能否告诉本宫,那箭究竟有何问题?”

桃花下,沈玹的眼睛深邃无比,仿佛有往事氤氲纠缠。

他说,“长宁,我见过这种箭,在很多年前。”

萧长宁认真地望着他:所以呢?

沈玹沉默了许久,方道:“金漆云纹,玄铁为矢,天下独有,那是我送给阿七的箭。”

“那支射丢的箭找到了吗?”

“啊……箭?找不到了。”

“找不到便罢了,哥哥会送你更好的。”

往事沉浮,沈玹轻飘飘的一句话,恍若惊雷劈下。

萧长宁倏地瞪大眼,有些回不过神来,嗓音干涩道:“怎么……会呢?”

洛阳和青州,周家和苏家,根本就是挨不上边的两个世界!这个叫苏棋的人为何会有沈玹儿时赠与阿七的箭矢?

萧长宁不敢深思,忐忑道:“是巧合,还是阴谋?”

“或许有人查到了我的身世端倪,借此警告,又或许……”说到一半,沈玹顿住了,“等带回苏棋,一切自将明了。”

凉风袭来,落红簌簌,吹散了他眼底的深思。

……

越瑶回到了北镇抚司,却眼尖地发现门口多了几个陌生的锦衣卫站岗,而她的几十个值勤的属下破天荒地收拢了懒散,俱是按着刀站在庭院两旁,像是一排排笔直的柱子,气氛肃穆。

越瑶进了门,伸指戳戳这个,又戳戳那个,笑问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怎么这般勤奋?”

阳光下,锦衣卫们淌下一滴冷汗,一脸的欲言又止。

越瑶满腹狐疑地上了石阶,见门口站着她的心腹刘千户,刚要打招呼,刘千户就跟见了鬼似的满头大汗,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用口型无声道:“温、大、人……”

越瑶看懂了,浑身一激灵,转身就跑。

可惜晚了,厅中端坐的人早已听见她脆生生的大嗓门,于屋内沉声道:“越抚使。”

越瑶浑身一僵,宛如钉在原地,半晌才咔嚓咔嚓转过身,硬着头皮讪笑道:“不知指挥使大人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

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一双一尘不染的皂靴在她眼前站定,簇新的飞鱼服微微摆动下摆,威严至极。

而他的嗓音也清冷至极,如一泓冷泉淌过,“召集北镇抚司锦衣卫,点名。”说罢,温陵音伸出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掌,将一本名册递到越瑶面前。

越瑶苦不堪言。

她对待下属一向宽容,偶尔家中有急事的,跟她告个假便可回家,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因而北镇抚司锦衣卫偶尔喝个小酒偷偷懒之类,大有人在……

偏生碰见温陵音查岗!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是,她没想到首当其冲的竟是自己。

无故迟到者罚十鞭;偷懒懈怠者罚十鞭;聚众酗酒者罚二十鞭,扣俸禄……

半个时辰后,越瑶看着满校场哀嚎下属,只觉得那些鞭子全落在了自己身上,真是有苦说不出。

罚完了,温陵音又道:“将以往十年内北镇抚司处理的案件卷宗送到总府,由我过目。”

越瑶憋了半晌,“少不得有十车,大人看得完?”

温陵音按着绣春刀,淡色的眼珠轻轻转动,没什么温度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越瑶坚持了片刻,干笑道:“好罢。”

周遭的温度开始回暖。温陵音抬头看了眼天色,沉默思索片刻,忽然道:“越抚使。”

越瑶不敢懈怠:“卑职在。”

“换上常服,随我出去一趟。”

“咦,这么快就要办案么?”

“不是。”温陵音望着她,神情平静,但眼神似乎变了,说:“去吃饭。”

“吃饭?”越瑶大惊,指指自己:“和我?”

温陵音点点头。

鸿门宴!

越瑶脑中警铃大作。

第59章暗流

都说春雨贵如油,几场细雨落下,花红减退,柳绿增浓,池中春水如碧,陌上柳丝绵绵,京师一派绿肥红瘦的欣然。

地面潮湿,萧长宁出不了远门,便自个儿在房中练字消遣。到了午时,外出公务的沈玹还未归来,倒是盼来了越瑶。

不知是不是和新上司不和的缘故,越瑶这几日来东厂来得越发勤快,好似一刻也不愿意呆在锦衣卫中。

因是下着毛毛细雨,越瑶并未撑伞,进门时只是将玄黑斗篷上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张明丽的脸来,趴在窗棂上叩了叩,笑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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