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第一章阅读_林婉裴昭完整文阅读

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 是一本都市小说,是佚名倾心所创,剧情主要随着 林婉裴昭 发展,这本书观念明确,无懈可击,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主要讲述了:第一章我是北城人尽皆知的痴情种,视妻子林婉为生命。可她却将我们的婚姻当做牢笼,拼命想要挣脱。为此,我们纠缠了整整十年。我将头埋进沙子里,极尽卑微,只求保住她丈夫的名分。她为了摆脱我,小鲜肉换了一个又一个,甚至将他们带到我们的床上,放肆欢愉。原以为我们会就这样互相折磨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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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精彩章节试读

第一章

我是北城人尽皆知的痴情种,视妻子林婉为生命。

可她却将我们的婚姻当做牢笼,拼命想要挣脱。

为此,我们纠缠了整整十年。

我将头埋进沙子里,极尽卑微,只求保住她丈夫的名分。

她为了摆脱我,小鲜肉换了一个又一个,甚至将他们带到我们的床上,放肆欢愉。

原以为我们会就这样互相折磨一辈子。

可医生却告诉我说我已经是脑癌晚期,命不久矣。

捧着诊断书,回想起这些年经历的种种,只觉得筋疲力尽。

于是我做了个决定,和林婉离婚,好好享受自己仅剩的三个月人生……

——

独自在医院走廊坐了许久之后,我收起那张宣判我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诊断书,失魂落魄回了城郊的别墅。

破天荒的,林婉竟然这时候在家。

听着房间里渐渐控制不住的声音,心脏像从前无数次那般,划过一阵剧烈的疼痛。

而后却又归于平静,只留下唇边那一抹自嘲的苦笑:“这样也好,省得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到处找她。”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抬手敲响房门。

换做以前,我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

她脾气烈,尤其这时候,若是因为被打扰没能尽兴,指定会大发脾气,将那些我费尽心思搜罗回来讨她欢心的古董全都砸得稀巴烂。

我心疼自己的心血,更恨自己不能在床上讨得她欢喜愉悦,所以哪怕心痛得快要裂开,双手在墙上砸得鲜血淋漓,也没有打扰过她半分。

可现在,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费。

不知道敲了多久,里头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怎么?听墙根听得受不了了?”

“要不要帮你叫上门服务?”

很快,门被拉开,林婉一头秀发凌乱,光洁的额头沁着薄汗,两颊不自然的红晕还未退去,

只见她用自己纤细的身子挡在门口,秀眉紧蹙,冰冷的眼神里充斥着厌恶。

“林婉,我想跟你谈谈。”

虽然早知道她不爱我,可对上她厌恶眼神的瞬间,我的心还是像被钢针狠狠戳中,泛起一阵疼痛,以至于声音习惯性地哽咽,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

大抵是看我眼神过于坚决,林婉咬牙切齿威胁后,最终拢紧睡衣下楼,抬脚前还不忘狠狠甩我一记刀眼。

“我们离婚吧。”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签字就行。”

看着林婉一脸不情愿的在沙发前坐下,我强忍着心中苦涩拿出离婚协议书递过去。

林婉却连眼皮都没抬,一双柳叶眉蹙得更紧,绝美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耐烦:“这么多年了,也没点新花样,你难道不觉得无聊吗?裴昭。”

“这次我是认真的,字我已经签好了,你签完之后可以交给律师,立马就能生效。”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眼里的冷漠与厌恶,淡淡开口。

闻言林婉抬眸扫了我一眼,似乎在判断我的话是真是假,过了许久才终于抬手接过。

“什么意思?房子存款股份你都不要?”

翻了几页之后,林婉皱眉盯着我,满眼不可置信。

“嗯,身外之物而已,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平静地点头。

这些年我自己存了一笔钱,不多,但也足够我无忧无虑的度过接下来的三个月。

加上爸妈早早过世,我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不想拿她一分钱,只求断个干净。

可她却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爽快签字,反倒一脸烦躁地扔下离婚协议书:“装什么清高呢?想借着净身出户的由头出去卖惨,害我被千夫所指是吗?”

“要离婚可以,让律师重新拟协议,别墅归你,跑车也可以随便挑一辆,另外我再给你一千万,休想让我为了你背上骂名。”

林婉狠狠剜了我一眼,说罢径直起身离开。

我想要叫住她。

脑袋却忽然剧烈疼痛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

“又想装病博同情是吧?”

“裴昭,你今天就算死在这儿,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失去意识之前,耳边传来的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漠厌恶,却又透着一丝细微的慌乱。

再度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察觉到身边有人,我下意识抬眸,却并没有看到林婉。

倒是隋安坐在椅子上,正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笨拙的削着苹果。

他是三年前签到公司的。

那时他刚过二十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又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加上180的个子和那一身的腱子肉,主打一个反差萌。

一出道就收获了无数迷妹,同时也入了林婉的眼。

林婉对他极尽宠爱,买豪车送别墅不算,给他的资源也是最好的。

甚至赠予了他公司股份,破格让他列席董事会。

更是将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给了他。

两人如胶似漆,不分场合的调情,公司酒店,甚至是我们共同居住的别墅,到处都是他们欢好的痕迹。

仗着林婉的宠爱,隋安也从不谙世事的小奶狗被喂成了野心勃勃的狼。

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说,还经常买通告,明里暗里表示自己很快就会取代我,成为北城女首富的丈夫,大有登堂入室的架势。

他盛宠的那段时间,林婉几乎每天都会提离婚,甚至毫不避讳地在各大媒体面前一遍又一遍地表示会给隋安名分。

奈何我死缠着不放,所以才一直没能如愿。

隋安也因此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昭哥你醒了?”

“好些了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是脑症晚期,想好也好不了了。”

见我醒来,隋安停下手上的动作,装出一脸关切,却用只有我们俩听得到的声音放肆嘲讽,眼底的得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没有力气,也不想跟他争辩,于是缓缓闭上眼睛。

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林婉竟然会来医院看我?

难道她知道我得癌症的消息,开始后悔,心疼了?

突如其来的喜悦瞬间压过满心苦涩,我。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的却依旧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感冒发烧而已,至于像得了绝症一样,要死要活吗?”

“你不是要离婚吗?签字吧!”

“签完字赶紧收拾东西滚蛋,省得看见你心烦!”

林婉狠狠剜了我一眼,言语间是无法形容的厌恶。

好似躺在她面前的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东西。

“婉姐,你别生气。”

“昭哥也是太爱你了,希望你多陪陪他,所以才装病的,也挺可怜的。”

隋安起身搂住林婉的肩膀,装得一脸善解人意,假惺惺替我解释,却故意触她的逆鳞。

自从林婉靠着裴家的势力重振林家,而裴家日渐衰落之后,最痛恨的便是别人在她面前提起我对她的深情。

隋安不是在火上浇油又是什么?

果然,林婉瞬间暴怒,连富家千金的脸面也不顾,冲着我大声冷笑道:“爱我?他也配!”

“立马签字,拿着钱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完,女人拎着包转身离开。

隋安很快跟了上去,却还不忘朝我投来嘲讽的眼神。

同时用口型无声地说出一句话:“去死吧,可怜虫。”

第二章

哪怕已经用尽全力克制,望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我甚至开始后悔提离婚,想要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只是还没来得及,脑袋就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扎,整个头盖骨仿佛被生生掀开似的。

我双手抱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求得一刻的喘息。

却依旧痛得撕心裂肺,手脚冰凉,汗水大滴大滴的顺着额头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散。

我盯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毫不犹豫签字,然后交给护士,请她帮忙寄给林婉的律师。

整整十年的倾心付出都没能打动林婉分毫。

如今只剩下短短的三个月,又怎么可能能让她心软呢?

索性为自己活一次,尽可能的去感受世间的美好与宁静,这样到了弥留之际也不会后悔自己白来这世上一趟。

想到这儿我掀开被子下床,径直走出医院,直奔机场,买最近的航班去了南城。

裴家是在南城发的家,后来因为生意重心转移才举家搬去了北城。

我在那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和最意气风发的十年,那里是我生命的起点,也应该是终点。

林婉打电话来的时候是半夜,我已经在酒店安顿好。

“裴昭,赶紧滚回来!我肚子疼!”电话里林婉的声音十分痛苦,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面色苍白,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的可怜模样。

若是以前,我早就心疼得红眼,忙着帮她针灸热敷去了。

可此时此刻,我的心却平静得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痛苦比起我这些年所经受的心理与生理的折磨,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就连这不值一提的痛,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自从有了隋安之后,她在男女之事上越发不知节制,就连生理期也肆无忌惮地和他翻云覆雨,久而久之便落下了病根,时不时地便会腹痛如绞。

就连北城最著名的妇科医生也束手无策。

我看她疼得在床上打滚,又恨又痛,心里仿佛刀割一般。

于是用尽所有的人脉多方打听,终于在一偏远小镇寻到个精于此道的老中医。

老中医年事已高又很是淡泊,哪怕开出天价诊费也不愿意出诊。

无奈之下我只能连夜赶赴小镇,在医馆门前不眠不休地求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打动老中医习得针灸秘术。

自那以后,每当她腹痛发作,我都会小心翼翼的帮她针灸止痛。

那也是她为数不多,对我露出好脸色的时候。

而她病痛过后露出的那一丝浅淡的笑,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我现在不在北城,回不来,让隋安想办法解决吧。”

“还有,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寄给你的律师,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她这个时候腹痛发作,要是我没猜错,十分钟之前还跟隋安狂风骤雨呢。

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又或许是想要报复,我一脸平静地回道,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长脾气了是吧?竟然敢不管我!”

“裴昭,你别后悔!”

大抵是又怒又痛,我甚至能听到电话猎头林婉咬牙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我握着手机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挂断电话继续睡觉,心底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起了一丝涟漪。

毕竟是捧在手心爱了十年的女人,哪能一夜之间就彻底放下。

可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就算心软也只能保她三个月不受病痛的折磨。

当然,我也可以再大度些,将针灸和热敷的法子教给隋安。

看在钱的份上,他应该会细心照顾林婉。

但我不愿意这么做,我希望她以后每次腹痛如绞的时候都会怀念我的好,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我。

接完林婉的电话之后,我再睡不安稳。

不过好在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我掀开被子起身,洗漱完之后换上昨晚特意挑好的西装,尽量将自己收拾得精神。

今天我打算去裴家旧宅逛逛。

虽然几年前裴氏资金链再次断裂的时候,已经将房子卖掉抵债。

可那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还是很值得怀念的。

可是打开房门的瞬间,林婉的脸却出现在眼前。

她穿着宽松的休闲服,却还是显得腿长腰细,前凸后翘。

只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眼下缀着两片乌青,像是一夜没睡。

“你怎么来了?”没想过会再见到她,我微微愣了愣,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裴昭,你还真是长脾气了!”

“竟然敢离家出走,害得我肚子痛了一夜,差点死掉!”

“不就是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过了一夜吗?感冒发烧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作吗?”

见到我,林婉满腔的怒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地方宣泄。

绝美的眸子狠狠瞪着,眸底怒意汹涌,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似的。

若是以前,我肯定已经抱着她拼命祈求原谅。

可现在我却并不想理会她,原本打算就这么离开的,奈何心里总有一丝委屈在作祟。

几番挣扎过后,我决定告诉林婉自己脑癌晚期的事情。

好歹夫妻一场,她应该知道真相。

要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念旧情的话,说不定会送我最后一程。

我也就不用孤零零地上路,连做鬼都那么凄惨。

“林婉其实住院不是因为感冒发烧,而是......”我盯着林婉的眼睛,缓缓开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婉姐,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昭哥,他觉得委屈,所以才离家出走的,你千万别怪他!”

“我......我还很没用,昭哥当着我的面帮你做了那么多次针灸,我却还是学不会,我真是太笨了,太笨了!”

隋安快步走到我们俩跟前,先是一脸歉疚地望着我。

随后又用他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盯着林婉,绿茶言论张口就来。

我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朝天翻起了白眼。

林婉却一如既往受用,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第三章

“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作。”林婉抬头望向隋安,眉眼间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婉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没有昭哥聪明,还总是粗心,要不是因为我昭哥也不会离家出走,害得婉姐你忍着胃痛到处找他。”

得到林婉的安慰过后,隋安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倒变本加厉,明亮的眸子微红,说话也弱声弱气,衬得他更加无辜。

仿佛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纯良无害。

闻言,林婉的心瞬间软作一汪春水,满眼怜惜,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男人白净的脸:“好啦,别伤心了,不是你的错。”

看着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我的心像是扎进去一根尖刺,说不出的难受。

很快却又释怀,暗暗自嘲自己还是太过脆弱。

林婉连跟他翻云覆雨也不避着我,甚至将他带回我们的婚房,让他穿着我的睡衣,躺在我们的床上。

现在只是哄他几句而已,简直不值一提。

眼里掠过一丝冷笑,我的心也随之变得冰凉,随即侧身想要离开。

可还没来得及抬脚,手腕便被捉住:“裴昭,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要太过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狠狠瞪着我,绝美的双眸怒意汹涌,不耐烦到了极致,好似我真的在无理取闹。

“林婉,我们已经离婚了,从今以后你都不必再忍耐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我不想再和她纠缠,皱着眉头说道,说罢用力挣脱她的手。

大抵是我的语气太过平静,林婉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瞬间又化作滔天怒意:“裴昭,我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裴家已经败落,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怒意将女人的双眸逼得通红,她直直瞪着我,狠声威胁。

听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只一个念头: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于是我下意识抬脚,连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而这无疑给了林婉更大的刺激,她像疯了似的,忽然用力将我推向墙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狠狠掐着我的脖子。

“裴昭,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女人雪白的贝齿咬紧,双眸猩红,甚至隐约能瞧见泪意,语气更加凶狠,比起威胁更像是死亡警告。

我猜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以她如今的地位,就算弄死我,她那全球顶级律师团队也有的是方法帮她脱罪。

如果放在以前,我说不定会觉得能死在他手上也是一件好事。

那样就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耳鬓厮磨。

不用捧着一颗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继续爱她,像是堕入无间地狱,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但现在,我只想好好过完仅剩的三个月,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暗暗蓄力,拼命想要挣脱。

可哪怕用尽了浑身力气,她的手依旧扼着我的喉咙,没有半分松懈。

这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林婉的力气有多大。

当初结婚后,我不顾父母的反对,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拯救林氏于大厦将倾之时,导致公司资金链出现问题,没多久便开始走下坡路。

她渐渐暴露本性,不仅不再温柔体贴,甚至不允许我靠近她。

为此她特意雇了两个身手极好的保镖,形影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却仍旧觉得不够稳妥,又跑去学跆拳道,一练就是好几年。

我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自然明了她的心思,虽然心痛得像是被万箭洞穿,却再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那一身好功夫也就没派上过用场。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吗?我......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好歹夫妻一场,你就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殆尽,窒息感越来越浓烈,我挣扎着断断续续开口。

“对,我是想要自由。”

“可当初你用林家作为威胁,逼我嫁给你,毁了我一辈子,你永远都别想解脱!”

“以林氏现在的势力,就算离婚,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我的祈求并没有换来林婉的怜悯,反倒激发了她的恨意。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连指节都隐隐发白,恨不得掐断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闻言,心底又一次涌过一阵苦涩,说不出的悲凉绝望。

结婚的确是我提出来的。

可当初是她自己找到我,就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救林氏。

而且我给过她选择,要么同意裴氏对林氏的并购方案,让林氏成为裴氏旗下的子公司,她继续担任子公司的总经理,而且承诺会留下所有的老员工。

要么,我投入大笔资金,确保您是用来保命的项目能够顺利完成,但是她要嫁给我。

是她自己选的结婚。

我是个生意人,动用裴氏的周转资金投资林氏风险极高,对于回报的期望值自然也就越高。

而林婉则是我最满意的回报。

所以时至今日,我也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但她却因此恨我入骨。

“结婚是你自己选的,我并没有逼你。”

“林婉,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太过分了吗?”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脑袋渐渐空白,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我拼命保持清醒,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满脸恨意的女人,挣扎着控诉。

因为爱她,过去十年,我没有过一句辩驳,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厌恶和恨。

期望着有一天她能够想明白这一切,回心转意,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

但现在,我不想背着莫须有的罪名离开人世。

所以哪怕今天真的会死在她手上,我也要说个明白。

“闭嘴!”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闻言,林婉彻底疯狂,眼神凶狠阴毒,仿佛狂躁的野兽,雪白贝齿几乎咬碎,手上更是用尽了全力。

我感觉喉咙像是要断开一般,拼命喘息,却呼吸不到一丝空气。

忽然一股浓烈的腥甜涌上喉头,从口中喷涌而出。

第四章

“裴昭,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许是那么刺眼的红刺激到了林婉,她下意识松开手。

一双柳叶弯眉却依旧紧紧蹙着,眸色也依旧冷漠厌恶。

好似我不是被她掐得吐血,而是自己咬破了口腔,故意卖惨,想要博得她的同情。

“林婉,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

“咱们已经没关系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语气再激不起一丝波澜,眼神更是心如死灰。

“裴昭,你......”

林婉皱眉瞪着我,还想要阻拦,只是瞥见自己染血的手指时,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像是有些愧疚。

我没再吭声,趁机离开。

隋安躲在一旁,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嘴巴微张,迫不及待想要开启嘲讽模式。

我懒得搭理他,狠狠甩过去一刀眼。

他被吓得愣住,嘲讽的话也就堵在了喉头。

离开酒店后,我并没有回裴家老宅,而是去了东郊的公墓。

我的父母和孩子都长眠于此。

是的,我曾经也有机会做爸爸。

可惜,她的亲妈心太狠,连要让她来这世上走一遭也不肯。

结婚后不久,林婉曾经意外怀孕。

可是面对肚子里的嫩芽一般的小生命,她非但没有丝毫欣喜,反倒痛恨至极。

所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便自作主张打掉了孩子。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那个我日日夜夜期盼,和我血缘相牵的孩子已经化作一滩血水。

还记得那一天我瘫倒在手术室门口,气得几乎发疯,却舍不得指责林婉一句。

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我们肯定还会有孩子,并且坚信那个时候他已经被我的诚心打动,会和我一样无比期盼新生命的降临。

可是从那以后,她便再不允许我碰她一根手指头。

并且开始包养各式各样的小鲜肉,花样百出,越来越肆无忌惮。

我舍不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于是让医生书法将她做成标本,并且寻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好地方将她安葬。

此时此刻我无力地跪在墓旁,抚摸着那座小小的墓碑,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倾诉怀念。

而且当我死去之后,这座小小的墓碑便是那个可怜的小家伙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轻轻扫掉墓碑上的灰尘,将手里粉色的公主裙和芭比娃娃放在墓前。

当年的B超显示林婉怀的是个女儿,如果生下来的话,现在也快9岁了。

正是天真烂漫,喜欢公主裙和芭比娃娃的年纪。

悼念完小家伙,我扶着膝盖艰难起身,走向旁边的一座合葬墓。

“爸妈,对不起,都是儿子的错。”

“要不是儿子当初一意孤行,非要娶林婉为妻,也不会害得裴家败落,害得你们俩不能安享晚年。”

我咬着牙跪下,望着墓碑上爸妈慈祥的笑容,心里仿佛刀割一般,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哽咽着忏悔。

如果当初没有抽出大笔的周转资金投资林氏,裴氏的资金链也就不会断裂。

父亲也就不会因为承受不住公司即将破产的打击,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妈妈也不会因为思念父亲郁郁寡欢,抑郁而终。

泪水模糊了视线,悔恨也达到了顶峰。

如果能重来,我绝不会再管林氏的死活,甚至不愿意再认识林婉。

只可惜没有后悔药,有些错永远无法弥补。

或许是因为太过悲伤,脑袋越来越昏胀。

我靠在墓碑上,双眼无力地合上。

我像是晕了过去,却看见不远处的草坪上,爸妈牵着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怀抱芭比娃娃的小女孩儿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小女孩转过身朝我招手,粉嘟嘟的脸蛋儿,黝黑的眸子仿佛缀满了星星,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小女孩儿。

跟我想象中未出世的女儿女模一样。

“爸妈,囡囡,你们等等我,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团聚了。”

我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喃喃出声,渐渐失去意识。

我以为自己会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悲惨死去,却没想到竟然再一次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见的依旧是林婉和隋安。

我顿觉疲累,不愿意再做无意义的纠缠,于是缓缓合上双眼。

可林婉却不愿意放过我。

目光对上的瞬间,她眼里的不耐烦和一丝微不可见的担忧尽数化作怒意。

“裴昭,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嘴上说着要离婚,死活不愿意跟我回去,转头就跑到墓地去哭丧,还故意晕倒,被记者拍到。”

“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责我忘恩负义,你满意了吧?”

林婉咬牙切齿,目眦欲裂,熊熊的怒火在眸底燃烧。

可是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这般凶狠阴毒的表情,她也还是美的。

从前,她的美丽于我而言是最富杀伤力的武器,一滴泪就能让我心软,一丝笑就能让我沦陷。

但此时此刻我心里只剩下漠然,甚至生出了几分恨意。

要是没有遇见她,我还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裴家大少。

绝不会沦落到跟区区一个戏子争风吃醋,还次次败北,甚至连命都保不住的地步。

当然,我更恨自己眼瞎心盲,看不清女人美丽面庞下的蛇蝎心肠。

“昭哥,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霸占婉姐。”

“只要你愿意澄清这一切只是误会,媒体虚假报道。挽回林氏和婉姐的声誉,我可以离开北城,永远不再回来。”

见林婉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模样,隋安眼里闪过一抹得意,随即加入进来,大演特演。

一番话说得恳切至极,连我都忍不住感动。

不愧是影帝,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婉姐,你别生气,当心气坏身子。”

“以后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不要喝酒。”

见我不吭声,隋安又将目光转向林婉,继续发动攻击。

话还没说完眼睛就红了,说着更是装出一副想走又难舍难分的模样。

“隋安,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行不行......”

林婉明显舍不得他,愤怒的眼神忽然变得紧张,下意识伸手想要拦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忽然发出一声干呕。

第五章

“呕......”

林婉转身狂奔进卫生间,蹲在马桶前,一阵狂吐。

“婉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你别吓我。”

“婉姐你等着,我......我去叫医生。”

兴许是没见过林婉这副样子,隋安仿佛被吓破了胆,连脸色都变得苍白,颤抖着声音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奔去。

看女人吐得翻江倒海,要死要活,我那颗已然如死水般的心还是被掀起了一丝波澜。

记得很多年前,她怀上囡囡的时候,也这样吐过。

只是当时没有经验,她又刻意瞒着没说,所以没能察觉。

“林婉,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缓缓开口,语气低沉无力,眼神也是一片死寂,可心里却还是藏着一丝期待。

“裴昭,你又在发哪门子神经?”

狂吐的间隙,林婉抬头瞪着我,眼神愤怒且幽怨。

好像我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胡话。

呵呵,她果然不记得了。

心里最后一丝期待寂灭,我直勾勾盯着她,眼神被冰冷包裹:“九年了,我时常会梦见她,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那也是你的孩子,当初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不会不愿意投胎啊?”

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但林婉的眼神却从阴沉变得震惊,手下意识抚住小腹。

“林婉,这个孩子肯定很后悔投胎到你肚子里,说不准会回到天上去继续做小天使。”

“而且就算出生,他也会恨你,不愿意认你......”

趁着林婉震惊错愕之际,我狠狠瞪着她,冷笑着诅咒。

甚至忍不住想要挣扎着起身,扑过去将她推倒,让她和隋安的孩子也跟我的女儿一样化作一滩血水。

但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父母的过错付出代价。

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我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林婉和隋安不得善终,所求皆不可得。

“住嘴裴昭!”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以前的你多善良啊!”

“他还只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如此恶毒的诅咒他?”

林婉强撑着起身,捂着肚子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咬咬牙指责。

“我诅咒的不是他,是你和隋安,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幸福!”

“怎么?做了那么多年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忽然良心发现,想要做个慈母?”

“那我的女儿呢?她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作了阴沟里的一滩血水,作为她的亲妈,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我直直对上林婉目眦欲裂的双眸,咬着牙说道,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谴责和控诉。

其实我心里明白,无论诅咒得多狠都没用。

只要她愿意,就能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而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被病痛折磨至死,和爸妈还有囡囡一样化作尘土。

说不准他们一家三口还会踩着我们父女的坟头肆意玩乐欢笑。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拼尽全力想要在她心里头下一个窟窿。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良知。

“我......当初我也是......”

“谁让她是你的......”

大抵是我的眼神太过悲伤愤怒,林婉冰冷的眼神终于被砸出一丝愧疚。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并且试图甩锅给我,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目的达到,心底掠过一丝快意,我抬眸看着林婉,眼神冰冷如寒潭:“我们已经离婚,你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在这纠缠不休,林婉,你不觉得自己下贱吗?还是说你就好左右逢源这一口?一旦拿捏不住别人就会抓狂崩溃?”

“我,你......”

“裴昭你这个王八蛋!”

看出我眼里的嘲讽,林婉你记得发狂,跺脚吼道。

话音刚落便脸色一白,栽倒在地。

隋安带着医生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吓得要死不活。

“婉姐,你......你坚持住!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隋安扑过去将林婉抱起,嚎得像是在哭丧。

医生见状眉头紧紧皱做一团,无语至极:“行了,别喊了,赶紧送到诊疗室去吧。”

虽然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抱着林婉朝诊疗室狂奔。

很快,隋安便又走进了病房。

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慌张恐惧,满是得意嚣张。

“林婉晕倒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怀孕了,没想到吧?”

“你应该想不到,毕竟她碰都不让你碰,你又没胆子出去偷腥,怕是都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吧。”

“我告诉你哦,她不喜欢我做措施,说要是怀孕了就生下来,还会给孩子股份。”

隋安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嘴角的笑AK都压不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用尽一切自以为杀伤力极强的言语往我心窝子上戳。

但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是漫起了一丝细微的疼痛。

为了那句“怀孕了就生下来”,也为了我那没能来到人世的女儿。

“你该不会以为她只有你一个男人吧?”

“我承认你年轻,也有那么几分姿势,但以林婉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你守身如玉?”

“除了你,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奶狗小狼狗,光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孩子说不准是谁的呢。”

我抬眸瞥了隋安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刃一般,砍在隋安那张得意嚣张的脸上。

他猛地愣住,回过神来后又满脸震惊愤怒,不愿意相信,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毕竟我说得没错,以林婉的身份,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为唯一。

但实际上林婉并没有那么放荡,这两年她的确只有隋安一个男宠。

但我偏要这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隋安告诉林婉我晕倒是因为感冒发烧,所以她才会觉得我惺惺作态。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胡说!你肯定是在胡说!”

隋安瞬间破防,红着眼睛瞪着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似的。

就在他站起身,揪住我的衣领,抡起拳头想要往我脸上砸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第六章

迎着隋安的拳头,我嗤笑:“朝这儿打,正好我去做检查,让她知道我生病的实情。”

“你以为婉姐还会关心你吗?”隋安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放下拳头,嘲讽一句,转身离开。

趁着林婉怀孕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最好能子凭父贵,顺利登上林婉的户口本。

我靠在墙上,冰凉的墙面让我有几分真实感,凉意顺着脸部的肌肤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里。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回神,去接电话。

“裴先生,关于你的病情或许还有转机,你方便过来吗?”

我愣住,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开始尝试去接受死亡,如今却得知病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还能活下去,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情。

“裴先生?”

主治医生的话唤回我的神思。

我回神,忙不迭道:“我现在就过去。”

心脏跳动地飞快,太阳穴也隐隐发涨,我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巧合的是,我做检查的医院就是现在身处的这家医院,也省得来回跑动,只需要从门诊到脑科。

十分钟后,我攥着一张名片出来。

掌心那张薄薄的名片承载着生的希望。

我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收起来,仰头看天。

阴沉许久的天也跟着放晴,一小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林婉。

我不打算接,对方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接通。

“裴昭,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慢才接电话?”林婉质问。

我不满于林婉的蛮横,原来的好心情消散许多,忍不住呛声:“我们已经离婚,现在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不接电话,就算接电话也是出于礼貌。”

林婉嗤笑,语气傲然:“签署离婚协议并不代表离婚,我们还没有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所以,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你仍然是我的合法丈夫,妻子询问丈夫的去处,有问题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那我们赶紧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你先过来,看你表现。”

根本不给我继续和她争辩的机会,林婉直接挂断电话。

她总是如此,高高在上,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我最终还是去了林婉的病房。

尚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以及隋安焦灼的问话:“婉姐怎么还是一直吐?有没有止吐的药?”

“孕吐是怀孕时期的正常反应,你不必太紧张。”

我站在病房门口,冷眼看着病房里面。

林婉趴在床边干呕,柔顺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遮住半张清秀苍白的脸。

隋安半蹲着身子,手捧着痰盂,空出一只手将林婉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细致。

床边围着一群医院妇科专家,各个面容严肃。

我不自觉勾出嘲讽的笑意。

林婉怀囡囡的时候,也很不舒服,情况甚至比现在还严重,我多次要带着她去看医生,都被拒绝,她不顾药物会对孩子不好,吃药压制孕吐,即使晕倒也坚决不住院,整日工作。

和现在紧张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爱与不爱,在这一瞬间分明。

林婉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所以连带着不喜欢我的孩子。

她对隋安不一样,所以对他们的孩子也万分宽容慈爱。

尽管早就有类似的认知,但当我真的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酸涩从心脏最底层一点点渗透出,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包裹住整个心脏,慢慢收紧。

林婉先发现了我的身影。

她孕吐的反应已经缓和许多,靠在床头上就着隋安的手喝水,漂亮的眼尾泛红,瞧着让人心生怜惜。

对上我的视线,那双尚泛着水光的眼眸迅速酝酿起风暴,推开隋安的手,冷冷质问我:“刚才我让人找你,你不在病房,又乱跑去哪里了?”

“去看医生了。”我回答。

“裴昭,你贱不贱,哪怕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还要关心我......”

“我看的不是妇科医生。”我打断林婉,目光含着嘲讽,冷冷看着林婉,仿佛在看陌生人:“你的情况如何,我丝毫不关心。”

林婉哽住,杏眸圆睁,从鼻腔发出一声哂笑。

医生们很有眼力见,趁着片刻的安静主动远离修罗场,最后出去的医生还不忘把门带上。

关门前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与同情。

老婆怀着别人的孩子,还丝毫不避讳我这个合法丈夫,任谁都会同情我。

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马上,就可以摆脱林婉丈夫的名头了。

我在心里和自己说。

“裴昭哥,婉姐现在的情况特殊,你不要再刺激她了。”隋安出声维护,“你如果因为婉姐怀了我的孩子不开心,尽管找我撒气。”

我没理会她,只看向林婉:“等你情况好一点,我们去民政局。”

“医生让我卧床休息,最近都没有时间。”林婉挑衅的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再说:我就是不离婚,你能那我怎么样。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深呼吸强压下情绪,背靠着门站住,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平常无异,开口时才发现声音颤抖:“最快要多久?”

“看情况。”林婉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抬眸挑衅的看着我:“或许生产之前,一直都要静养。”

她想要一直拖着,戏耍我,像老鼠逗猫。

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她耗着。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脑海里是医生的话:“这个专家参加过国外脑科的相关手术,可能对你的病情有经验,但据说专家回国不接受任何病人,我们医院这边也没有办法见到他,而且就算能约到专家做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我要死了。

我不想最后的时间还和林婉纠缠在一起,死了之后被别人谈论起时仍称呼我为林婉那个没用的窝囊丈夫。

第七章

“林婉,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放过我?”

“看心情。”

“婉姐,裴昭哥是真的很想离开你,不如......”隋安扫了我一眼,眼底藏着嫉妒,转身对上林婉,仍是乖顺模样,低声劝道。

他迫切的希望我和林婉离婚,把我取而代之。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林婉打断他,抬手摸着隋安的脸颊,神情温柔:“放心,不论我和他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隋安乖巧的点点头。

我冷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拿出手机准备叫车离开。

“咔哒”一声,在病房里声音分外清晰。

厚重的硬纸张落在地上,才会有如此声音。

名片很有质感。

我立刻弯腰捡起来。

这张名片承载着我的希望,我分外重视。

“什么东西?”林婉眼神锐利,目光直直看向我手中的名片,“拿过来。”

我站在原地未动,冷淡道:“和你无关。”

“拿过来。”林婉重复。

见自己说话没用,看了隋安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起身朝我走过来:“裴昭哥,就是给婉姐看一眼,你们是夫妻,不该对她有隐瞒。”

说到后面,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知道林婉改变主意不和我离婚,隋安心中有怨气,不敢对林婉表露,只能对我发泄。

他逼近我,一只手摁着我的肩膀,把我整个人推到门板上。

肉体碰撞,声响沉闷,门把手正好膈着后腰,疼痛不已。

我“嘶”了一声,不忘把攥着名片的手藏在身后。

隋安另一只手精准的抓住名片一角,大力抽出。

名片边缘锋利,把我的掌心划出一道伤口,鲜红血沾染在名片边缘。

那张带血的名片被隋安捏在手中,他得意看我一眼,转身献宝一样把名片递给林婉。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伤痕出神。

伤口处仍然有鲜血涌出来,凝结成血珠,低落在地板上。

我却感觉不到疼,只冲到林婉床边:“还给我。”

隋安挡在我的身前,不让我靠近:“裴昭哥,婉姐就是看一眼,难不成这东西见不得人?”

他刚才没细看名片,恶意揣测:“该不会是提供上门服务的吧?”

没得到我的认同,他自话自说:“我知道你很久没有那方面的生活了,但是你不能这样堕落啊!”

“滚开。”我推隋安,他像是一座山,巍然不动。

面对隋安一再挑衅,恶毒的话凝结在嘴边,理智却让我硬生生忍下来。

按照多次和隋安交锋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和隋安争执对我没有好处,有林婉维护,我永远是败方。

甚至,林婉还会觉得我在和隋安争风吃醋。

所以,我只看向林婉。

林婉看清楚名片上面的字,神情莫测,最后化为嗤之以鼻:“裴昭,你的小把戏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她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名片,随意晃动,笑容轻蔑而不屑:“就算是找脑科专家,你也不应该找她。”

指甲上的钻随着她的动作泛着光,冷冷刺痛我的眼睛。

“宋许之是我的朋友,她不会配合你演戏,也不会让你通过这些可笑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

林婉的话让我忘记挣扎,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直直看着她:“宋许之是你的朋友?”

结婚以后,林婉很少主动和我提起她的朋友,更没有带着我去见她的朋友,所以我对林婉那些朋友的了解并不多。

拿到名片知道专家名字的瞬间,我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并没有细想在哪里听到过。

原来是在林婉这里听到的。

“宋许之这个坏蛋,明明答应过今年要回来陪我过生日,又放我鸽子。”

“宋许之又不回我消息,估计是在忙。”

“宋许之......宋许之......宋许之。”

原来,宋许之九十脑科专家。

那一瞬,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

凭着林婉的关系,说不定宋许之可以给我看病,但需要林婉的同意和牵线。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我的病,肯定不会帮我。

我苦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

林婉沉默一瞬,忽而恶劣一笑:“看来你真的很想见宋许之,不过她现在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你如果真的有病要治,不如,让你们见一面。”

我的呼吸停滞一瞬,心中忍不住升起期待。

只要能见到宋许之,我的病就有希望治好,甚至不用治好,让我多活一段时间都可以。

林婉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我面前,仰脸看着我,那双明媚的脸蛋娇憨动人,红唇启合,字字诛心:“求我。”

她就是要把我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看着我卑贱到尘埃里。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隋安补充,“裴昭哥想要找婉姐的朋友看病,跪下来求婉姐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分。”我扯动嘴角,毫无脾气。

他们想要看见我什么样子,我便展现什么样子给他们看。

如果跪一下真的可以换来一次生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骨气,早就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折磨蹉跎没了。

我现在只想活下去,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完成以前没有完成的事情。

说着,我后退一步,看着两人,缓缓屈膝。

隋安瞳孔放大,眼眸里闪烁着兴奋,视线盯着我一点点下跪。

林菀始终紧锁着眉头,冷眼看着我的动作,没有阻止的意思。

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彻底消失,我低头,结结实实跪在地上,垂眸看着眼前一小块地板,喉间发紧:“求你。”

病房里一片沉寂。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我抬头看向林婉,恰好对上她探究的眼神。

那眼神复杂,我也看不透。

或许,林婉在得意。

曾经高高在上的裴家大少跪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得意。

“我可以约宋许之出来,但如果她说你没病,你以后就老实一点。”

林婉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一瞬:“你的那点小花招,顶多骗骗我们外行,在宋许之面前,一定会被识破。”

我以沉默回应。

宋许之能识破装病,可我是真的生病了。

第八章

我表现的太乖顺,林婉觉得没有意思,走出了病房。

隋安没有着急离开,垂眸看着我。

我撑着腿起身,肩膀上忽然落下一股力道。

隋安的手摁在我的肩头,强迫我再度跪下。

膝盖和冷硬的地板碰撞,我闷哼一声,抬头看向隋安。

“看来裴昭哥真的很想活下去呢!”隋安居高临下睥睨着我,“只是,我想不明白,像你现在的情况,就算是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活着的意义,不需要你来探寻。”我握住隋安的手腕,用力一甩。

本以为无法撼动,谁知他退后两步,身子碰撞到床架,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居然这么轻松的就推开了他?

我狐疑起身,皱眉看着隋安站稳。

“裴昭,有情绪冲我来。”林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婉姐,裴昭哥不是故意的。”隋安低声解释,站在林婉的身边,低头揉着手腕。

那副模样,好似我刚才趁林婉不在欺负了他一般。

“我刚才看的很清楚,你不用替他说话。”林婉视线冰凉,唇边笑容意味不明。

我自嘲弯起唇角,懒得为自己辩解。

在听见林婉声音的一刹那,我就知道了隋安的打算。

很低级的争宠手段。

但是在林婉这边非常好用。

很多时候,聪明如林婉,轻而易举就可以看透隋安的那些小把戏,却还是不拆穿,甚至还顺着他的意思来,不过就是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放纵他一次次欺负我。

因为不喜欢,所以一次又一次无视掉我的委屈。

“那你也应该去看看眼睛。”

林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我没有理会,朝病房外走去。

经过林婉身边时,她拉住我的手腕,“先跟我去包扎,和我一起回去,别想着一个人乱跑。”

我脚步顿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静许久的心又泛起丝丝涟漪。

林婉她......在关心我?

视线相触的瞬间,林婉松开手,别开视线,精致脸庞淡漠如初:“我不想再被媒体拍到你惨兮兮的样子,也不想被人议论。”

原来如此。

心里稍微敞开一丝的大门轰然关上。

我很想问,这么多年,她的私生活被人议论的并不少,何曾如此在意过?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都是一些无用的说辞,说来说去,浪费口舌。

沉默的跟在林婉身边,任由她带着我去处理伤口。

我独自去包扎伤口,从会诊室出来,抬眼便看见林婉和隋安站在窗前说话。

两人面对着玻璃,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已经出来。

外面光影透过玻璃洒进来,阳光将两人的身影在地面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女子身形窈窕,男子身材魁梧,偶尔男子还会低头在女子耳边低语,两人相视一笑,画面好不美好。

他们一定在讨论未出生的孩子,因为我看见林婉把手放在尚平坦的小腹上,笑容温和而恬静。

她会和隋安讨论关于孩子的什么呢?

孩子像她多一点,还是像他多一点。

孩子的大名叫什么,小名叫什么。

这些,都是不会和我说的话。

想到我还没有出世的囡囡,我心脏揪成一团。

她还那么小,来不及睁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就躺在了冰凉的地下。

或许,囡囡知道妈妈不想要她,所以自己选择了离开。

林婉察觉到我的视线,转身走过来,面上恢复了淡漠:“走吧,回家。”

司机带着我们回到林家。

看着熟悉的别墅,我却不想进去。

这里已经没有我的房间,虽然我还是林婉的合法丈夫,却看起来更像是外来者。

管家看见我,欲言又止。

我温和一笑:“随便给我安排一个房间。”

我已经把这里看成落脚点,而我是旅客,随时都可以搬走。

我脑袋昏昏沉沉,回到房间没多久眼睛便睁不开。

鼻腔间都是熟悉的熏香味道,仿佛又回到刚和林婉结婚的时候。

少女揪着睡衣下摆站在房间门口,白嫩小脸蛋染着红晕,贝齿紧咬着下唇,神情倔强而屈辱,发现我正在看着她,瞬间站直身子,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你就算是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不会强迫你。”我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道:“我晚上住这里。”

林婉错愕而意外,愣愣看着我:“哪有新婚当夜把新娘晾在一边的?”

“也没有新娘会在新婚当夜和新郎说,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我礼貌颔首,推开房门:“晚安。”

那时的我,拥有绝对的自信,相信可以凭着相处慢慢打动林婉。

可是我错了,错的离谱。

面对不喜欢的人,相处再久也不会喜欢。

我于林婉而言,是心怀不轨的坏男人。

林婉于我而言,是永远捂不热的寒冰。

梦中场景变换,一晃眼就到了裴氏破产清算的那段时间,林婉推开会议的门,带着她的员工走进来。

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我猛然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漆黑,呼吸急促,慢慢缓和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外面天色已经暗沉,隐隐约约有车声渐近,说话声音响起。

都和我无关。

我躺在床上,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直到房门被敲响,管家在门外道:“先生,夫人的朋友来了,请您下去。”

我应声,起身的时候感觉头疼得厉害,开口,声音沙哑:“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可以不去吗?”

“夫人说,她的这个朋友是你想见的那个人。”

是宋许之。

林婉这么快就把人请到家里来,看来是要迫不及待拆穿我。

我挣扎着起身,拉开抽屉,愣住。

里面空空如也,我原本放在里面的病历和X光片不见了。

“今天下午有人来我的房间吗?”

我迅速反应过来,问管家。

管家如实回答:“隋先生给你送水果,进来过一次。”

果然。

我的猜想得到证实。

隋安清楚,只要宋许之看过我的病历,我患癌的消息就瞒不过林婉。

见我不动,管家催促:“先生,夫人在楼下等着你呢!”

第九章

我只好关上抽屉,“走吧。”

病历还可以重新开,让宋许之一直等着可不好。

尚未走进,便能听见交谈的声音,林婉心情不错,声音比平时都要活泼几分。

另外一道语速不紧不慢,语气温和的声音应该就是宋许之。

我忍不住快走几步,恨不得立刻让宋许之带着我去医院做检查。

向前几步走到楼梯前,客厅里坐着说话的两人便出现在我眼底。

林婉穿着黑色丝绸长裙,长发拨到左肩,描摹过的眉眼精致,唇瓣鲜艳红润,宛如枝头绽放的玫瑰,说话间眉眼弯弯,没了平时难以接近的模样。

她对面的女子穿着杏白色复古蕾丝裙,黑发半挽,巴掌大的小脸,眉眼清淡温和,戴着一副银框细边眼镜,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淡笑,侧头倾听林婉说话,时不时点头应和。

她更像是荷花,清冷高洁,只可远观。

宋许之竟然这么年轻。

我一时有些犹豫,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

这么年轻的医生,真的靠谱吗?

宋许之注意到,抬眸向楼上看过来。

她看见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林婉顺着她的视线,一起朝我看过来,看见我之后,掀起嘴角讥讽一笑,转头看向宋许之:“病人来了。”

我走下楼梯,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

“你瞧着精神确实不太好,病历有吗?”宋许之直奔主题。

从我走下楼梯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她在观察,以一名医生的目光观察我。

我摇头。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林婉一只手捂着唇角,“许之可是有名的脑科专家,平时找她看病的人多得排不上号,你可别拿出来一个小感冒的病历给她,贻笑大方。”

随意的姿态,玩笑的话语,丝毫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面对林婉的态度,我早就习以为常,心情没有太大的波动,泛不起丝毫涟漪。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攥着掌心的布料,冷汗浸湿,穿堂风拂过,丝丝凉意深入骨髓。

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对上林婉黑亮的眼眸,我忽而很想问一问,她知不知道隋安做的事情。

“看着我做什么?人家还等着你的回答呢!”林婉微扬下巴,催促我回答。

我才回神,“宋医生,我没有把病历带在身边,等有时间,我去医院取过来给你,怎么样?”

宋许之皱起眉,抬眸扫了林婉一眼。

那一眼隐藏着对我的不满,只是碍于林婉的面子,不好直接说出口。

客厅的气氛短暂停滞一瞬。

只这一秒的安静,令我坐立难安。

我本可以直接说,隋安把我的病历藏起来,但我知道只要我说了林婉肯定维护,这中间还要牵扯出许多的是非。

这不是我的意愿。

所以我只好借口说病历在医院。

可这样依然不是妥当的做法。

我在早就知道今天要见宋许之还不提前准备好病历,这是我做法的不对。

我不能让她被林婉误导。

“宋医生,我之前拍了一部分在手机上,你凑合着看一眼。”我拿出手机,调出来拍的片子递给宋许之。

宋许之没有发作,接过手机,细细查看片子。

林婉哂笑,并不做声,只等着宋许之看完,才说:“许之,你看仔细一点,别忽略了不起眼的水印。”

“这图片是我自己拍的,不是在网上找的,这上面还有拍摄时间和地点。”我为自己辩解。

宋许之看过地点和时间,紧抿着唇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林婉拿过手机,看过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手机里显示的时间和地点,就是我上一次住院的时间和医院。

她看着我,向来冷冽的眼眸带着竟然也出现了摇摆。

“宋医生,可以说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吗?”

我尽量不去看林婉,只等着宋许之的回应。

我要让宋许之在林婉面前亲口说出我的情况。

林婉不相信我,总会相信宋许之。

如果林婉知道我不是在骗她,而是真的得了脑癌,时日不多,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和难过。

“从片子上看,情况算不上乐观,左脑部分有一点阴影,不排除是肿瘤的可能性,如果能够拿到原来的片子,或许会有更确切的诊断。”

宋许之语气不徐不缓,说完后看向我,右手食指推了一下鼻梁,薄唇勾起一丝弧度:“当然,我的一切诊断都是建立在这张照片是真实拍摄的前提下。”

轻飘飘一句话,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她还是更相信林婉,侧面告诉我,并不相信我没有病历本的说辞。

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出来。

我想揪着她们每个人的衣领问,为什么不相信我。

一定要我死在他们眼前,他们才相信我真的生病了吗?

“宋医生放心,这张片子绝对真实。”那些情绪最终只化为一句若有似无的争辩。

“是你的吗?”林婉问。

我没有回答的力气,只沉默以对。

哪怕林婉有一点的相信,凭着她现在的能力,随便一查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可是她不查,只相信自己的认知。

说起来,这也怪我。

林婉身边的男孩子一直没有断过,从来都是走马灯一样的换,我早就已经说服自己不在意。

直到隋安的名字和林婉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娱乐杂志的头条上,我才有了危机感,买通医生告诉林婉说我生病。

那个时候我和林婉还没有闹得和现在这么僵,她知道我生病,还过来陪伴,我们度过了一段相对还算平和的时光。

直到谎言被拆穿。

“不提这事儿了,张姨还在你家做工吗?我想吃她做的糖醋排骨了,在国外什么都吃不习惯,最想念的就是张姨这一口。”宋许之轻巧转移话题,并不想在我的事情上多做纠结。

我迫切的看着她,寻找时机开口,约定好下一次见面会诊的机会。

毕竟宋许之不是任何人都能见的,我要抓住机会。

宋许之却全程没有给我一个眼神,和林婉说笑,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林婉起身,挽着宋许之的胳膊朝餐厅走去。

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这本的开头可以说真的是虐到不行,看到后面发展还是挺不错的,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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