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将女凌云 》由著名作者佚名精心创造,小说主角是 颜凌云、贺洛初 ,它的内容情节合理,描写生动,推荐给大家。《将女凌云》完整版小说精彩概述:第1章“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春玉走进院子,撩开面前的珠帘,对着躺在软榻上看书的女子轻声说道。恰逢凛冬,阴沉了半月的天,终于出了太阳。颜凌云放下手里的兵书,缓缓抬眼,阳光穿透珠帘,正巧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媚。她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抬手遮住脸上的阳光。
《将女凌云》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春玉走进院子,撩开面前的珠帘,对着躺在软榻上看书的女子轻声说道。
恰逢凛冬,阴沉了半月的天,终于出了太阳。
颜凌云放下手里的兵书,缓缓抬眼,阳光穿透珠帘,正巧洒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媚。
她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抬手遮住脸上的阳光。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只可惜,她要在午后,去杀个人。
她是在半个月前的深夜里,回到了十六岁的这一年。
现在的颜凌云,身体住着的,是二十岁的她。
她在二十岁的那一年,死在了血腥昏暗的战场里,死在了那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里。
她的耳畔忽然响起春雨凄厉绝望的哭喊声:“是陷阱,我们被包围了!”
突厥围攻边界,颜家十万大军被困冰川峡谷,父亲战死沙场,母亲被掳敌营,凌辱至死,她褪去长裙,与夫君一起奔赴战地,最后,却被她心心念念的夫君引入敌军包围。
她至死都还记得他骑着高头大马,举着长枪刺进她胸膛时说的话:“我生来清贵,你怎配与我共白头!”
只是,苍天有眼,她不仅还活着,甚至,还回到了十六岁,她与父亲回京的那一年!
这一年,镇守边关十余载的护国将军颜关山携妻女回京。
颜关山已至不惑,可膝下独有一女,圣上担忧颜家后继无人,做主为她招婿,一场比武,她有意输给武兴侯嫡幼子——林清川。
颜凌云原以为自己嫁的是两情相悦,却不曾想,是林家人的别有用心。
而今日,正是她比武招婿的最后一日,也就是她故意输给林清川的那一日。
前世的她,不知为何在比武前一日天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了一宿,当天就发起了高烧。
本就虚弱的她,又因林清川的嘘寒问暖而对他另眼相看,最后在比武场上,有意放水。
如今回想起来,这分明,就是林清川的刻意图谋。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说是给小姐你比武招亲,来的都是些花拳绣腿的公子哥,都不够小姐你打一轮的!”春雨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拿起狐裘。
颜凌云起身走到春雨身边,任由她给自己系好狐裘,她只要一想起父母惨死,以及十万兵马的覆灭,心口便会涌起滔天的恨意。
她低垂着眼,掩住眼底的恨意,低声说道:“既是陛下的旨意,总是要比的!”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着城中走去,她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嘈杂热闹的街市,目光坚韧而又决绝。
上天眷顾,肯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颜凌云走进比武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观礼的人,她一身正红色的骑马装,头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瞬间就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她在边境,长在沙场,十岁上战马,十三岁做先锋,十五岁由陛下亲封巾帼小将,举手投足间,尽是张狂。
她走到比武台边上,微微撑着台子,一个用力,便跳上了一人多高的台子。
“小姐,接着!”笙箫将抱在手里长鞭丢给站在比武台上的颜凌云。
颜凌云接过长鞭,凌空一甩,发出震耳欲聋的鞭响:“颜家凌云,有谁来战?”
话音刚落,立刻传来一阵女子的欢呼,伴随而来的,还有从四面八方抛来的绣帕和鲜花。
颜凌云年少成名,女子上战场,在大周朝她是第一个,战功赫赫本就令人钦佩,她还偏偏身量高挑,又生了一张艳丽张扬的脸,引得汴京城中的女子,纷纷为她倾倒。
汴京中人,知道她在这里比武招婿,来看热闹的女子,竟然比来比武的男子多出一大半。
“我来!”武兴侯嫡幼子林清川,一个翻身跃上比武台。
颜凌云看着站在那里的林清川,捏着长鞭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周身也迸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她紧紧的攥着手,强迫自己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杀意,这才没有直接一鞭子甩死他。
今日已是比武招婿的第三日,若是再没有人能胜,这场招婿便要落下帷幕,传闻中那位嫁不出去的颜小将军,怕是真的要坐稳悍妇的名头了。
林清川在这三日做足了功夫,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创造各种偶遇,为的,就是想要让颜凌云可以对她另眼相看。
要知道,颜凌云虽是招婿,但这其中,来的世家子弟却是不少。
她虽然骄横,却是颜家独女,与她成婚,未来便能掌颜家数十万兵权,再来,颜凌云的容貌遗传了她那个貌美如花的娘,称得上是绝色。
无论怎么算,与颜家结亲,都不是什么坏事!
“颜小姐看起来似乎不大舒服!”林清川低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想当初,颜凌云就是被他这幅伪装出来的关心,骗的团团转,最后赔上了数十万的兵权和颜家满门的性命。
颜凌云的脸色微微发白,可眼睛却亮的出奇,现在的她恨不得能直接杀了他,根本不想看他在这里演戏:“林公子请赐教!”
林清川心下微沉,他明显感觉到颜凌云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眼下他要做的,是赢下这场比武。
“刀剑无眼,颜小姐当心!”话音刚落,林清川提着长剑便刺了过去。
颜凌云冷笑一声,手中长鞭在半空中甩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直直的向着林清川打了过去。
他一个侧翻躲开飞来的鞭子,可肩膀上的衣衫还是被鞭子刮到,立刻破了一个口子。
林清川虽然是武兴侯府的嫡幼子,可长年累月的在汴京娇养着,会的那点功夫,不过就是花拳绣腿。
前世比武招亲之时,若不是颜凌云故意放水,纵然她带病上场,他也不可能在她手里过下十招。
颜凌云心中有恨,下手极重,却又不肯直.接将他打下比武台,而是像在戏耍他一般的,打得他满场爬。
清风霁月的侯府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凌辱,他赤红着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颜凌云,怎么都想不明白,前一日对他还有几分情意的颜凌云,为什么突然这般折辱他。
第2章
看台上的武兴侯夫人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的浑身是伤,忍无可忍的站起身,带着哭腔呵斥:“住手!”
奈何高台之上,人声鼎沸,台上的人根本听不到武兴侯夫人的叫喊声。
直到武兴侯夫人不管不顾的冲到男宾席面上,对着颜关山大喊:“住手,快让你女儿住手!”
颜关山一直关注着台上,他自然也瞧出了颜凌云的戏弄之意,只不过他向来不会过多的干涉女儿的决定,所以也只当做没看见。
只是如今,武兴侯夫人冲到他这里大喊大叫,他也不好眼看着林清川被打死,便示意一旁的小厮敲响擂鼓。
听到擂鼓的颜凌云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甩出去的鞭子骤然收回。
就在林清川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却突然发力,腾空跃起,随后狠狠地踹在了林清川的腹部。
只听到一声闷哼,林清川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重重的摔下了比武台。
比武三日,这是颜凌云第一次将人挑下比武台。
武兴侯夫人哭喊着穿越人群,等到他看到衣衫褴褛的林清川时,顿时心疼的直掉眼泪:她抹着泪扶起林清川,目光凶狠的盯着颜凌云看了一眼,随后便想扶着他离开。
“林公子,承让了!”一直没说话的颜凌云,在林清川转身的那个瞬间,忽然笑了一声。
那一声轻蔑的笑声,如同冰冷的利刃一般刺透林清川的耳膜。
他紧紧的攥着手,连着深吸好几口气,最后藏起心中的羞愤,回过头看向颜凌云,眼里尽是失落:“是我技不如人,多谢颜小姐手下留情!”
颜凌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台下的林清川,他眉目清亮,面容温和,就好像方才她的有意折辱,真的只是普通较量一般。
在这个瞬间,她忽然有些佩服林清川了。
他的确厉害,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在这种羞辱之下,他竟然还记得要演一出用情至深的样子。
不过,也正是如此,前世的颜凌云才会被他蒙蔽,以为他是真心的对待自己。
“川儿,我们走!”武兴侯夫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颜凌云,愤恨的拽着林清川的手,转身就要走。
武兴侯夫人荣耀半生,在武兴侯府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宝贝的小儿子,被人这般折辱。
她的心里早已恨透了颜凌云,可偏生,如今的武兴侯,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责怪圣眷正浓的颜家。
林清川象征性的驻足一番,随后半推半就的被武兴侯夫人拉走,离开的时候,还故作深情的看了她一眼。
颜凌云看着,只觉得想笑,在他抬步离开的那个瞬间,嗤笑一声:“这么能演戏,怎么不去戏班子做头牌!”
林清川的脚步一僵,显然是听到了,但眼下的他只能咬着牙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酒楼里,一只纤长苍白的手缓缓的关上了酒楼的雕花木窗。
“这林清川丢了这么大的人,竟然还能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颜家小姐,还真是情根深种呢!”坐在男子对面的少年摇着折扇,轻笑一声,“只可惜咱们得这位颜小姐不懂风月,白白辜负了林公子的一番情意啊!”
男子缓缓抬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留下剪影,苍白的肌肤之下,青紫色的脉络依稀可见。
颜凌云若是瞧见了他,必然要说一句:“这不是咱们家那个弱不禁风的太子爷吗?”
“颜小姐不愧是巾帼将军,她看的,可比你通透多了!”贺洛初微微垂眼,瞧着比武台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女。
国公府的独子封微兰“啪”的一声收起折扇:“她可是我朝唯一的一个女将军,年纪轻轻随父亲征战沙场,见过多少生死,自然通透,只是可惜,咱们的这位巾帼将军,怕是又要嫁不出去了!”
贺洛初看着肆意张扬的颜凌云,下意识的捏紧了手边的瓷盏:“她若是想嫁,多的是人上门求娶!”
“可惜没有真心人,都是奔着颜家兵权去的渣滓!”封薇兰撇嘴。
只是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寒,他近乎本能的回头,随后就看到擂台之上的颜凌云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的这个方向。
封薇兰顿时只觉得汗毛倒立,他猛地扯开折扇,遮住自己的脸,然后透过缝隙看向比武台上的颜凌云。
颜凌云早就发现不远处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盯着酒楼上那扇开着的窗户。
在确定坐在那里的封薇兰以后,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指向躲在折扇后面的封薇兰。
看到颜凌云动作的封薇兰,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拉上了窗户:“要死要死,又被这个母老虎逮到了,我可得赶紧走!”
逃命似的封薇兰前脚刚刚跨出酒楼大门,后脚就看到从比武场出来的颜凌云。
两人对视,很显然,颜凌云也瞧见了她。
她脸色泛青,唇色苍白,显然有些虚弱,可即便如此,她只要往那里一站,依然明艳夺目。
封薇兰也瞧见了她,顿时头皮一麻,就在他以为颜凌云会冲上来给他一个大嘴巴子的时候,她竟然转身离开了。
又怂又爱玩的封薇兰顿时又起了玩心,眼珠子一转,摇着折扇就走了上去:“哎呦,这不是颜小将军嘛,怎么这么闷闷不乐,莫不是没寻到如意夫婿,心有不甘?”
颜凌云看到封薇兰的时候,不由的想起,前世的他,为了给北境送粮,最后却被突袭的突厥兵马绞杀,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被马蹄践踏进烂泥,尸骨无存。
一想起这些,眼前鲜亮明艳的笑容,尤其的刺眼,刺得她眼睛酸涩,泪意盎然。
封薇兰见她红了眼,立刻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欠揍腔调,变得有几分手足无措:“哎,你,你别哭啊,要不,让你爹给你娶个媳妇吧!”
升腾起的那股子酸涩瞬间消失殆尽,颜凌云直接甩过去一个大巴掌:“给老子滚蛋!”
封薇兰早就料到她有这一手,在她甩过来的那个瞬间,立刻躲到了小厮京墨的身后:“略略略,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第3章
颜凌云看着在自己跟前犯贱的封薇兰,好不容易藏起的心酸,瞬间分崩离析。
大约是前世死的太憋屈了,向来坚毅的的颜凌云在这一刻突然崩溃,她低着头,控制不住的流泪。
眼瞧着颜凌云真的哭了,封薇兰也没了心思逗她,手忙脚乱的想要哄她,却又担心被旁人瞧见,坏了颜小将军的威风,便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撑开自己的大氅,遮掩着旁人得到眼光。
颜凌云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浅浅的落了几滴泪,便收住了情绪。
“是不是林家那个鳖孙给你气受了!”封薇兰看着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的颜凌云,怒骂道。
“他都差点被我打的没了裤子,怎么给我气受!”颜凌云一把摁住了相知老母鸡一样吱哇乱叫的封薇兰,“我就是让沙子迷了眼,大惊小怪些什么?”
“大惊小怪?”封薇兰忍不住挑眉,“我自小便认得你了,你这厮向来流血不流泪,若是有一日,你真的在我跟前嚎啕大哭,那多半就是天塌了!”
“你放心,不用等到天塌了,以后等你七老八十,寿终正寝了,我一定去你坟头前好好的哭一场!”颜凌云看着封薇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一次,你一定要,寿终正寝啊!
“我可去你吖的,等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谁去谁的坟头哭呢!”封薇兰啐了一口。
颜凌云伸手去拧封薇兰的耳朵,他赶忙捂着耳朵躲开。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最后干脆在路上动了手,封薇兰不敌,大叫着窜进了一旁的马车里。
颜凌云立刻追了上去,刚推开门,就瞧见端坐在里面,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笑意的贺洛初。
颜凌云在看到贺洛初的那个瞬间,浑身一怔。
他就那么坐在那里,脸色苍白俊秀,亦如记忆里那样,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的耳畔忽然想起一道清亮的声音:“突厥凶猛,你若丢了城池,我不怪你,你若丢了性命,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没能守住城池,亦没能保住性命。
封薇兰突然一个健步躲到贺洛初的身后:“颜凌云,有本事你过来啊!你过来就是殴打太子!”
颜凌云突然回过神来,上手就打:“嘿,你给我出来,老子今天不打的你叫爹喊娘,老子的名字倒过来写!”
封薇兰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逮住了,立刻抱着贺洛初的腰身哇哇叫:“殿下救命啊,殿下!”
被挤在两个人之间的贺洛初,只觉得两双手在自己的头顶挥舞来挥舞去,最后没法子,只得开口道:“好了,别闹了!”
封薇兰向来听贺洛初的话,立刻停了手,被颜凌云一巴掌打在了头上:“颜凌云!”
颜凌云得了逞,立刻挑眉:“怎样!”
封薇兰气闷,但也没有法子,只恶狠狠的丢下一句:“我不跟你这个小女子计较!”
“好了,都坐下,喝杯茶,就算和好了!”贺洛初说着,分别给两人倒了一盏茶,一如小时候那般,一副和事佬的模样。
封薇兰委委屈屈的坐下,正要喝茶,却被颜凌云一把摁住:“茶不着急喝,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殿下!”
贺洛初缓缓抬眼看向颜凌云:“嗯?”
“殿下可知道,这比武招亲是谁的意思?”颜凌云盯着贺洛初的眼睛,一瞬不瞬。
原本还满脸不服气的封薇兰,突然就安静下来,看看贺洛初,又看看颜凌云,最后乖乖的坐在角落里,一副鹌鹑模样。
贺洛初浅浅一笑,随后慢条斯理的给颜凌云倒了一杯热茶:“你知道了?”
颜凌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颇有几分不悦的看向正要往她身后躲的封薇兰:“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
封薇兰被颜凌云盯着,顿时打了个激灵:“我跟殿下这也是刚刚才从云梦泽回来,再说了,这又是没证据的事情,我要是直接告诉你,你那个牛脾气,指不定就直接杀进宫里去质问陛下了,我哪里敢跟你说?”
颜凌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
其实,这件事情,颜凌云在前世的时候,也是到临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六皇子贺洛潼算计的。
颜家手握重兵,且颜家只有一个女儿。
他们就好像是一块肥肉,只要是个人就想过来分一口。
而且这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六皇子贺洛潼。
自从十年前,太子生了一场重病,从那以后,曾经鲜衣怒马的太子殿下,变得缠绵病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世上便多了许许多多的异心人。
而在这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以宁太师为首的,六皇子一脉。
这一次所谓的比武招婿,其实就是六皇子为了抢夺颜家兵权而设下的一个陷阱。
贺洛初垂眼看着颜凌云紧紧攥着的手,眸光微闪:“我以为,你会对林清川手下留情!”
颜凌云盯着贺洛初看了很久,最后听见他那一声轻咳,才叹息着松开了手:“若是我不知道这其中有诈,我的确会对他手下留情!”
贺洛初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指腹上,他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躲开。
“咦!颜凌云,就那个废物,你还真打算嫁给他不成?”封薇兰立刻从贺洛初身后跳了出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颜凌云缓缓抬头,目光清冷的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贺洛初:“我没得选,不是吗?”
贺洛初眸光微变,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捏紧,直到他的骨节微微泛白,才无力的缓缓松开。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要让她嫁人,她也不得不嫁。
比武招婿本就是皇帝决定的,比了整整三日,汴京城的世家子弟来了来了大半,但是其中大多都是家中不成器,亦或者是没什么出息的子侄。
来这里,无非就是想搏一搏,毕竟颜家无嗣,娶了颜凌云就等于娶了颜家那滔天的权势以及人家身后数十万的兵权。
只是那些小子,从小养尊处优,大多身子羸弱,就算学过一些功夫,也大多都是花拳绣腿,堪堪几招就被颜凌云打的跪地求饶,更有甚者,一瞧见她便吓得腿软,哪里还拿得起手里的那把长剑。
这么多的世家子弟,到头来竟然也只有武兴侯府的林清川,尚且能入的了眼。
“怎么就没得选了?”一旁的封薇兰冷不丁的开口,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就算是陛下让你嫁人你也有的选,了不起,我牺牲一下,去你们颜家做上门女婿,咱们两个白天做夫妻,晚上做兄弟,总好过嫁给林清川那个小废物!”
第4章
颜凌云一把甩开封薇兰的手,冷笑一声:“让国公府的独子给我做上门女婿,你是生怕陛下有安宁日子过吧!”
“怎么?难不成就允许旁人算计你,你就不能算计旁人了?”封薇兰看着颜凌云,挑眉抛了个媚眼。
颜凌云很是嫌弃的用肩膀顶开他:“尽出馊主意,赶紧起开!”
原本还有些沉重的氛围,在封薇兰这通插科打诨里,缓和了许多。
“你既说你没得选,那今日又为何将那林清川挑下擂台?”贺洛初放下手里的茶盏,盯着颜凌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颜凌云沉默良久,随后轻笑一声:“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陛下的旨意是让我比武招赘,而圣旨中,并未要求我一定要嫁出去,既然来比武的人这般不尽人意,我选不上合心意的赘婿也是情理之中。”
笑意渐渐浮上贺洛初的眼睛:“你就不怕陛下怪罪?”
“怪罪什么?”颜凌云扬眉,“难不成要怪罪我,打遍汴京无敌手?”
贺洛初低声轻笑:“你倒是想的明白!”
颜凌云看着面前的贺洛初,眸光微敛。
皇帝让她选婿,却不曾说要让她嫁人,只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却是在死过一次以后,才想明白的。
随手拿了个苹果啃的封薇兰,毫不在意的翘起二郎腿,嗤笑一声:“你十岁上战马,十三岁做先锋,十五岁封将,战功赫赫,满朝文武之中打得过你的本就屈指可数!陛下若是真的要怪罪,也该怪罪那些王孙权贵,只知享受荣华富贵,疏于教养子侄,将自家的晚辈养成了废物,连你这个女儿家都打不过!”
颜凌云淡淡的看了一眼封薇兰,冷不丁的开口道:“打不过我的就是废物,那汴京城之中首当其冲的废物就是你吧!”
“哎,你......”封薇兰坐正身体,准备要与她争辩,却瞧见贺洛初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立刻噤声。
颜凌云顺着封薇兰的眼神看向贺洛初,微微蹙眉:“太子殿下这是有话要说?”
“你方才问我,是否知道这比武招亲是谁的意思,那想必你应该清楚,如今贵妃娘娘盛宠正浓,就算是母后也要避其锋芒,武兴侯府沦为宁太师的走狗,他们现在已经盯上你了,躲过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贺洛初看着颜凌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颜凌云当然知道,六皇子贺洛潼意在太子之位,而归附在六皇子身边那群恶犬,偏偏就是没有兵权。
颜凌云盯着贺洛初的眼睛看了很久,突然笑了:“我以为,太子殿下是有本事护着我的!”
封薇兰眼珠子乱滚,正要说话,就被颜凌云瞪了一眼,没奈何,只能闭上嘴。
贺洛初看着面前这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忽然想起小时候那个拉着他们上树抓鸟,下河捞鱼的颜凌云。
良久,他有些无奈,却有带着宠溺的说道:“颜凌云,你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无赖?”
封薇兰顿时眼睛一亮,一把揽住颜凌云的肩膀:“哎呀,正所谓三岁看老,她小时候怎么样,就算长大了装的再像大人,骨子里还是那个逃课耍无赖的臭丫头!”
颜凌云杵了一下封薇兰的肚子:“说谁呢!”
封薇兰疼的嗷嗷叫:“我又没说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咱们俩在前头闯祸,太子殿下在后头给咱们擦屁股,都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尿性,别以为你出去打了几年仗,学的端庄了,我就不知道你的本性了!”
颜凌云看着面前皱着一张脸控诉自己的封薇兰,忽然就笑了。
是啊,纵然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依旧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颜凌云啊!
她看看被自己揍得在马车里乱窜的封薇兰,又看看坐在一旁喝茶的贺洛初,一切的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
她突然发现其实他们都没有变,变得,其实是前世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她,在战场历练多年,从骨子里带上了军人的傲骨,学着父亲的样子,混迹朝堂,却因为自己是女子而处处面壁,受人讥笑,日子久了,便变得小心谨慎。
总是坚定的认为,太子就是太子,再也不是那个小时候在他们闯祸以后给他们擦屁股的贺洛初了。
而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小心谨慎,她开始学着那些人去揣度皇帝的心思,最后,被林清川利用,导致颜家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封薇兰看着面前这个一如小时候那般,笑起来格外的灿烂的颜凌云,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他就像小时候那样,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小凌云,别怕,天塌下来,还有太子殿下顶着呢!”
颜凌云难得的没有跟封薇兰计较他拍自己的头的事情,只是悠悠然的回头看向贺洛初:“你确定他行?”
贺洛初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茶盏,然后抬眼看向两人,颇有几分可怜的说道:“我不行!”
封薇兰猛的回过头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贺洛初:“大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咳咳!”贺洛初象征性的咳嗽了几声,然后一脸柔弱的说道,“我身娇体弱,我不行!”
颜凌云和封薇兰对视一眼,随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掀开帘子往外走,封薇兰跳下马车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完了完了,咱们殿下病糊涂了!”
两个人还未站定,贺洛初便掀开了车帘,他看着站在那里的颜凌云,目光微敛,低声说道:“颜凌云,你小时候可是汴京城里出了名的混天魔王,不知道你现在还记不记得,怎么撒泼?”
颜凌云站在那里,微微抬头看着贺洛初的眼睛,他的瞳孔很幽深,像是藏满了秘密,良久,她轻轻笑了一声:“太子殿下想见识一下吗?”
贺洛初唇角微微上扬,随后放下帘子,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拭目以待!”
马车的轮子碾压在青石砖铺成的街市上,“咿咿呀呀”的往前走,徒留封薇兰和她在街市中心站着。
封薇兰微微侧头靠近颜凌云,压低声音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你做纨绔?”
颜凌云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直到看不见以后,才冷笑一声:“他的意思,是让我搅浑汴京城的水!”
水一浑,鱼才会露头。
封薇兰还想说什么,颜凌云却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他正准备追上去蹭个车,可偏偏颜凌云一把揽住车门:“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打不过颜凌云的封薇兰虽然不甘,却也只能站在路中间,眼巴巴的看着颜家的马车从自己的面前离开。
一旁的小厮京墨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爷,殿下都走了,咱们怎么回去啊!”
坐贺洛初马车来的封薇兰,一听到这话,立刻满脸怨愤的回头瞪向京墨:“怎么回?走着回!”
第5章
凛冽的寒风在冬日的深夜里“呜呜”作响,白日里尚且还算热闹的街市,如今也只剩下寂寥。
偏远幽暗的别苑里,只点了几盏昏暗的油灯,瞧着有些雾蒙蒙的。
别苑的厢房里,摆着一张书桌,书桌前,跪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他的身上青紫交替,俨然是一道有一道的鞭痕。
数九的寒冬,他就这么直挺挺的跪着,直到他身后的那扇门被打开。
门被打开的那个瞬间,一直低着头的男人猛地抬起头。
赫然是白天里那个被颜凌云打下擂台的林清川。
来人一身银灰色长袍,腰侧一枚镌刻着“潼”字的玉佩“叮当”作响。
“听说,你今日被颜凌云打下了擂台?”
林清川害怕得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六殿下......”
贺洛潼冷笑一声,随后拉开身后的门。
呼啸的寒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贺洛潼走到林清川面前,看着他因为寒冷而泛紫的嘴唇,挑了一下眉:“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林清川,你还有什么资格做我的门生?”
林清川抬头看着面前的贺初潼,下意识的吞咽口水,病态般白皙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滚动着:“主子,给我一个机会,下次,下次我一定拿下颜凌云!”
贺初潼盯着林清川的脸看了很久,最后带着一丝疑惑的低声说道:“你说,这么精致的脸,都没有办法让她手下留情,那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林清川微微垂眸:“颜凌云那个夜叉不喜欢我,殿下。”
贺洛潼一顿,突然伸手钳住他的下颚:“你叫我什么?”
“主子!”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林清川的嘴里响起。
贺洛潼似乎很满意他的顺服。
别苑的后门口,停着一辆灰暗的马车,守在马车外头的老妇侧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听,确定里头有了动静,才缓缓走到车窗下面:“夫人,殿下那里,大约是消了气了!”
马车里黑暗寂静,武兴侯夫人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汤婆子,许久以后,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守在外头的婆子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话音里甚至带了几分哭腔:“夫人,公子他,他......咱们好歹是侯府,犯得着如此吗?”
武兴侯夫人缓缓抬起头,即便是在黑暗之中,她眼底的欲望也昭然若揭:“武兴侯府日渐衰败,若想在这汴京城里继续站稳脚跟,总要在几位皇子中选一个当靠山!”
婆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心疼那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少爷。
武兴侯府自从老侯爷崩逝,便逐渐衰败,武兴侯功绩平平,若非这侯府之位世袭罔替,他只怕早就被皇帝撤了下来,这武兴侯府之中,哪里还会有什么尊贵荣耀。
武兴侯夫人出生世家,可膝下的几个儿子,才学武艺皆是平平,眼看着旁支子侄日渐辉煌,马上就要骑到他们头上来了,她昌荣半生,又怎肯在这个时候认输。
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送到六皇子那里当奴仆,是武兴侯夫人这辈子做过的,最荒唐,最令人不齿的一件事。
她至今都还记得林清川跪在她面前痛哭,却被她一巴掌打在地上的那一日:“我生你养你,赋予你鼎盛的容貌,而你却只知享乐,却不懂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今日,你若是不去,便一头撞死在我跟前吧!”
“夫人......”
武兴侯夫人从记忆中抽离出来,良久,她才低声说道:“派人在这里守着,我们先回去吧!”
婆子低下头,讪讪的应了一声。
马车走的时候,轮子碾在地上,吱呀吱呀的响着,有一瞬间,竟然也遮掩了几分院子里荒唐。
屈膝窝在树上的颜凌云,听着下头的动静,缓缓拉下自己的面罩,她眼底的震惊,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来。
她虽然早就知道林家勾结六皇子,可任凭她挖空心思,她也想不到林清川和贺洛潼竟然是这个关系。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别苑外缓缓离去的马车,她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等在外面的那辆马车,马车外面站着的,分明就是武兴侯夫人身边的那位宋嬷嬷。
纵然颜凌云已经活过一世,可是这一次,当她发现,武兴侯为了权势,竟然将自己的嫡幼子,送给六皇子当奴仆,而六皇子,竟然又让林清川来诱骗自己,以此来换取颜家的兵权。
一时之间,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被算计的自己可怜,还是被所有人当做棋子的林清川更加可怜了。
何其可笑!
“小姐!”春玉看着有些发愣的颜凌云,以为是她受到了打击,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颜凌云目光微敛,随后看了一眼春玉,两人立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6章
回去的路上,颜凌云因为走神,一个不留意,踩空树梢,竟然直接脸朝地的栽了下去。
好在这附近都是一些荒地,她这一下也正巧栽倒在河边的草堆里,除了几只被吓得腾飞的鹊鸲,一时之间,竟也毫无声息。
连着下了好些天的雪,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总是雾蒙蒙的,今天白日出了太阳,夜里竟也难得的挂上了一轮明月。
春玉正准备下去,却瞧见了角落里的黑影,立刻躲了起来。
颜凌云干脆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看着夜空里,那雪白浑圆的冰月。
她突然有些恍惚,上一次看到这么圆的月亮,还是前世在战场上看到,就是那个时候她的眼前全是鲜血,看到的月亮也红的吓人。
就在她看着月亮发怔的时候,玄色龙纹登云靴踏着银雪缓缓走近,直到在她身边停下。
颜凌云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勾了勾唇角:“太子殿下,大晚上的不在东宫休息,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你躺在这里倒是坦荡,就不怕来的是那别苑里头的人?”贺洛初也不意外,反倒撑着地在她身边坐下。
颜凌云叼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的枯草,颇有几分流寇的模样:“殿下身上的药味,我在三百米开外的地方就闻见了!”
贺洛初深深的看了一眼颜凌云,微微一笑,随后低声说道:“亲眼瞧着你摔下来,可是吓坏了?”
“本就是你派人引我来看这场戏,现在又装什么关切!”颜凌云猛地坐起身,眼底多了几分阴郁,她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贺洛初,突然一个倾身上前,一把扣住他的咽喉,将他摁在地上。
“嗯!”贺洛初重重的撞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就连脸上那一根根暴起的青筋都瞧着分外的清明,唯有那薄唇艳红的有些吓人。
颜凌云盯着面前的贺洛初,胸口快速起伏。
她心中愤恨,她不明白,为什么贺洛初明明早就知道林清川是六皇子的人,可他,却从未阻止自己嫁给这么一个人。
“太子殿下既然早知他林清川是贺洛潼的奴仆,为何不阻止我?若是今日我未曾将他挑落擂台,殿下是否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我颜家落入他们的陷阱之中?”颜凌云说着,掐着贺洛初脖子的手,逐渐收紧。
贺洛初的脸色越发苍白,可即便如此,他也并未挣扎,只是微微抬眼看着她:“原来,你是这般看我的?”
他的目光幽深灰暗,就那么看着她,一瞬不瞬。
就在那个瞬间,她分明听到身后有凌空破碎的挥刃声,可下一瞬却猛地消散。
她并没有回头,只是掐着他的指节一点一点的收紧,却又在他即将无法呼吸的时候,猛的抽离,她目光森冷,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贺洛初。
贺洛初缓缓起身,脖子上的淤痕清晰可见,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捂着咽喉,轻咳几声:“怎么不杀了我?”
“杀了你,我身后的那把刀,现在应该已经砍在我脖子上了吧!”颜凌云看着面前贺洛初,冷笑一声。
贺洛初捂着脖子,看着面前的颜凌云,眼中满是无奈:“你这个急脾气,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半点长进,也不晓得,你是怎么在战场上得的那些军功!”
颜凌云拧着眉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贺洛初,眼中分明有些不耐。
贺洛初看着颜凌云的这个表情,就知道,她的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自己要是再不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答复,下一刻,她腰间的那把匕首,可能就要把自己捅个对穿。
他轻轻的叹了一声,随后说道:“我知道林清川是贺洛潼的人,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派人跟了他们一年多,都没能摸到这里,今日,若非因你将那林清川挑下擂台,坏了他们的谋算,林老夫人也不会慌了神,露出马脚!”
颜凌云微微眯起眼,显然并不相信。
贺洛初也不气恼,只是颇有几分伤感:“多年未见,小凌云竟是连我都不信了?”
其实贺洛初没有让躲在暗处的暗卫动手,颜凌云心中就已经信了他,只是她不明白,明明贺洛初早知林家有问题,前世的他,为何从未提醒自己,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陷泥潭。
“皇城混沌,能从那里面杀出来的人,有几个手里是干净的?”颜凌云撑着地站起身,“太子殿下能活到现在,手上沾染的血,未必比我这个冲锋陷阵的人来的少,殿下就能保证,自己从未变过吗?”
贺洛初微微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颜凌云,看着她眼中的疏离,心中微微一窒,但随后,却轻轻笑开:“瞧你白天的样子,我还担心你天真烂漫,到时候被这汴京城里的豺狼吃干抹净,如今,我倒是不担心了!”
颜凌云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拍,擦干净手以后,才对着贺洛初伸出手:“起来!”
贺洛初盯着颜凌云的手,低垂着的眼睛,闪了闪,随后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掌心。
颜凌云微微用力,就将贺洛初拉了起来:“我父亲说,六皇子一脉,这些年愈发猖狂,太子殿下,便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一点法子都没有?”
贺洛初低声咳了咳:“我一个病秧子,能有什么法子?”
“太子殿下再装下去,我就不奉陪了!”颜凌云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随机转身就要走。
“颜凌云!”贺洛初唤住颜凌云,他眸光清冷,趁着月光,越发的寒冷,“你不该回来的!”
“抗旨不尊,是死罪!”颜凌云回头看向贺洛初,“我若是不回来,殿下是要替我去死吗?”
贺洛初抿着唇半晌,最后看向颜凌云,低声说道:“颜家手握重兵,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可以想办法送你回边疆!”
颜凌云盯着贺洛初许久,突然笑了,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子殿下,我是军人,在军队里,临阵脱逃,是死罪!”
将女凌云&佚名完整在线阅读,作者句里行间一步步描绘出了男女主角的真挚情感,每一个情节都让人忍不住地去追看,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