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护国太子爷 这本书的主人公 秦汉、苏脂薇 风流潇洒,作者“佚名”文笔清新,文本紧凑,备受喜爱。第1章“殿下,你捏疼我了!”一声娇吟让秦汉从宿醉中醒来,他缓缓睁开眼。一只圆润细腻、粉嫩精致的玉足就捏在自己的手里。秦汉瞬间清醒了几分,视线上移,便看到一双雪白如玉的大长腿,让人移不开视线,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又是一声娇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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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殿下,你捏疼我了!”
一声娇吟让秦汉从宿醉中醒来,他缓缓睁开眼。
一只圆润细腻、粉嫩精致的玉足就捏在自己的手里。
秦汉瞬间清醒了几分,视线上移,便看到一双雪白如玉的大长腿,让人移不开视线,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
又是一声娇吟。
秦汉不自觉低头看去,一个梳着云鬓、其上插着凤鸾金钗,身着轻纱的女子慵懒的趴卧在那,背对着自己,雪白细腻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什么情况?不是梦!自己这是点了什么套餐?”秦汉惊呼出声。
宫装美人察觉到身后男人的异动,回头看去,四目相对,只是这一回眸却让秦浪呼吸一滞,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粉面朱唇的狐媚儿脸,约莫十八芳龄,唇红齿白,粉面含羞,肌肤白皙水润,仿佛能掐出水来,可谓是绝世尤物,国色天香。
“这是自己能点的起的?”
啊啊啊——
海潮般的记忆汹涌而来。
大秦朝,虎踞中原,根基扎实,国运甚至已经延续千年!
如今,大秦皇帝是隆皇秦灭。
二十年前,秦灭以摄政王的身份控制年仅九岁的幼帝,之后杀死幼帝,阴谋篡位,为了巩固皇权,强纳幼帝生母为皇后,诞下一嫡长子,正是秦汉!
秦灭的第九个儿子,大秦帝国的九皇子!
也许是继承了秦灭的血统,他的儿子大多沉迷争权夺势,其中大皇子秦烈势力最大,满朝文武,有不少已经成为他的拥趸。
而眼前这个极尽风骚妩媚之能,撩拨秦汉的,正是大皇子的未婚妻,苏脂薇!
昨天前身由于蠢笨,答不出来隆皇提出的问题,被隆皇责罚,在书院偏殿抄书,前半夜有人送来一些美酒佳肴,前身不明就里连吃带喝,不知道怎么就噶了,之后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苏脂薇就躺在身边!
记忆复苏,秦汉顿时冷汗直流。
以大皇子秦烈的品性和手段,毫无疑问,昨天夜里的酒菜和苏脂薇都是他安排好的,若是被人看到,奸淫的罪名怎么都洗不清。
秦汉装作若无其事,目光却一直在偷偷扫视着窗外。
眼下已经是早晨,晨光投射在纸窗上,映出几个黝黑的影子。
明显外面还有人在把守偷听!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么办呢?
秦汉正想着该怎么脱身,下一刻,就察觉一双柔嫩细滑的双手攀着他的腰逐步向上,抚过上身每一寸肌肤,那柔嫩的触感,让秦汉全身的毛孔都在战栗。
“殿下,脂薇的手,是不是很舒服啊?”
“二皇子先前有一封信送到了你的手上,你要是能让脂薇看看,脂薇说不定能让你更舒服哦!”
瞬间!
一道雷霆从秦汉额头劈下。
信!
原来大皇子是在找这个吗?
二皇子名为秦昭,是众多皇子之中,唯一将前身当作兄弟的皇子。
秦昭一直在暗中调查大皇子秦烈谋逆的证据,这才引来杀身之祸,于半个月前不幸暴毙。
死前,确实亲自给前身秦汉送了一封信,并亲口告诉秦汉,里面有大皇子谋逆的证据!
可前身胆小怕事,生怕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甚至连信的内容都没敢看,等秦昭走后就直接焚毁。
原来大皇子的目的,是那封信!
秦汉刚高兴了一秒钟,下一刻又开始头疼。
信虽然已经烧了,可大皇子不可能相信,如果自己不能给出让大皇子得到满意的答复,那结果还是一个死!甚至是生不如死!
怎么办?怎么办?
前世作为南疆战场特种兵王的秦汉,越是危急反而越快镇定下来。
作为百战兵王,他不仅有卓绝的战斗力,更是有极强的记忆力和逻辑分析能力,他仔细盘索前世的记忆。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闪现,秦汉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二皇子曾经和他说过的一件事情。
有关苏脂薇身世的揣测!
凭前身的脑子恐怕早就忘光了,但是身为特种兵王的秦汉,却可以轻易记起前身任意时段的记忆。
也就是这一瞬间,破局之法,赫然在秦汉脑海中酝酿而成!
秦汉伸手在苏脂薇水滑的俏脸上轻抚,“你要是真是我的女人就好了!可惜......”
秦汉的目光一冷,忽然一把捏住了少女的脖子,“苏脂薇,原户部侍郎苏炳之女!我说的可对?”
少女的身子抖了抖,目露惊骇!
还真猜对了,有戏!
秦汉忽然粗暴的扯掉了少女身上最后一块轻纱,在后者的惊呼中将这具妙曼的胴体搂入怀中,狠狠吻上那红唇,许久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分开。
“四年前,原户部侍郎苏炳因贪污税银被满门抄斩,唯独长女不知所踪。从那天起,吏部侍郎苏皖家中多了一个养女,四年未出阁,一出便以美貌才情名满京都,后与大皇子缔结婚约成了其未婚妻,我说的对与不对?”
此时的苏脂薇已由之前的慌乱,再看向秦汉时多了一分惊惧,这还是那个贪淫好色软弱痴蠢的九皇子吗!
“你怎么知道的?”苏脂薇惊恐问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赶紧闭嘴。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那位好大哥是不是告诉你,他会帮你父亲洗雪冤屈,所以你才委身于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清白,帮他来拿那封信,对吧?”
苏脂薇闻言,眼神里已经不仅仅是惊惧,甚至多了几分凄然!
这些年的苦楚被秦汉三言两句点破,委屈和不甘瞬间填满胸膛。
秦汉见状,当即长舒一口气。
这绝境之中总算觅得了破局之法,接下来就是反击!
想到这里,秦汉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太傻了!你知不知道,苏炳生前,其实就是大皇子一派的?税银案诸多蹊跷,你父亲苏炳也只是中途经手,为什么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父亲?而你父亲明知自己是冤枉的,却仍然百口莫辩,只能认罪伏法?”
“你就没想过,那税银案的源头,罪魁祸首就是你最信赖的人,我那位好大哥?”
苏脂薇心头一震。
这个念头不是没有在她脑海中出现过,可就像荧火一样,刚一出现就被她自己熄灭。
她不敢想,更不敢赌!
哪怕从秦汉的口中听到,她仍旧带着怀疑,咬牙道:“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秦汉微微叹了口气。
“岁银一案,原收苏府税银共计2738万两,用马车600辆,从金陵出发,用时21天抵达京畿府,交由你父亲苏炳清点入库。”
“同样是税银,徽州收税银2745万两,同样用马车600辆,从泸城出发,用时43天抵达京畿府。”
“两地税银相差无几,押送队伍也是同等规模,用时却多了将近一半,这难道说明不出什么问题吗?”
苏脂薇美眸圆睁。
这就证明,从金陵出发的那些税银,很有可能根本没有两千七百万两那么多!
甚至,可能只有一半!
果然啊,父亲果然是被冤枉的!
苏脂薇泫然欲泣,直接赤身跪倒在秦汉身前,“殿下若能为我苏家翻案,脂薇愿已死报答!”
“你愿意配合我,那是自然!不仅包你无事,还能为你父亲翻案!”
“我需要怎么配合你?”苏脂薇疑惑。
“那自然是躺好!”
秦汉将少女打横抱起丢在床上。
第2章
殿外,小雪初降,屋外寒意十足。
九皇子府的几个婢女裹着棉衣站在屋檐下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偏殿里传来伴随着一阵阵暧昧的声响。
“开始了!”
婢女们顿时露出一丝欣喜和鄙夷。
这个九皇子,果真是个十足的蠢货,在大皇子未婚妻的撩拨下,还是把持不住了!
殊不知,女人香是英雄冢,闻到,也就离死不远了!
“快去通知大皇子!”
几个婢女快步离去,一炷香的功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皇子秦烈面色阴翳,嘴角却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身边是几个手持刀斧的侍卫,身披铁甲,来势汹汹。
嘭——
秦烈一脚踹开房门,厉声喝道:
“秦汉!你这个小畜生!居然敢轻薄本殿下的未婚妻,你......”
话音未落,秦烈后半句瞬间梗在喉咙里。
原本想象中男女媾合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秦汉衣冠楚楚,端坐书桌前,对着一本圣贤书正抄写得津津有味。
而苏脂薇则穿戴整齐,手拿戒尺站在一旁。
这分明就是嫂嫂教育小叔子用功苦读!
秦汉眼底带笑,却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谢谢你呢,你知道九弟我胸无点墨,特地让嫂嫂来教我抄书,这等恩情,九弟我感恩不尽啊!”
你抄你妈的什么书呢!
秦烈闻言顿时回头瞪了那几个婢女一眼,顿时将几个婢女吓得瑟瑟发抖。
他迈步走上前,一把从书桌上拿起纸,扫了一眼,冷哼道:“你当真在抄书?”
“大哥这话问的,在书院不抄书,还能干什么?洞房吗?”
秦汉仍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笑呵呵地说道。
秦烈心里压着火,转头看着那几个婢女,沉声说道:“你们说,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那几个婢女慌忙跪倒在地,争先恐后地说道:“回大皇子,我们亲眼看到九皇子和苏小姐在房间里行那苟且之事!”
“是啊大皇子,我们都是亲眼所见!”
“绝无半句假话!”
秦烈闻言,嘴角笑意一闪而过。
你以为你裤子提得快就没事了?有那么多人证,我看你怎么狡辩!
“来人!把九皇子给我拿下!”
一旁的侍卫闻言,当即就要上前。
却见秦汉猛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我看谁敢!”
说着,纵身翻越书桌,抬手从一个侍卫的腰间抢过佩刀,一刀一个,飞速将那几个婢女都砍倒在血泊之中。
“几个贱婢,居然敢在背后乱嚼舌根,诬陷本殿下!根本没把我父皇,大秦隆皇放在眼里!罪该万死!”
这一番操作快如雷霆,周围的侍卫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几个婢女已经断气,鲜血流了一地。
而秦汉仍旧不满足,持刀指着那几个侍卫。
“还有你们!”
“身为皇宫侍卫,听信小人搬弄是非,还敢对本皇子动刀兵?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那些侍卫闻言,顿时愣在原地,讷讷地收回兵器,小心翼翼地看着大皇子。
秦烈惊骇地看着那满地鲜血,双目圆睁。
这个平日里窝窝囊囊,任由自己随意欺辱的九弟,居然敢当众杀人?甚至连侍卫都被他吓住?
这还是他吗?
难不成,真的是老二给他的信,壮了他的底气?
一定是!
看来那封信,一定藏了不少我的秘密!
想到这里,秦烈脸色骤然改变,阴翳的脸上带上一丝笑意,上前揽着秦汉的肩膀,笑道:“九弟何必恼怒,一些不长眼的奴才罢了!”
说着,在秦汉耳边小声说道:“九弟,明人不说暗话,老二那封信对大哥我很重要,你要是把它交出来,以后大哥保你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区区一个苏脂薇,哥哥让给你都可以!”
“如若不然,今天这事,就算你把在场的人都杀了,我一样能让你身败名裂,惨死狱中!”
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秦汉冷笑了一声,随后不等秦烈反应过来,抬手就是一个膝撞。
秦烈顿时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鼻子上又挨了一拳,刹那间,鼻血狂涌,连站都站不住了。
随后就听到秦汉暴怒道:“什么?你居然敢骂父皇是个老王八?”
秦烈被这两下打懵了,口鼻喷血之下,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一边捂着脸,一边痛呼道:“我什么时候骂他老人家是......”
“什么?你还敢说父皇脑残傻子?”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给我开呀!”
“你居然还敢说父皇拉屎还卡豆芽?大哥,你可真是放!肆!得!很!呐!”
每说一个字,秦汉就砸下一拳,那暴烈的样子,别说大皇子,就连一旁的侍卫都吓到了。
直到大皇子捂着头瑟瑟发抖,连鼻血都忘了擦的时候,秦汉才晃晃悠悠站起身。
“来人!把他抬着,跟我上朝,面见父皇!”
......
“启奏陛下!禹河以北大雪已有月余,雪深六尺,瀑寒千里,死伤无数!”
“启奏陛下!燕北地区连日大雪,炭价居高不下,有一伙流民假借天灾之口,意图造反,在燕京城里打砸烧抢,劫掠衙门已达数日!”
“启奏陛下!朔北八百里急报,将士饱受苦寒侵扰,又无棉衣炭火取暖,冻伤无数,再这样下去,军心涣散,恐边疆有失,求陛下整发棉衣,支援木炭!”
“陛下......”
“陛下。”
“陛下!”
隆皇秦灭面色阴寒如水。
北方突降百年难遇的大雪,几乎冻住了北方大半疆土,纵然是皇帝,又能有什么办法能与这等天灾抗衡?
偏偏就有那些无知刁民犯上作乱,境外敌国虎视眈眈!
还没等隆皇做出决定,大殿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随后就见大皇子满脸是血,被几个侍卫连抬带拽地送到大殿上,哀嚎一声惨呼道:“父皇!你要给儿臣做主啊!”
“九弟他醉酒欺辱儿臣的未婚妻,还把几个知情的婢女当场砍死,杀人灭口,儿臣不过说了他两句,他就暴起伤人,将儿臣打成了这个样子!”
“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严惩九弟!”
第3章
“没想到九皇子平日里唯唯诺诺,居然也能犯下这种罔顾人伦的败德之事,简直是皇家之耻!”
“不顾兄弟之情,欺辱兄嫂,出手伤人,甚至还草菅人命,此等恶徒,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是啊,看把大皇子打的,恐怕连宜妃娘娘都认不出他了!”
“求陛下严惩九皇子!”
“此子若然留在世间,我大隆气数必被影响,求陛下赐死九皇子!”
“求陛下赐死九皇子!”
隆皇听到殿内群臣议论纷纷,心头怒火更盛,猛然拍着桌子怒喝道:
“秦汉何在!”
“儿臣在!”
说着,就见秦汉迈步走上大殿,身后跟着的,正是大皇子未婚妻,苏脂薇。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
“住口!”
隆皇一声暴喝,抬手就将一方砚台扔了过去,砚台带着墨汁,擦着秦汉的肩头飞出去,翻滚了几圈落在石阶上。
“逆子!朕问你,你大哥所言,是否属实?”
秦汉跪直身子,看了一眼大皇子,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隆皇沉声说道:
“回父皇!大哥这是污蔑!”
“儿臣昨晚听父皇命令抄书,但苦于胸无点墨,都不知从何抄起,幸亏大嫂路过,彻夜指点儿臣,儿臣这才略懂一二。”
“大嫂贤良淑德,儿臣又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那几个贱婢搬弄是非,污蔑儿臣清白,儿臣气不过,这才一时失手。”
“至于大哥的伤,那是大哥对父皇出言不敬,儿臣为了阻止他再祸从口出,这才出手制止,又怎么能是暴起伤人呢?”
“求父皇明察!”
秦烈闻言顿时大惊。
这小子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说假话?我什么时候对父皇出言不敬?那不是被你打得话都说不清楚吗?
隆皇眉头紧锁,看着那几个侍卫问道:
“他们两人所说,谁是属实?”
那些侍卫互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启禀陛下,这......我们赶到时,确实只看到九皇子在抄书......并无苟且之事。”
“而且......大皇子刚才是说了一些话,只是含糊不清,我们也不知道是否是在辱骂陛下......”
秦汉闻言,顿时心头狂笑,随后反而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哀求道:
“父皇,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儿臣虽然愚笨,却也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哪里会是众臣口中那丧德败伦之人?”
“求父皇明察!”
隆皇本就因为雪灾之事心烦意乱,此时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更是被吵得头昏脑胀,瞥到一旁默不作声的苏脂薇,当即沉声说道:
“苏脂薇,你说,老九他可曾欺辱于你?”
一瞬间,秦汉,秦烈,以及殿内群臣都将目光看向苏脂薇。
就见苏脂薇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秦汉,又看了一眼秦烈,眉头紧蹙,牙关紧咬,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
“启禀陛下,民女......只是教授九皇子抄书,九皇子并未有任何轻薄之处!”
秦烈闻言顿时暴怒,几乎撑着身子来到苏脂薇面前,咬牙切齿道:
“贱货!你居然还不肯承认?你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你信不信......”
“咳咳!”
就见秦汉轻咳了一声,看着秦烈说道:
“大哥,你莫不是想在这大殿之内行凶?”
“你......”
“够了!”
龙椅之上,一声暴喝传来。
隆皇面色阴沉,指着两人说道:
“如今大秦内忧外患,你们两人不思江山社稷,居然还在这朝堂之上争风吃醋!都给朕拉下去,罚跪殿外六个时辰!”
秦汉眉头一皱。
外面正下着雪,这要是在雪地里跪上十几个小时,怕是小命都要跪出去!
这皇家也太难整了!
又要勾心斗角,又要看人脸色,稍有不慎还有可能搭上小命!
真要在这种情况下过一辈子,头发都得薅得一根不剩!
还不如找个边疆当个王爷,搞搞经济,等有钱了就爆兵,哪天兵强马壮了,直接武力统一,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秦汉顿时再次挺直身子,拱手说道:
“父皇!”
“儿臣昨日抄书,见到历朝历代先贤的教训,突然醒悟,身为臣子,就当以身报国!”
“诸多皇兄皇弟之中,就属儿臣学识最为浅薄,本来是难堪大用,可儿臣愿意捐躯赴国难,以身酬国,为我大秦抛头颅洒热血!”
“如今北方既然受灾,儿臣愿意亲自前往,哪怕是奔赴朔北把守边关,也绝无怨言!”
“求父皇应许!”
此话一出,群臣顿时哑然。
一旁的大皇子更是喜不自胜。
本来想从他手里得到二皇子的密信,可这小子油盐不进,才想到先用苏脂薇色诱,再陷害的杀招,可这小子居然联合苏脂薇,破了局!
你说你破局就破局吧,现在居然还自己要求奔赴朔北苦寒之地,自己去找死!
这不是正合我意?
想到这里,秦烈立刻将目光投向朝堂之中,自己的权臣。
只见国师袁钧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启禀陛下,前日微臣夜观天象,发现主星暗淡,客星明亮,明显是有妖星作祟,致使天降寒灾,百姓流离。”
“而此客星,正是九皇子!”
“倒不如把九皇子调往朔北,以化解大秦危急!”
国子监祭酒也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诸多皇子都德才兼备,只有九皇子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连千字文都无法默写完全,留之在皇城,实在有损皇家颜面,不如就随他心意,让他去朔北吧!”
“是啊陛下,九皇子在京城实在是丢人,让他滚出京城,对京城乃是好事啊!”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隆皇眉头紧锁,扫视了一圈之后,又将目光放在秦汉身上。
“派你去朔北,倒不是不行,只是你既然去了,就该有所作为!”
“朕问你,你要怎么处置禹河雪灾?怎么处置燕北乱民?怎么处理朔北将士的供暖?”
秦汉眉头微皱。
你管我怎么处置?
只是想归想,说肯定是不能这么说。
沉默半晌,秦汉才开口说道:
“父皇所问,其实只是一件事,就是雪灾之时,如何保证取暖!”
“其实,儿臣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就是烧炭,不过不是木炭,而是煤炭!”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群臣哄笑。
“还烧煤炭,且不说有没有那么多煤炭,难道他不知道煤炭有毒?”
“就是,大秦是有很多煤炭矿山,可那些煤炭毒性剧烈,若是通风不好,一屋子人都得被毒死,这哪是什么对策?分明就是想草菅人命!”
“真是废物一个!”
秦汉听着众人的嘲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呵呵,诸位大臣,不会连洗煤法都没听说过吧?”
“煤炭燃烧之所以有毒,是因为里面还有硫,氮等有毒物质。”
“采集出来的煤炭经过水洗,澄出杂质之后,就能得到相对纯净的煤炭,这时再晾干燃烧,只要保证不是完全密闭的环境,就不会产生毒气。”
“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
群臣闻言,顿时愣住了。
什么硫氮?
这是我应该知道的东西吗?
看他说得那么言之凿凿,有些人甚至觉得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孤陋寡闻?
就在这时,隆皇沉声说道:
“惜薪司总管何在?”
“奴才在!”
“速速带一些煤炭过来,当场验证九皇子所说的洗煤法!”
“若是此法有效,朕重重有赏!”
“若是无效,老九,朕要你人头落地!”
第4章
天寒地冻,小雪很快就变成了大雪。
鹅毛倾覆之下,整个皇宫都盖上了一片苍白。
大殿中已然点燃了火盆,火盆里燃烧着的是惜薪司精致的“红罗炭”,由上等木柴烧制而成,点燃之后无色无味,燃烧持久,火力旺盛。
大皇子坐在火炉边,扫了一眼苦苦等待的群臣,又看了一眼秦汉。
见他面色淡然,当即冷哼一声。
“什么洗煤法,还能比这红罗炭好?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拖吧,看你能拖到几时!”
秦汉瞥了他一眼,微微冷笑不说话。
片刻之后,惜薪司终于把秦汉要求的东西都准备齐全。
一大斛煤炭,一大捅水,石臼,铁锤,铁铲,还有一堆黄土。
隆皇见那大殿上很快便被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物,当即说道:
“老九,东西都带来了,你可以开始了吧?”
秦汉点了点头,正要动手,突然看了一眼旁边的大皇子,嘴角微微上扬,一个主意涌上心头,当即拱手说道:
“父皇,儿臣亲自动手,未免没有说服力,不如让大哥动手,也免得其他人觉得儿臣弄虚作假!”
大皇子正坐在火盆旁烤火,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正要反驳,就听隆皇说道。
“那便由老大动手吧!”
大皇子牙关一咬,狠狠地瞪了秦汉一眼,却也只能拱手遵命。
秦汉不屑地耸了耸肩,对大皇子的目光熟视无睹,指着那一大斗煤炭说道:
“劳烦大哥,将这一斛煤炭敲碎。”
大皇子闻言,极不情愿地拿起铁锤,开始捶打煤炭。
那一斛煤炭少说也有60斤。
大皇子敲了半天,敲得满脸通红,才敲了不到十几斤,已经觉得双臂酸疼,大汗淋漓,撑着铁锤吭哧吭哧喘了半天气之后,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沉默半晌,才吃力地看向隆皇说道:
“父皇,儿臣......实在是砸不动了!”
隆皇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脸色一沉,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
“难怪连老九都能把你打得鼻青脸肿,你看看你自己那个窝囊样子!给朕滚一边去!”
“来几个侍卫动手!”
大皇子被训了个狗血淋头,只能悻悻然退到大殿门旁,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借着冷风吹一下自己身上的热气。
秦汉见状,顿时忍不住笑了笑。
让你狗娘养的跟我作对!
有你好受的!
说话间,几个侍卫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剩下的煤炭都敲成小块。
“然后把小块的煤炭放进木盆里,用水反复淘洗。”
秦汉指挥着一众侍卫干活。
周围群臣都疑惑不解地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
“这煤炭不是用来烧的吗?用水洗了还怎么烧?”
“这种古怪法子,也就只有整天不务正业的九皇子能想得出来!”
“不仅古怪,而且我看根本没用!”
“还什么硫氮,搞得我差点以为自己十年寒窗白读了!”
秦汉对众人议论不管不顾,仍旧指挥着侍卫干活。
“淘洗后的煤炭用石臼捣碎,再放进水里反复搅动,直到杂质漂浮,滤出杂质,沉淀下去的就是精煤!”
“精煤直接风干之后,温度和火力甚至耐久度都远超没洗过的煤炭,甚至能超过两成,使用煤炭冶炼铁矿,还能够通过氧化还原反应加快铁矿熔化。”
“精煤还可以和黄土一比一掺在一起,做成更适合老百姓取暖的蜂窝煤,如果使用配套的煤炉,三斤重的蜂窝煤能供一天的取暖!”
“更重要的是,洗过的煤,在充分燃烧的情况下,只要不是密闭空间,几乎可以杜绝烧煤中毒的情况。”
秦汉一边介绍,一边指挥侍卫将洗好的煤和黄土混在一起,团成蜂窝煤的样子。
甚至时不时还自己上手,弄得身上手上满是黑乎乎的煤污。
最终,看着木板上摆满了一块块成型的蜂窝煤,众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尽管还没有试验成果,可是这阵仗摆下来,每一个步骤都按照秦汉所说,最终成品都出来了,足以证明秦汉所言必然是有根据的!
换句话说,就算是假的,也绝不可能是现编的谎言!
难不成,这洗煤法,真的能够让如今只能用于炼铁的粗煤,变成走入千家万户的取暖之物?
隆皇看着摆满的蜂窝煤,沉声说道:
“风干这些......煤,需要多久?”
惜薪司的总管走上前看了看,连忙回话道:
“回陛下,大雪隆冬,想风干最少需要一两天!”
此话一出,大皇子当即开口说道:
“父皇,难不成我们大家还要等在这里等他一两天不成?他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欺君罔上!求父皇下旨,立刻处死他!”
秦汉斜着眼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大哥这么急着让我死,难不成是想杀人灭口?总不会是我手中掌握了大哥你什么把柄吧?”
大皇子闻言顿时心头一惊,连忙说道:
“我......我哪有什么把柄......你这是血口喷人!”
却见秦汉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冲着隆皇微微躬身,沉声说道:
“父皇,大秦有大半疆土位于北方,雪灾并非偶然,而是年年皆有。”
“百姓饱经苦寒已久,木炭价格却居高不下,是以禹河以北的雪灾,燕北地区的民变,朔北将士的危急,都因为一炭难求!”
“若然能确定此法可行,由父皇下旨推广,便能让老百姓挨过隆冬苦寒!”
“这一两天时间,看起来是在风干蜂窝煤,实则是为百姓,为将士,为大秦,乃至为天下谋求一条生路!”
“如此看来,这一两天等待,难道不值得吗?”
秦汉的话,字字铿锵有力,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响。
隆皇心头狂震,目光忍不住看向身边火盆里烧着的“红罗炭”。
若然此法可行,自己岂不是替天下解决了一件难事?
那史书之中,又该对朕,何等推崇?
不仅仅是隆皇,就连一些大臣也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
一斤木炭,隆冬之际能长到十文乃至二十文钱还有价无市!
可煤山挖出来的煤炭,一文两斤都有人嫌贵!
一家取暖,每天少说也得烧掉10斤木炭,这便是100文甚至200文。
如果事情可成,那蜂窝煤就算十文一斤也得赚得盆满钵满!
朝廷手底下的那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煤矿,可都成了金山银山啊!
仅这一点,在场甚至已经有不少官员开始期待秦汉能够成功了!
沉默许久,就见隆皇微微坐直身子,沉声说道:
“将蜂窝煤拿去风干,派人严加看守,防止有居心不良之人趁机捣乱!”
“另外,将九皇子秦汉和苏脂薇带去朕的御书房,未经朕的许可,不许他走出御书房半步,更不许任何人见他!”
“退朝!”
第5章
雪犹未停,连绵两日,时大时小,积雪早已深俞数尺。
这是大秦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连京城都已经一炭难求。
还未及早朝,隆皇就急不可待地吩咐更衣,上殿。
就是想看看那风干了两天的所谓“蜂窝煤”,是否真有奇效!
大殿之上,群臣已然在此等候。
甚至比往日早朝,来得更早更齐。
“上朝!”
伴随太监尖声宣告,群臣稽首,高呼万岁。
隆皇急不可待地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将九皇子,苏脂薇,以及那蜂窝煤都带上来!”
片刻之后,秦汉和苏脂薇带到,同时带来的,还有那十几块蜂窝煤。
“老九,”
隆皇急切说道,“你速去查验,那些蜂窝煤是否已经达到你的要求!”
秦汉走上前,仔细查看之后,点了点头。
“回父皇,确实已经风干,可以试验了!”
“来人,将这些蜂窝煤放入火盆!”
大皇子见状,急忙上前说道:
“父皇!万万不可!这蜂窝煤还不确定是否有毒,如此在大殿之中点燃,万一父皇您龙体有失,老九纵然万死难当其责!”
“依儿臣之见,不如在偏殿点燃,让老九和这个贱人一起,亲自验毒!倘若无毒,那自然是好,倘若有毒,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如何?”
群臣闻言,连忙附和。
“微臣附议!”
没等隆皇说话,就见秦汉率先开口笑道:
“只有我们两个人,大哥你就不担心我动什么手脚?”
“父皇,不如让大哥和我们一起去,免得又有人说三道四!”
隆皇闻言,这才点头说道:
“如此,老大你便和老九一起去吧!”
“这......儿臣听令......”
大皇子恶狠狠瞪了秦汉一眼,却也只能认命。
偏殿之中,蜂窝煤已然扔进火盆之中,点燃之后撤去所有木炭。
秦汉笑眯眯地坐在火盆边,手在火堆里取着暖,看着大皇子,一言不发。
大皇子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却始终不敢靠近火盆,只能躲在门边,偷偷开一条缝,生怕自己被煤炭的毒气毒死。
大殿之上,隆皇来回踱步,急不可耐。
“回禀陛下!已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偏殿之中,大皇子和九皇子,以及苏姑娘都安然无恙!”
“回陛下!两炷香已过,偏殿无事!”
“回陛下!五柱香......”
龙案前计时的香炉中,一支支香不断替换,转眼间,第八根香也已然燃尽。
隆皇终于开口说道:
“都一个时辰了,偏殿情况如何?”
“回禀陛下!偏殿之中无事发生!”
这个侍卫刚刚汇报结束,下一刻,就见另一个侍卫仓惶跑进来,急切说道:
“回陛下!大事不好了,偏殿出事了!”
隆皇顿时脸色一沉,急忙打断道:
“有人中毒了?”
莫非那蜂窝煤,仍然有毒?
这个老九,果真是在信口雌黄?
朕千古流芳的美梦,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然而下一刻,就听侍卫说道:
“不是中毒,是大皇子和九皇子又打起来了!大皇子正被九皇子按在地上打呢!”
隆皇闻言,差点气笑了,指着那侍卫想骂又没能骂出口,最终还是说道:
“把人和火盆都带上来!”
片刻之后,三人同时被带上殿。
大皇子又成了猪头。
秦汉则仍旧除了身上有些凌乱之外,毫发无损!
太医上前,给三人分别把脉,最终得出结论。
除了大皇子血气拥堵之外,均无异样!
而大皇子血气拥堵的原因,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秦汉揍的!
“父皇!这次您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啊!”
大皇子涕泪横流,哀嚎连天。
隆皇却懒得理会这些,急忙冲向火盆,小心查看着里面的蜂窝煤。
只见那蜂窝煤此时仍然在燃烧,其中一半已然烧得只剩下黄褐色的焦土。
剩余的部分,则仍旧赤红一片,散发着灼热的火光。
哪怕距离如此近的情况下,都几乎闻不到一丝异味!
“工部,惜薪司,你们速速来看,这蜂窝煤,是否能够替代木炭!”
话音刚落,工部的大臣和惜薪司的太监都一拥而上,围着火盆里燃烧正旺的蜂窝煤细细查看。
片刻之后,就见众人满脸笑意,互相对视了一眼,跪在地上高呼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这蜂窝煤不仅无毒,而且火力旺盛,丝毫不逊色木炭,燃烧持续,更是木炭拍马难急!”
“恭喜陛下为我大秦百姓寻得此等天赐神物,若然推广出去,定能让大秦百姓再无苦寒之忧!”
“此乃天佑大秦!”
“大秦万古!陛下万古!”
隆皇闻言,喜不自胜,坐回龙椅之上仍旧喜不自胜。
“汉儿,你立下如此大功,想要什么赏赐,朕满足你!”
秦汉闻言,顿时扫视了一圈。
只见大皇子面露凶相,而他手下党羽也都阴翳着脸,一副不安好心的样子。
顿时眉头紧锁。
这才刚刚穿越,就已经是步步维艰。
二皇子临死给自己留的那封信,就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始终都会是大皇子的心腹之患!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他为了灭口,能做出什么事?
总不能每天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吧?
要是这样,这穿越还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远离京城,找一个边境当个土王爷,种地养生。
凭自己的见识和知识,想发展出一番事业甚至飞速进入现代化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兵精粮足,有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逐鹿天下的时候,再起事也不算迟!
到那时,这世界又有谁能抵挡我现代化的军事铁蹄?
想到这里,秦汉当即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回父皇,为父皇解忧乃是儿臣本分,儿臣不敢奢求赏赐!”
“如今天下未安,四方贼寇并起,忧患之处,又岂止寒灾一处?”
“恳请父皇能够赐剑一柄,儿臣愿带三尺青锋,替大秦扫平乱世,荡涤环宇,威加海内,一统天下!”
隆皇闻言,顿时心头一震。
重新审视着这个最小的儿子。
这番话,是他能说出来的?
再看看堂下众人,隆皇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九,这是想远离朝堂纷争啊!
也是,以老九的脑子和智商,能想出蜂窝煤已经是老天赐福。
凭他的本事,只怕要跟老二一样,死在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
想到这里,隆皇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见大皇子上前一步,沉声道:
“父皇!万万不可啊!”
第6章
大皇子面色阴翳,脸色阴沉,扫视了秦汉一眼,嘴角带上了一丝冷笑。
带着老二遗留下来的证据,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京城?
“父皇!我等皇子,此时就应该在父皇身边,为父皇排忧解难,怎能意图去往边疆高枕无忧?”
“您别忘了,这蜂窝煤就算再怎么好,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推广制造之法!”
“更何况,还有燕北那些造反的刁民呢!”
“暴民和灾民的安置问题如何解决?北域敌国齐国,东北的赵国也在蠢蠢欲动,又如何解决?”
“九弟既然有本事相出蜂窝煤这种奇淫巧技,自然也有办法解决刁民和敌国之围。”
“是吧,九弟?”
秦汉冷哼了一声,耸了耸肩。
“大哥高看小弟了,治国之策,安置之法,哪是小弟这种痴愚之人能懂的?”
大皇子顿时笑了笑,冲着那些党羽笑道:
“这倒也是,我这九弟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他要是能治理灾民,那母猪都能上树!哈哈哈哈!”
“大皇子此言差矣,要让微臣相信九皇子能为陛下排忧解难,微臣宁愿想办法让母猪上树!”
“哈哈哈哈,九皇子能想出来什么良策,这不是开玩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
秦汉冷眼扫过群臣,最后将目光放在大皇子脸上,淡然笑道:
“大哥所言极是,聪明办法,小弟我确实想不到,可蠢人也有蠢办法,常言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说着,秦汉转头看向隆皇。
“父皇!儿臣听闻父皇心忧天下,也曾苦思冥想解决之法,倒还真想出一些办法!”
隆皇闻言眉头一挑,疑惑道:
“哦?你想出了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秦汉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指着那正熊熊燃烧的蜂窝煤说道:
“解决之道,就在此中!”
“蜂窝煤?”
众人看着那蜂窝煤,大皇子又冷笑道:
“又提这蜂窝煤,这东西是死物,能解决什么?”
秦汉笑了笑,丝毫不理会他的讥讽,对隆皇沉声说道:
“父皇,儿臣所说的,乃是围绕取暖之道设立的以工代赈之法!”
“以工代赈?”
隆皇闻言顿时心头一震,连忙说道:
“何谓以工代赈?”
秦汉沉声说道:
“刚才大哥说了,蜂窝煤制造之法,尚需要时间推广,这以工代赈,便是由朝廷派钦差前往灾区,招收灾民参与制造蜂窝煤,再将制造出来的蜂窝煤连带工钱折算给灾民。”
“如此一来,不仅灾民不再收瀑寒之苦,让他们有了安置之处,又能快速将蜂窝煤制造之法推广出去。”
“一举两得!”
隆皇闻言,顿时面色大喜。
此举之妙,在于将灾民安置和蜂窝煤推广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结合在一起,所得的效果,又岂是一举两得?
没等隆皇说话,就见秦汉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还可以由此法,推出更深的治理之策,例如三安三杀!”
“三安者,服从朝廷治理之法者安;协助朝廷治理灾患者安;奉公行法不贪不腐者安。”
“三杀者,搅乱治安,趁机作乱者杀!哄抬物价,倒买倒卖者杀!贪赃枉法,伺机捞钱者,杀!”
“此三安三杀法令一出,以工代赈的方法,便能够高枕无忧!”
好!
好一个以工代赈!
好一个三安三杀!
老九不仅给出了解决之道,还给出了与之相对的法令!
这一套解决办法和法令,又岂是只能用在寒灾?
若是以后出现饥荒,寒灾,甚至兵灾,都能以此法应对!
这不是寒灾的解决之道,根本就是今后治理灾情的长久之计!
隆皇心头大喜。
不仅仅是喜在事情解决,更喜在自己这第九个儿子,终于表现出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智慧!
甚至过无不及!
看来他以往跟着老二,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老二已经去世,唯一荫护他的人也不在了,这才龙跃而起,将埋没的才华展露出来!
隆皇心中喜悦,正要再提奖赏的事,就见国师袁钧又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九皇子之法,不可谓不妙!”
“但九皇子既然能想出此等办法,必然是精通权谋之术!此时应该留在陛下身边,为陛下排忧解难,此时离开京城,是想逃避什么,谋划什么?”
“亦或是,这所谓的权谋之术,其实是屠龙之术?”
隆皇闻言,脸色瞬间再次转变。
屠龙之术?
屠的是什么?不就是自己这条真龙天子?
自己这皇位怎么来的?不就是抢了自己亲侄子的皇位吗?
老九身上,流着的血,可有一半是和那死了的小皇帝一样,另一半,则是自己的谋逆之血!
他胸有屠龙术,却一直隐忍不发,此等心机,又岂会甘于在边疆做一个王爷?
想到这里,隆皇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再看向秦汉之时,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欢喜。
秦汉眉头一皱,心里瞬间咒骂起来。
明枪暗箭虽然难防,却最少能防!
可要是帝王猜忌,那就必死无疑!
个人实力再强,也无法和国家机器抗衡!
眼下只有表忠心,才能让隆皇打消针对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秦汉当即挤出一丝眼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道:
“父皇!”
“儿臣绝无二心!”
“儿臣身为人子,以往只知道躲于二哥的荫庇之中,自以为可以无忧无虑!”
“可直到二哥离去,儿臣才知道这世间有千般愁苦,万般无奈!父皇身为大秦皇帝,将这些愁苦和无奈以一己之力扛在肩上。”
“儿臣恐怕......恐怕有一天,父皇也因思虑太多,离儿臣而去!”
“此番苦痛,儿臣断然不可再承受第二次!”
“所以才想要为父皇分忧!”
“但是儿臣想出那些办法,已经是绞尽脑汁,将二哥所教尽数拿出,又哪里还能辅佐父皇?”
“倒不如携三尺剑,只身赴国难!以身作则,为国捐躯!只要能报父皇生育之恩,儿臣万死无悔矣!”
第7章
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在场群臣之中,也有不是大皇子党羽的,都被秦汉感动,纷纷站出来替他说话。
“九皇子拳拳报国之心,望陛下明鉴!”
“是啊陛下,九皇子已然解决苦寒之事,又岂是不忠不孝之人?”
“求陛下明察!”
“求陛下明察!”
隆皇面色阴沉,目光直视秦汉,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
“你当真要去边疆?”
“是!”
“你不怕死?”
“怕!”
“既然怕,又为何执意赴关?”
秦汉闻言,顿时抬起头,正看到隆皇眼底的杀气。
仿佛这一问,若是不能妥善回答,下一刻,便让自己身首异处!
见状,秦汉当即挺胸抬头,直视隆皇双目,沉声说道: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只解沙场为国难,何须马革裹尸还。”
“只解沙场为国难,何须马革裹尸还......”
隆皇默念了一句,眼底的杀气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些许赞许和愧疚。
老二,你终究还是将自己的心愿,全部教给了老九!
你兄弟二人有心报国,朕又怎么会让你们寒心?
想到这里,隆皇当即拍板,沉声说道:
“传朕的旨意!”
“封老九为勇烈将军,赏金三千两,绸缎三百匹,待第一批蜂窝煤做出来之后,携带蜂窝煤去往朔北!”
闻言,秦汉连忙说道:
“父皇,儿臣不要金银绸缎!但求临行之前,能够协理六扇门,用余下的时间,为父皇分忧!”
大皇子闻言,顿时心头一沉。
你走就走,还想掌权?
连忙高呼道:
“父皇,万万不可啊......”
没等大皇子把话说完,就见隆皇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不必多说了,此事就按老九说的办!”
“更何况不日便是六国逐鹿大比,老九或许还有用!”
“就这样,退朝!”
大皇子脸色一沉,眉头紧锁,瞪着秦汉和他身旁的苏脂薇,冷哼一声道:
“贱人!回去之后,有你好受的!”
苏脂薇身子微微一颤,险些站不住。
秦汉见状冷笑一声。
谁说退朝之后,我的女人还会回你那里?
老子吃干抹净,不仅要把锅端走,还得要你亲自送出来!
秦汉当即上前一步,拦住大皇子,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笑呵呵地说道:
“大哥,你不是一直要找二哥给我的这封信吗?我不日便要出京,这封信留在我这里也没用,不如就成人之美,交给你如何?”
大皇子闻言顿时脸色大喜,伸手正要抢夺,就见秦汉一把将信收了回来,伸手揽住苏脂薇的腰身,笑道:
“大哥,我与脂薇两情相悦,大哥知道怎么办吧?”
大皇子看到这一幕,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牙关紧咬,恶狠狠地盯着秦汉。
这个臭小子,是在逼着自己把苏脂薇送给他?
可看到秦汉手中的信,又实在不忍放弃。
眼见得隆皇起身就要离开朝堂,当即狠下心,沉声说道:
“父皇且慢!儿臣还有事请求!”
隆皇本已经走向内殿,听到大皇子的话,停下脚步,略带烦躁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
群臣止步,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牙关紧咬,羞愤难当,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抵着头,身体在微微发抖,耻辱、愤怒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个女人,自己到手就从来没有享受过!
眼下不仅被秦汉睡了,甚至还要当着群臣的面,拱手送人!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
“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听到隆皇声音中的不耐烦,大皇子这才深吸一口气,后槽牙紧咬,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九弟与苏脂薇两情相悦,儿臣愿成人之美!”
此话一出,大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脑子都如宕机一般。
亲手送出自己的媳妇,这是什么阴间的操作。
大臣,“!!”
皇帝,“??”
大皇子,这是疯了?
苏脂薇不是大皇子的未婚妻吗?
这算什么?
亲手给自己戴绿帽子?
还是说,九皇子用过了,他就不想用了?
真就这么爱干净?
隆皇目光看向秦汉,见他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而苏脂薇也毫无反对的意思,不由得心头微震。
好小子!
这手段还真是了不起!
当年自己拿下他母后都是霸王硬上弓!
这小子居然比朕还猛?能让苏脂薇就心甘情愿跟着他?还能让老大心甘情愿把女人拱手相让?
不过这事既然双方都开口了,隆皇也懒得说什么,当即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将苏脂薇赏赐老九。”
“退朝!”
“多谢父皇!”
“多谢陛下!”
苏脂薇磕头谢恩之后,心里顿时松了一口长气。
这几天提心吊胆,自己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大皇子见隆皇离开,这才阴沉着脸上前,对秦汉伸手道:
“信!”
秦汉微微一笑,伸手将信递过去。
大皇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瞬间脸色骤变。
只见那信上赫然画着一只乌龟,头上甚至还特意画了几根毛!
绿毛龟!
大皇子瞬间火起,一把将信撕碎,恼羞成怒道:
“你耍我?这根本就不是老二给你的信!”
“啊?”
秦汉装作满脸无辜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二哥给我的信了?大哥你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啊?哈哈哈哈!”
“脂薇,我们回府!”
说着,秦汉揽着苏脂薇的腰身,迈步向外走去。
大皇子面色早已通红,怒意横生。
找死!
你根本就是在找死!
“国师!”
大皇子一声怒喝。
国师袁钧当即微微叹了口气,迈步上前躬身说道:
“大皇子有何吩咐?”
“我要他死!”
袁钧微微叹息,轻声道:
“大皇子想让九皇子死容易,可杀他之后呢?二皇子之死,已经引得陛下起疑心,若是九皇子也死于非命,陛下难免不会怀疑到大皇子您的身上!”
大皇子双目通红,冷喝道:“那你说怎么办?本皇子咽不下这口气!”
袁钧道:
“若只是报复,下官倒是有一计策。九皇子不是想协管六扇门,为陛下分忧吗?那咱们就给他几个案子!”
“他要是查不出来,或者是查案的过程中惹怒了陛下,引来了杀身之祸,那便不是咱们的罪过了!”
大皇子闻言,脸上怒意瞬间消失,化作冷笑。
“好!就照你说得办!”
“秦汉!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8章
“九皇子,这里就是六扇门积压的卷宗。”
六扇门,是大秦三司法制的总称。
其中御史台,刑部,大理寺统合为大秦的司法管理执行机构。
其中刑部主管全国刑罚政令及审核刑名,御史台主管稽查,大理寺责掌重大案件的最后审理和复核。
秦汉跟着大理寺主簿,来到了六扇门存放卷宗的地方。
主簿名叫方林,大概三十来岁,脸上带着些许谄媚,点头哈腰地指着那一排排柜子笑道:
“卷宗陈列分为天地玄黄四组。”
“其中天字柜存放的是已侦破结案的案件,地字柜存放的是已侦破未结案的案件,玄字柜存放的是正在侦破中的案件,黄字柜则是仍未安排人手负责的案件。”
“不知道九皇子您想看哪一个部分?”
秦汉四下看了看。
只见那柜子个个都有近三米来高,满满当当陈列着大大小小的方盒子。
盒子上贴着年月日的时间,地名。
足以见得方林虽然谄媚,但是在分门别类这一方面,做得确实不错。
“我自己随便看看,既然父皇应允我协理六扇门的事务,自然要知道六扇门都处理过哪些案件。”
方林点头哈腰地笑了笑,拱手道:
“那下官就先行告退,如果有什么需要,九皇子只管招呼下官便可!”
说完,方林便退出档案室。
秦汉见他走后,径直迈步走向天字柜。
“四年前......也就是隆皇十八年。岁银征收在每年八月份,案发之时,差不多也就是十月左右......”
秦汉找到标注隆皇十八年十月左右的卷盒,稍微翻找了片刻,便找到了四年前岁银案的卷宗。
“怎么这么少?”
秦汉微微皱眉。
那一个盒子里,放了大概七八本卷宗,其余的卷宗都是足足两指厚的粗纸缝成的本子。
唯独这一本,只有寥寥十几页。
秦汉翻开看了看,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卷宗里除了记载着岁银案的案发时间,地点,涉及的罪犯以及案件概述之外,就只剩一些口供证据,甚至连调查取证的过程都没有记录。
这么草草结案,就算要翻案又能从何查起?
“恐怕要找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官员下手了!”
秦汉喃喃道。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要找他,那你可要费点功夫了!”
秦汉顺着声音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捕快衣服的人正躺在横梁上。
那人说完,抬手一挥,丢下一物。
秦汉抬手接住,竟然是一个酒葫芦。
“喝一杯?”
秦汉听到对方的话,当即微微一笑,打开酒葫芦的瓶塞,闻了闻。
“怕我下毒害你吗?”
“那倒不是,”
秦汉笑了笑,拿起葫芦晃了晃说道,
“既然要请我喝酒,为什么不下来?”
对方闻言,这才翻了个身,从那横梁上一跃而下,正落在秦汉面前。
此人年约二十岁出头,少年英气,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未消的稚嫩,面对秦汉也没有丝毫怯意,甚至有些许戏谑。
秦汉笑了笑,端起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将葫芦递了回去。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尊姓不敢当,”
对方接过葫芦,自己也灌了一口,随意地将瓶塞塞回去,将葫芦挂回腰间,抱着胳膊说道:
“我不过是大理寺的一名小小司务,哪里敢称尊。”
“小姓林,名立,叫我小林就可以了。”
秦汉见他肆意洒脱的样子,当即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正色道:
“你刚才说我要找的人费工夫,是什么意思?”
小林微微晃了晃脑袋,将头指向另一个柜子说道:
“天字柜,隆皇十九年三月十六的卷宗,你看看就知道了。”
秦汉走过去找到卷宗,打开一看,顿时眉头微皱。
“当时负责岁银案的是大理寺司直刘令,次年三月暴毙家中,经查验,是饮酒过度而死。”
小林说着,顺手又抽出一份卷宗递给秦汉。
“同年六月,负责复审岁银案的大理寺丞王岳因醉酒调戏他人妻子,被对方乱刀砍死,当街暴毙。”
“参与这岁银案且唯一活着的官员,正是当时的大理正,如今的大理寺少卿,陈亮。”
“你要问,唯一能问的就只有他!”
秦汉看着手上的几本卷宗,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
六扇门办案,最初由司直负责堪破审理,寺丞复审,复审结束后,交由大理正最后审核,全无疑点之后才最终定案。
而岁银案,草草结案先不说,负责堪破复审的官员就死了两个,怎么可能没有蹊跷?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汉转头看向小林。
小林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轻哼道:
“你不是第一个对这个案子起疑心的人,二皇子之前也曾经来翻过这个案子的卷宗。”
二皇子?
秦汉愣了一下,连忙问道:
“他查出什么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小林摇了摇头,脸上一丝愁绪一闪而过,戏谑道:
“他查没查到什么都无所谓了,现在他自己的卷宗,都已经躺在了地字柜里。”
二皇子的卷宗......在地字柜?
秦汉愣了一下,语气里已然带上了一丝惊诧。
“二皇子的死因不是还没确定吗?怎么才过去半个月,就已经进了地字柜?”
小林冷笑了一声。
“这你别问我啊,二皇子头风复发,坠马而死,这是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三司共同给出的结果。”
“之所以还在地字柜,是因为涉及皇亲国戚,需要陛下亲自审核通过,才会移交天子柜而已!”
小林说着,拍了拍脑袋,接了一句。
“对了,忘了说了,负责二皇子死因调查的,也是大理寺少卿,陈亮。”
“你的意思是......”
没等秦汉把话说完,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小林神色大变,抬手将秦汉手中卷宗全部抢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回原本的柜子里,随后躬身低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毕恭毕敬地站在秦汉身边。
下一刻,就听一个笑声传来。
“九皇子。”
说着,两人迎面走来。
后面那个正是迎接秦汉进来的主簿方林。
另一人年约五十,满脸正色,上前便躬身说道:
“下官大理寺少卿陈亮,不知九皇子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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