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路上有空间,大佬她开挂了完结版小说_时昭、燕元洵全新篇阅览

逃荒路上有空间大佬她开挂了 的主人公是 时昭燕元洵 ,是作者佚名写的一本古代言情类型的小说,这本书描写生动,引人入胜,本文主要讲述的是:第1章头昏脑胀的眩晕感,伴随着嘴里的一阵苦味一起袭来,让时昭不觉皱起眉头。干瘦的少女倒在铺着干草的地上,双目紧闭,神色痛苦。一声声刺耳的狞笑靠近,下意识的危机感,逼得时昭睁开了眼。满脸癞子的黑胖男人,顶着一口大黄牙正靠近自己,口气中藏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腐臭味,直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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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路上有空间,大佬她开挂了》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头昏脑胀的眩晕感,伴随着嘴里的一阵苦味一起袭来,让时昭不觉皱起眉头。

干瘦的少女倒在铺着干草的地上,双目紧闭,神色痛苦。

一声声刺耳的狞笑靠近,下意识的危机感,逼得时昭睁开了眼。

满脸癞子的黑胖男人,顶着一口大黄牙正靠近自己,口气中藏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腐臭味,直令人作呕。

“滚!”

时昭神色一冷,抬手便欲弄死眼前这个恶心的大汉,却惊觉她竟使不上力气来。

想起方才口中的苦味,时昭立刻明白过来。

她被下了药!

“老子就喜欢烈性的,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嘿嘿嘿,等药性发作了,爷可期待着你烈性呢。”

小娘子,爷来啦~”

王癞子拉开腰间的裤带,散着衣裳就朝地上的时昭扑了过去。

黑胖的大手用力一扯,便将少女身上本就不算厚实的衣裳撕烂,露出里头桃色的肚兜来。

时昭冷着张小脸,紧绷着唇角,撑在地上的手掌早已捏成拳头。

食指关节微微凸起,形成攻击之势。

王癞子撅着张嘴凑上前去,满脸猥琐的欲色。

时昭强忍着胃里的恶心,眼瞧着王癞子凑到跟前,眼底顿时闪过一抹狠色。

曲起的拳头直击王癞子的头,突起的食指关节准确无误的击中太阳穴。

王癞子双目圆瞪,惨叫一声,便捂着头,倒到一边去翻滚起来。

时昭的小脸通红,身体也有些发热起来,但神情却仍是冷的厉害。

若非她被下药,实在使不上力气。

刚才这一击足以要他性命了。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昭的目光迅速锁定了墙角的一把锄头。

王癞子发现时昭的动作,神色大惊。

“来......来人啊,呕!”

王癞子捂着头,弓起身子不停的干呕着,神色有些痛苦。

时昭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浑身炽热,脑子也昏沉的厉害。

若不是此时那一点在末世养成的危机意识,在强撑着,她怕也早被药物控制了。

捏着锄头,时昭目光冰冷的扫了眼地上的王癞子。

手起锄落!

一声闷响之后,王癞子的脑袋被砸出个坑来,温热的血液流了一地。

不断上涌的某种欲望,冲击着时昭仅存的理智。

不行,她得离开这儿!

扔下锄头,时昭拢着身上破烂的衣裳夺门而去。

迎着月光,冲进深林之中。

“啊!!杀人啦!来人啊,有人杀了我儿子啊!”

没跑出几步,后头就传来道尖锐的叫喊声。

时昭强撑着昏沉的意识,加快了步子。

偏逢屋漏连夜雨。

时昭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却又绊上了不知什么东西,整个人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擦!

碎石树枝刮破时昭的小脸和衣裳,发髻也被勾的乱糟糟。

约莫四五秒,时昭重重的落到了山沟底。

时昭眉间满是烦躁,蓬头乱发中隐约露出的一张小脸,似煮熟的虾子般,一片赤红。

“谁?!”

低沉虚弱的男声中满是警惕。

但时昭却在听到这声音后,清明的目光逐渐迷蒙起来,呼吸也有些加重。

该死!她的药性有些压不住了!

“说话!你是何人?”

男人不知死活的声音再次传来,时昭低骂一声,彻底被欲望支配,循着男人的声音扑了过去。

滚烫的肌肤碰到自己的手上,燕元洵一惊。

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上空,眼睛有疾的燕元洵只能依稀靠轮廓判断,应该是个人。

燕元洵眯着眼睛,试图看的更清楚些,却只来得及瞧见一抹桃红,便被那人整个压住了。

燕元洵已经大概清楚了状况,微红着脸。

“你…你冷静些,东边有湖......唔!”

话未说完,少女滚烫的唇便吻了上来。

时昭的意识早已出走,她只知道面前这个人像冰块似的,让她燥热的身体得到片刻凉爽。

一双小手胡乱的在男人身上游走着,寻找更凉爽的地方。

燕元洵又惊又怒,虽然知道少女应该是被下了药。

但被这样强迫冒犯,还是让他有些恼火。

“滚开!从我身上下去!”

嘴巴刚解放,少女滚烫的唇又落到燕元洵的脖颈上,发觉他的衣衫已经被拨开大半,顿时满脸怒色。

若不是他被人追杀,身受重伤,何至于连个女人都反抗不了?!

奈何时昭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燕元洵低哑的声音,反倒更加刺激了她。

衣袂翻飞,男人和少女暧昧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朦胧月色下,山沟里发生的事儿,让月儿都被羞的以乌云遮住了自己。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叫醒了昏睡的时昭。

睁眼的瞬间,时昭便瞧见了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只是这张脸有些狼狈。

漂亮的嘴唇被蹂躏的一片赤红,唇角似乎还又有牙印。

时昭扯了扯唇角,面上有些愧疚。

“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扯起一边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裹住自己的身体。

时昭低头的瞬间,才发现男人的惨状,他的身上不不止一处伤。

除了她落下的抓痕和牙印,最显眼的便是腹部。

腰间缠的布条,此时松松垮垮的挂在髋骨上,染着大片的血迹,露出腹部狰狞的血洞。

除此之外,男人的胳膊、大腿,到处都是刀伤。

“怪不得他没推开我,原来受了这么重的伤。”

时昭有些心虚。

“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便给你治伤,以作补偿吧。”

随着时昭抬手覆上男人的身体,浅绿色光辉落下。

男人腹部的血洞迅速的生起肉芽来,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片刻后,时昭脸色微白的停止了动作。

果真,用一级生命异能去治这种伤,还是有些勉强了。

“致命伤被我治好,你的性命应该无忧了,此后就两不相欠,后会无期吧!”

离开的时候,时昭还顺了件男人的外衫。

实在是她身上的衣裳,早已不能蔽体。

时昭隐约记得男人说过,东边有湖。

她顺着过去,果真发现了个不大的湖,但却足够她清洗自己了。

身上混杂的气味不断冲入鼻子,实在是不大好闻。

扯下衣裳,时昭便走入了湖水中。

月光下,清澈的湖水犹如一面镜子,层层涟漪下,时昭瞧见了湖水中的自己。

蓬乱的发丝,蜡黄的小脸。

这张脸是那么的陌生,却又熟悉。

“我......我从末世回来了?”

第2章

看着湖面中倒影的自己,时昭有些发愣。

多少年,她没见过自己顶着这张脸了。

时昭本是大夏朝,乾王府的嫡女,却因出生之时,乾王府逢难,乾王便命人带着乾王妃南下保胎。

谁知这一趟,险象环生,没到地方,乾王妃中途就把孩子生了。

仇家追杀的急,带着个奶娃娃上路,就更是麻烦。

无奈之下,乾王妃只得将孩子暂且托付给农户苏家,封了大笔的银子。

待来日,乾王府的祸事平了,再派人来接。

起先苏家惧怕乾王府的权势,对时昭还算尽心。

可一两年过去,也没见人来接,苏家一家就起了怠慢之心。

拿着乾王妃给的银钱,一家子吃香喝辣,时昭却只能吃点粗茶淡饭。

到时昭五岁的时候,乾王府的人仍没来接,乾王妃当年给的银钱也花了个干净。

苏家一家再看时昭,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五岁上,时昭在苏家的日子,就苦不堪言起来。

每天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帮着苏家一家做各种活计。

大小姐的命,却过着比粗使丫鬟还不如的日子。

这也都算了,时昭只求能活命,等自己长大了,能出去找活儿做的时候,日子一定能好起来的。

时昭一直这么相信着,可她却终究没等到那一天。

时昭十五岁时,乾王府的人终于派人来寻。

苏家一家得了消息,生怕这些年虐待时昭的事儿败露,又贪恋乾王府的权势。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自家的丫头顶了时昭的身份,被乾王府的人接走。

而可怜的时昭,在山上打柴,甚至没机会得知这件事,便失去了自己的身份。

而后苏家一家仍不放心,却也不敢做那等杀人的勾当,便以低价将时昭卖给了山里有名的狠户王癞子。

瘦弱的时昭敌不过王癞子,却也不甘受辱,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王癞子嫌晦气,将时昭的尸体仍在荒山上,被山间野兽分食干净。

时昭这一辈子很短,可她的怨气却很重。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一直勤勤恳恳的过日子。

甚至连多一点的奢望都不敢有,只想着能活下去就够了,可养父母一家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兴许就是因为怨气太重,时昭死后一直没有投胎。

她的灵魂飘散在人世,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时昭惨死山间,可苏小飞却飞上枝头变凤凰。

乾王府的人还给她改了个好听的名字——俞飞鸾。

时昭眼睁睁的瞧着俞飞鸾霸占了属于她的一切,享受着父兄的宠爱。

可俞飞鸾却仍是不知满足,以乾王府为跳板,入宫为妃,盛宠多年。

最终借当今陛下之手,将乾王府铲除,彻底将她的身份永远的隐瞒了下去。

若那个被顶替的人不是时昭,她或许会感叹一句俞飞鸾手腕了得,是个极厉害的女人。

可俞飞鸾踩在脚下的那些人,是时昭真正的亲人。

乾王府一家将俞飞鸾当作是时昭,对俞飞鸾极尽宠爱,没有半点对不住俞飞鸾的地方。

却换来满门抄斩的下场......

时昭真的恨,她恨苏家,恨俞飞鸾,更很上天的不公。

然后......

白星耀日,时昭她穿越了?!

时昭一度怀疑是她骂贼老天的时候,老天爷听见了,所以才这么作弄她。

把她丢到一个四处都是怪物的地方,时昭曾以为她活不过一天。

但也许是幸运吧,来到异世的次日,她就觉醒了异能。

而且还是双系异能。

时昭凭借着觉醒的异能,在异世顽强的活了下去。

后来,她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这里被称作末世,而那些怪物是丧尸。

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来的游刃有余,甚至时昭组建起了自己的队伍。

十年的时间,在那个弱肉强食,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世界。

时昭脱胎换骨了。

这一世她活的十分精彩,只是老天就喜欢和时昭开玩笑,好不容易时昭带人找到大部队,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偏偏就碰上了最厉害的一波丧尸潮。

时昭是为了救队伍里的一个小孩被丧尸王一爪穿心的。

时昭原以为她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可谁知道呢?她又回来了!

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时昭是双系异能强者,精神力比一般异能者都还要强上许多。

因此,她的记忆力很好。

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十年的事情,可那些细枝末节,时昭都记得一清二楚。

抹了把自己干瘦的身材,时昭唇角闪过一抹冷笑。

末世十年,她虽过的很精彩,可心底某个角落,却始终有着深深的遗憾。

大夏朝发生的一切,她放不下。

现在好了,不管是老天逗她玩儿,还是旁的什么。

既然时昭现在又回到了大夏,那么曾经受过的欺辱伤害,委屈憋闷。

她统统都要讨回来!

时昭抬手,水滴顺着指尖滴落,一缕幽冷的寒气,自指尖氤氲而起。

随着那水滴落入湖水之中,以时昭为中心,冰冷寒气四散,湖面顿时升起一层浓浓的白雾。

霎那间,湖面便已经凝结了一层冰。

时昭满意的眯了眯眼睛,还好,看来她的异能不打折扣的跟着一起过来了。

虽然以她现在的手腕,即便没有异能,她也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但谁会嫌能力多呢?

白雾之中,时昭朝岸边走去。

捡起岸边完好的外衫穿好,时昭抬手拂过滴水的发丝,寸寸寒冰凝结。

随后轻轻一敲,冰碎掉落,发丝已然干了。

时昭摸摸自己像是干草一样的发丝,眉头一掀,将头发扔到脑后。

鱼肚白自天边泛起,时昭往树林深处走去。

她如今这模样,若是撞上人可就不好了。

长期的营养不良,即便已经十五岁的年纪了,但身形却很瘦小。

看着最多也就十二三岁的小孩模样。

男人的外衫穿在时昭身上大的有些过分,袍子有一大截都拖在地上,袖子也长的很。

时昭干脆就把那外袍撕开,一半系在腰间做裙子,一半裹住上身。

袖子多出来的部分,便撕下绑住袖口,也能方便活动。

这样一改之后,虽然看着不怎么好看,但好歹是能避体了。

生命异能加持,时昭的身体早就恢复好了。

此时正行动迅速的在山林间行动。

她的目标很明确,翻过这座山,就到了桃花村。

苏家一家就住在那里。

那家人应当想不到,她还能活着回去吧。

时昭冷笑,既是回到了大夏,她又怎么可能放着曾经的仇不去报呢?

第3章

桃花村,苏家。

“当家的,你说那事儿成了吗?这都两天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体型微硕的妇人往门口看了眼,神情有些忧虑。

被叫做老苏的男人,横了妇人一眼:“你咋呼个什么劲儿!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刘翠花被骂的有些讪讪。

“我这不是有点儿担心嘛,她要是没......”

刘翠花的话还没说完,苏城就起身瞪了刘翠花一眼。

“你给我闭嘴!王癞子的性子我知道,那丫头回不来的,小飞也不会有事。

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你给我嘴巴紧点,把这事儿烂到肚子里去!”

苏城看刘翠花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耐烦。

无知蠢妇!

见苏城动怒,刘翠花闭口不言,不敢再多说什么。

正在此时,院子外忽然传来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刘翠花看了眼苏城,起身往院子里去开门了。

“谁啊?”

门才刚打开条缝,外头的人就用蛮力推了一把。

刘翠花一个没防备,被门板砸到脸,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哎哟!那个杀千刀的啊,赶着投胎呢?!着什么急啊!”

刘翠花疼的脸皱成一团,捂着鼻子骂人。

屋子里头的苏城听见动静,也赶忙走了出来。

瞧见站在院子里的人时,顿时一惊,脸色变了几分。

“你......你怎么回来了?!”

听自家男人语气不对,刘翠花也赶忙抬头看了眼来人,也是神情大变。

“你怎么回来的?!王癞子呢?!”

时昭嘲讽的目光扫过苏家二人:“怎么?看到我回来就这么惊讶?我难道不该回来嘛?”

刘翠花从地上爬起来,对时昭怒目而视。

“好你个贱骨头,胆子大了是不是,对老娘动手不说,还敢顶嘴了?!”

刘翠花说着,便要抬手去打时昭。

时昭连动都没动,只是扫了眼刘翠花即将踩上的小水坑。

悄无声息间,小水坑凝成一片光滑的冰面。

刘翠花一踩上去,便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哟!”

苏城嫌刘翠花丢人,上前去将人拉了起来,板着张脸看向时昭。

“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吧?进屋换件衣服,我送你回去。”

时昭在苏家唯唯诺诺多年,平日苏城声音大点,时昭都要吓的直打哆嗦。

苏城自然而然的认为,时昭现在只是一时有点情绪,但真要反抗,她是没那个胆子的。

瞧苏城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时昭便忍不住心中冷笑。

当她还是原来的软包子不成?

但时昭并未立即发作,她的确需要换身衣裳。

而且,她还有件十分重要的东西,得拿回来。

时昭低着头,往记忆中的屋子走去。

她还能有屋子睡觉,而没被赶去猪圈睡觉,都多亏了苏城这人,十分的好面子。

怕她浑身臭气,蓬头垢面的,邻里邻居说闲话,砸了他苏城还是个读书人的面子。

所以苏城一家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对她还是不错的。

可关起门来,时昭就要一刻不停的做家务活儿,把苏城一家当作大老爷来伺候。

稍有点不顺心,她就免不了要受一顿板子。

可干那么多的活计,时昭却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蹲在灶台边吃点儿剩饭剩菜。

苏家几个小的,对她的欺辱更是从来就没停过。

苏小飞就是那个欺负时昭最起劲儿的。

同住一个屋子,但凡苏小飞有半点儿不高兴,都会对她非打即骂。

时昭踏进那间屋子,脑海中便浮现出当年被打骂欺辱的场景。

但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心头虽有些气愤恨意,但这些却影响不到时昭的心绪。

扫了眼房间,时昭走到床边蹲下。

床腿底下垫了块板子,时昭将那板子用力往上一掀,露出底下一个小土洞来。

时昭伸手在里头抠了抠,拿出巴掌大点儿的小布包。

打开层层包裹的布包,里头安然躺着块拇指大小的白玉章。

玉质莹润,其上雕刻雏凤,底部赫然刻着个‘聂’字,整个玉章,端的是精致无比。

就算是不懂玉的人,打眼一瞧,也能看出这东西价值不菲。

时昭捏着玉章,唇角微勾。

这玉章是证明她身份的关键!

自苏家对她的态度改变之后,时昭就找机会将玉章藏了起来,对苏家人只谎称是弄丢了。

是以,乾王府的人接走苏小飞的时候,她是没有玉章的。

但那一世,时昭惨死,苏家的人又一口咬定苏家的人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乾王府的人没查出其中有什么端倪,也就信了玉章丢失的说法。

可实际上,时昭一直都留了一手。

只是她没想到,苏家的人会如此狠毒。

时昭将穿着红绳的玉章挂到脖子上,唇角挂着笑意。

有玉章在手,她戳破苏家和苏小飞的谎言,就有了一半胜算。

衣柜里,时昭的衣裳被塞在底下一个格子的角落里。

每件衣裳都打了大大小小的补丁,瞧着破破烂烂的。

那些衣裳时昭看也没看,直接从最底下翻出了件没打补丁的裙子来。

那是时昭偷偷藏起来的,裁了两件小时候的衣裙缝在一起,自己做的一条裙子。

但时昭也从来没穿过。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拿出来,这条裙子就保不住了。

不过现在,时昭却是没什么顾忌。

翻出一套洗的发白的中衣换上,时昭就将那条裙子给换上了。

水蓝色布料为主,短缺的补分都用月白色补齐。

诸如袖口、腰间、裙摆的位置,都是如此。

到底是两件小衣裳裁出来的,连接处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来。

可穿在身上还是比那些打满了补丁的衣裳好的多。

最重要的是,时昭小时候的衣裙,料子大多都是柔软的棉布,穿在身上也舒服。

换完衣裳,时昭就自在了不少。

扫了眼被自己丢在一旁的男子外衫,时昭还是把它揉成个团系起来,像是个小包袱的似的,背在了背上。

这里是大夏朝,不比在末世。

在这里,女子地位低下,要是被苏家人抓到她失贞的事儿,指不定要怎么做文章。

时昭不想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死丫头,你好了没有?换个衣裳磨叽半天!要是让王癞子急了,找上门来,你就仔细你的皮!”

门外传来砰的一声,是刘翠花踹了下门。

见里头没动静,刘翠花恼火,刚想再骂,门蹭的被打开,正对上时昭微冷的目光。

刘翠花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竟觉得时昭的眼神有些可怕。

第4章

“放心,王癞子没命找上门来的,除非是变成鬼。”

时昭邪笑着盯着刘翠花,压低的声线故意加上了几分恐吓。

刘翠花瞳孔微缩,看时昭的眼神惊恐起来。

“你…你在胡说什么?”

为什么这贱丫头出去一趟回来,变得像个恶魔一样?

若时昭知道刘翠花心里是这么想的,必然要大笑一声。

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他们逼得?

时昭轻蔑的瞧了刘翠花一眼,并未答话,径直往外走去。

“等等!我送你回去。”

苏城叫住时昭,倒不是他有多好心,只是他怕时昭半道跑了,那就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些话要交代给王癞子。

日后,绝不能再把贱丫头放回来。

如有必要,拿链子拴上也是行的,要是死了那才最好,永绝后患。

苏城晦暗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时昭,横竖绝不能因为贱丫头一人,坏了整个苏家的前程。

“走吧。”

时昭轻笑,眼底一片冰凉。

“去哪儿?”

苏城皱眉:“当然是送你回王癞子那儿,还能是去哪儿!别磨蹭,赶紧上路。”

这贱丫头果真是想逃跑!

时昭站着不动。

“我不去。”

苏城眉头一横,还来不及说话,刘翠花就满脸怒气的冲了上来。

她方才竟然被这贱丫头吓着了。

“你个贱丫头真是反了天了,敢吓唬老娘?!今儿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刘翠花硕大的身躯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的,胆子小些的,瞧着都得被吓哭。

但时昭在末世的十年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怪物没见过?

又怎么可能害怕刘翠花?

时昭故技重施,小手一动,漂亮的冰花就在地面绽开。

刘翠花眼神一慌,脚下不受控制的打滑,两只胖手在空中画了好几个圈。

最终还是砰的声,砸到了地上。

淋过雨后的土地本就松软,刘翠花的重量,直接在地上砸出个坑来。

刘翠花倒在地上哎呦连天,瞧着这下摔的是有些重,半天都爬不起来。

时昭暗笑,方才刘翠花摔下去的时候,她在地上凝出个冰包来。

以刘翠花的重量砸下去,腰必是伤了。

少说也要在床上躺个七八天,好好修养才能好。

苏城是个读书人,却没读出个什么名堂来,四十好几了也还是个秀才。

但在桃花村这样没什么读书人的地方,那也是个香饽饽。

平日在家给村里的孩子启蒙,挣点小钱。

家中的农务,苏城是一概不碰的。

以前,那些活计大半都是刘翠花带着时昭去干的,苏家的三个孩子偶尔去帮帮忙。

而今,苏城打发两个儿子跟着去送苏小飞,以示苏家情深意重,家里就剩下苏城和刘翠花两个人。

刘翠花伤了,家里家外的活计压下来。

时昭还真有些期待,这夫妻二人会闹成什么样子。

“还不快起来?!你能不能少给我丢些人?”苏城脸色有些黑的瞪了眼刘翠花。

刘翠花有些委屈,却也不敢和苏城顶嘴。

“当家的,我腰疼的厉害,起不来啊。”

苏城面上有些不耐烦,却也不想让时昭继续看笑话,还是上前去拉刘翠花。

谁知,苏城一个使劲儿,没把人拉起来不说,自己也被扯的摔了下去。

跌的满身泥土,狼狈不堪。

瞧着夫妻二人的样子,时昭忍不住好笑。

苏城丢了面子,这下可是真有些动怒了,蹭的爬起来,怒视刘翠花。

“你平日里吃那么多干嘛?我可拉不动你,起不来,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时昭嗤笑的瞧了眼二人,要不是她在这儿,苏城说不得就要动手了。

这人向来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我进屋换件衣裳,你给我就在院子里等着,要是敢跑,我打断你的腿!”苏城转头看向时昭,神情有些凶狠。

他笃定,时昭是不敢跑的。

苏城才一进门,时昭就背着小包袱往外去了。

等着?

傻子才等着呢!

“贱丫头,你干什么?!站住!不许走!”刘翠花见时昭要走,顿时惊坐起。

只听咔擦一声,刘翠花顿在原地。

时昭眨眨眼,这下好了,不请个好大夫瞧瞧的话,这腰就废了吧。

拉开门,时昭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苏家。

身后传来一道杀猪似的惨叫。

时昭勾唇一笑,苏家的苦日子,从今天才刚开始呢。

邻居家大婶儿听到动静儿,还以为苏家出了什么事儿,连忙跑过去。

恰是撞上从屋子里出来,衣裳都没穿整齐的苏城。

又是一声惨叫,整个就是个闹剧现场。

但这些,时昭就不知道了。

离开苏家,时昭就去村东头找桃花村的村长了。

乾王府的人已经带着苏小飞走了好几天,时昭就算现在想去追,怕也是追不到的。

更何况,她现在身无分文。

别说去上京了,就是进城里都费劲。

当务之急,还是弄些银子傍身才最重要。

至于认亲的事儿,时昭并不十分着急。

现在乾王府的人已经认下苏小飞,但真正将苏小飞的身份公之于众,却是在一年后。

所以时昭还有一年的时间。

在去上京认亲之前,时昭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现在苏家人一口咬定苏小飞才是乾王府的孩子,她就算拿出玉章,未必不会被反咬一口,说是她偷的。

时昭做鬼魂的那几年,搞清楚了乾王府为何多年不来接她。

原是她的生母在生下她不久后就被仇人追上,命丧黄泉。

乾王府只知有个孩子流落在外,却全然不知人到底在哪,更不知那孩子身上有什么印记。

这才导致苏小飞如此顺利的顶替了她的位置。

但时昭知道,当年之事并非没有一个活口的。

乾王妃身边的老嬷嬷,在当年那场祸事中并没死,只是受伤破重,忘记了很多事情。

一直到十几年后,才逐渐想了起来,回到上京。

甚至发现了苏小飞的假身份,只是后来被苏小飞害死了。

要去上京,时昭就得先找到那位老嬷嬷。

届时,人证物证俱在,苏小飞就是再有手腕,也无可辩驳。

苏小飞那人爱慕虚荣的很,等她享受过了乾王府的荣华富贵,还能过的惯农户的生活吗?

但时昭要的,就是苏小飞不痛快。

从云端跌落泥土,到那时,苏小飞会如何,时昭很期待。

第5章

山林的一处山沟中,一身狼藉的男人躺在地上。

“主子!”四五个身穿短打衣衫的男人冲下山沟,神色有些急。

燕元洵是在一片吵闹中醒过来的,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就不自觉的黑了脸。

也不知那丫头那般粗暴,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那家伙怕也是个没经验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完全不管对方的感受。

钟白见自家主子醒了也一言不发,反倒是脸色难看的紧,顿时有些忧虑。

“主子,您的伤势不能耽搁,属下先带您下山。”

钟白的手还未伸过来,燕元洵便板着张脸道:“你们都转过去!”

钟白愣了下,还是挥手让几人都转了过去。

“主子,我们都转过去了。”

燕元洵嗯了声,但从低沉的语气中还是能听出,他的心情很差。

钟白几个虽然都是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什么。

燕元洵黑着脸坐起身子,那丫头的良心还真是少的可怜,就给他随意的盖了下身子。

底下全都还光着呢!

燕元洵眼疾多年,早已习惯自己穿衣,如若不然,还不知要尴尬成什么样子。

摸索着将衣裳穿好,燕元洵发现少了件外衫,险些被气笑。

强占了他的身子不说,连一件衣裳也不放过。

这小丫头真是欺人太甚!

“转过来吧。”

钟白转身去扶燕元洵,见其姿势有些怪异,不由担心。

“主子,咱都随身带着些药,不然先给您简单处理一下吧。”

燕元洵身子僵了下:“不必,我......”

顿住话头,燕元洵发觉他的腹部的伤竟是一点儿也不疼了。

眉头微皱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腹部,衣服上的血洞还在,但腹部的伤口却是不在了,光滑平整的像是根本没受过伤一般。

这怎么可能?!

发觉燕元洵的异样,钟白轻声问道:“主子,怎么了?”

燕元洵紧抿嘴唇,觉得这事有些超出了他的理解。

但直觉告诉他,这事恐怕和昨夜那个忽然出现的女人脱不了关系。

她,究竟是什么人?

“派人去查查,这里近来可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钟白朝身后之人摆摆手,立即便有一人离去了。

“主子,这次的刺客身手极好,咱们还是速速回上京的好,只怕那些人若发现您的行踪,还会再次出手。”

燕元洵沉吟片刻。

“等三日,若查不出什么,便回上京。”

......

桃花村中,时昭还不知那与她一夜露水情缘的男人正派人四处查她。

从苏家出来后,便大摇大摆的去了村长家中。

村长见着时昭时,是很有些惊讶的。

“苏秀才家的四丫头?这好几日都没瞧见你了,是干什么去了?”

桃花村的村长周康是个年近六旬的大爷,唇上留着一指宽的胡子,平日总是笑眯眯的,瞧着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时昭原先在桃花村的时候,受了这位村长爷爷不少的照顾。

“村长爷爷,您也知道我这些年,在苏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好,若是我想独出来住,可是能行的?”

在大夏朝的十几年间,时昭备受折磨,日日都有数不尽的活计要做。

根本没时间,更没机会去了解大夏朝的律法。

就连识文断字,那也是去了末世之后,时昭才又一点点学起来的。

所以和苏家脱离关系这件事,时昭第一个想到,能帮她的人就是村长爷爷。

周康脸色一正,探头看了眼周围,见四下无人,才看向时昭。

“进屋说。”

时昭依言随周康进了屋子,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正端着菜碗从厨房出来,见着时昭也是微微一愣。

“四丫头?你这会儿来,秀才家知道吗?你可当心回去了受罚。”

周康瞧了眼自家老伴儿:“这丫头是来问,她能不能从秀才家独出去的。”

周秀放下菜碗,瞧时昭的眼神有些怜悯。

“那你就帮帮四丫头,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周康看了眼自家老伴儿,让时昭先坐下了。

“四丫头,你对自己的身世可有了解?”

听村长这么问,时昭便打起了几分精神来。

“村长爷爷是知道些什么吗?”

周康没说话,却是看了眼周秀,二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桃花村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当年乾王妃托孤的事儿,但桃花村里出生的孩子,都是村长的老伴儿周秀接生的。

也包括当年乾王妃在桃花村生下的那个孩子。

前些日子,乾王府的人上苏城家中将苏小飞接走的事儿,动静颇大。

村长一家自然也有耳闻,其中猫腻自是也有计较。

但乾王府那样的大户,随便抬抬手,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村长一家自是也不愿去冒险。

但此时瞧着时昭,夫妻二人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时昭眼睛微眯,看来村长爷爷一家的确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乾王府要找的人不是苏小飞,我也不是苏城家的孩子。”

时昭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十分坚定,没有半点儿迟疑。

周康见状,不由长叹了口气。

“作孽啊,你既是知道,乾王府的人来的时候,你干啥不争一争呢?”

时昭笑笑:“村长爷爷,不是我不争,而是我根本没机会争。

您不是问我这几日为何没出现吗?他们将我卖给住在山里的王癞子了,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周康夫妻二人都是一惊,那王癞子是个什么人?

十里八村都有名的大浑人,那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的。

苏秀才家把四丫头卖给王癞子,那不是存心要四丫头的命吗?

周康的脸色有些难看:“秀才家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村长爷爷,我想和苏家脱离关系,否则我怕是活不下去的,您能帮我吗?”

时昭小脸干瘦蜡黄,瞧着便可怜的紧,如此恳求,周康哪儿有不同意的道理。

不过话虽是如此说,但时昭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若村长爷爷帮不了她,也就是麻烦些,离开桃花村便是了。

以她如今的本事,至少谋生是不成问题的。

周康一拳垂在腿上,神情坚定。

“四丫头放心,其实你这事儿也不难办。”

第6章

十五年前,乾王妃虽将人托付给了苏城一家。

但时昭到底不是苏城家的孩子,所以苏家也根本没给时昭上户籍。

从大夏的律法来说,时昭本就不算是苏城家的孩子。

说来,桃花村隶属盂县,是个偏僻的小村落,村子里拢共也就不到五十人。

户籍普查自然也松散的很,县里十年也就派人下来一次罢了。

时昭被放到苏城家的时候,桃花村才进行了一次户籍普查,自是就没人管这户籍的事儿。

五年前,县里本应派人下来查户籍,但恰逢县令犯事被抓,县令一职空缺。

这查户籍的事儿就一日日的耽搁下去了。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和时昭同年生的苏小飞,也没在苏家的户籍上。

乾王府的人才没查出什么不对来。

不过此时,这倒是方便了时昭。

“那依周爷爷所说,我只要抢在苏家之前,自己去上个户籍,就能彻底脱离与苏家的干系了?”

时昭眼神一亮,她原以为要撇清和苏家的关系,还需要费些功夫。

不想还有这空子可钻!

周康点点头:“正是,不过你如今尚未婚配,想要自己上户籍,怕是不大容易。”

时昭对这些事儿不大懂,微皱着眉头看向周康。

“周爷爷可有法子?”

周康沉吟片刻:“有两个法子,第一你找户人家,直接将你的户籍上到人家哪里去;第二个法子要难些,你若是能在桃花村买块地,自然能落户,上户籍。”

周秀听这话,倒是眼睛亮了下,落座到时昭身边。

“四丫头,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将户籍落到我和你周爷爷家。

你也知道,我和你周爷爷成婚多年,一直膝下无子,不过就是得委屈你叫我们两个老的一声爹娘了。”

周秀说这话的时候,看时昭的眼底是有些期盼的。

周康看了眼自己老伴儿,也知道这么多年无子,是她心中的一个疙瘩。

若四丫头愿意,倒也算圆了他们老两口一个心愿了。

想着,周康看向时昭:“四丫头你放心,若你愿意,我们必会保护好你,苏秀才那边有我在,他们不敢多说什么!”

别看周康平日里看着笑呵呵,很好说话的样子,真一板起脸来,桃花村没有不怕的。

苏城也不例外。

这虽是个好主意,也是村长夫妇的一番好意,但时昭却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您容我想想。”

末世十年的经历,养成了时昭并不轻易相信旁人的性子。

就算是后来组了自己的队伍,也甚少有她真正信任的人,行事颇有些独来独往的风格。

如今要多出对父母来,时昭心头总是有些别扭的。

周康以为时昭是担心她将来认亲的事情,又多补了句。

“我们夫妇也知道,你不是那等平凡人家的孩子,迟早是要腾飞九天的。

你日后若要去找你的亲生父母,我们也绝不会阻拦。”

周康没说太多,虽然二人往日见的次数也说不上多,但周康却能瞧出来,时昭虽瞧着不吭不响的,但心里头却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说多了,只怕是适得其反。

思虑再三,时昭还是回绝了村长夫妇二人。

“村长,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如今我只想一个人生活,劳烦您帮我打听打听,要在桃花村置块地的话,要花多少银子。”

周康虽觉得有些可惜,他还是挺喜欢这孩子的,但也不愿强人所难。

“这也不必打听了,村子里的地是个什么情况,我都知道。

若你要买,我们家再往东边,靠着那块儿荒山,就有块地适合起房子。”

说着,周康停顿了片刻。

“买地起房子至少也要十两银子,你......”

听出村长爷爷语气中的担忧,时昭笑笑:“我暂时不打算起房子,落户的话,只要有地就行了吧?”

周康点点头:“这倒是,你这次从苏秀才家跑出来,他们难保不会找你麻烦,现在那苏小飞已经被乾王府的人接走了。

我只怕,他们会为了落实你的身份,也抢着去县里给你上户籍。

要是那样,你可就真说不清,一辈子要做苏家人了。”

周康的话,给时昭提了个醒。

不管苏城学问如何,但到底是个秀才,大夏的律法总是比她这个半点儿不懂的人要了解的多。

说不得,苏城什么时候反应过来,还真会这么去做。

如此一想,时昭立即正色起来。

“多谢村长提点,落户的事,我会尽快去办的。”

周康摆摆手:“你也是个可怜孩子,别说这些客气话了。”

说着,周康朝边上的周秀递了个眼色,周秀便起身进了屋子。

“村里的地,我这个村长还是有几分权力的,东边那块地方偏僻些,只要二两银子就得了。”

二两银子对如今的时昭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要在平日里,一两银子够一户普通人家吃上大半年了,若是节俭些的人家,一年也够用了。

时昭嘴唇微抿,看来真要尽快搞钱才行了。

周秀从屋子里出来,发手里还拿了个藏蓝色的小布包,递到周康手中。

“四丫头,这你拿着吧。”

时昭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眼周康,又将目光移到那小布包上。

“周爷爷,这是......”

周康将手里的布包打开,里头放着的赫然是一两碎银子。

“我和你秀奶这些年也没存下什么积蓄,但一两银子还拿的出,你先拿去用吧。”

时昭一惊,她晓得桃花村的人都不富裕。

村长一家,说起来在村子权力大,但老两口膝下无子,家里的地全靠村长一人打理。

秀奶虽然给人接生,但也赚不了多少银子。

夫妇二人虽然花销少,可进账也少的很,绝不是轻易能拿出一两银子的人户。

只怕是这一两银子,就是夫妇二人的积蓄了。

“周爷爷,这我不能要......”

时昭话还没说完,一旁站着的周秀,就接过布包塞到时昭的手里。

“四丫头,你就拿着吧,我们夫妇知道当年的真相,可乾王府来人的时候,却没说出真相,心中本就有愧。

怎么还忍心看你再受秀才家的磋磨?你若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日后有了,再还给我们就是。”

时昭见村长夫妇都是一脸认真之色,心头不由多了几分暖意。

捏着布包起身,时昭朝村长二人弯腰鞠礼。

“今日之恩,时昭铭记于心,将来必定报答!”

第7章

从村长家出来,时昭就上山去了。

她想过了,与她而言如今最快的来钱法子,就是上山打猎。

动物肉可以卖给酒楼,皮毛就拿去皮货店。

如今这年月,富的富死,穷的穷死。

平民百姓穿身棉布衣裳都是奢侈,但富贵人家却根本瞧不上棉布衣裳。

他们更喜欢拿动物皮毛去做衣裳,做围脖,衣领,兜帽,都是极好的。

冬日里,顶富贵的人家还会买上整张的皮子做衣裳,保暖又好看。

现在虽然还是秋日,但天气也渐渐转凉起来。

若有成色好的皮子,还真不愁卖不出去。

往日里上山打猎的人不多,那是因为山间野兽凶猛,若是没有点真材实料的人进山,那是有去无回。

所以就算打猎是个来钱快的活儿,却也没多少人敢做。

但这些对时昭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她身怀异能,山林里还没什么东西能伤到她。

时昭艺高人胆大,什么家伙什都没带,就进林子了。

山林外围没什么大型动物,野鸡兔子之类的倒是遇到不少。

时昭只用最简单的冰系技能,很容易就抓到了几只。

起先那藤条拴着还好拿,但抓到的越多,就有些不太好拿了。

时昭背上挂着四五只兔子和野鸡,手里还一边提着几只,体力上倒还好说,就是走路都不太方便了。

一把将身上的野味全丢到地上,时昭叉腰看着,有些犯了难。

把这些全带着进林子深处,还真有些不方便。

但扔了未免也太可惜,这些野味就算不卖银子,留着吃也是好的。

时昭这身体却营养的很,虽然她的生命异能能够随时随地的修复她体内的暗病。

但缺失的营养,还是要补充才行的。

时昭不禁嘀咕了声:“若是随身空间还在就好了,这些东西就不愁没地方放了。”

话音才落,时昭便觉自己胸口一热,甚至隐约有些发烫起来。

她挂在身上的就只有那个玉章......

时昭连忙伸手去拿,才刚一碰到玉章,时昭整个人便消失在山林间......

看着眼前的一切,时昭不由有些愕然。

约莫一百平米的空间,东北角二十平米的地方被隔出一个单独的空间。

里面放着一张一米二的宽的床,屋子里还摆着些杂物。

外头剩余的空间堆放的都是物资,诸如食物、饮料、衣服被褥、还有急救用品等等。

只要是日常用的着的东西,空间里多少都有。

时昭里外看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丫的不就是她在末世的随身空间吗?

还真跟着一起穿过来了?

时昭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开了花。

这随身空间是时昭队伍里一个空间系异能者制作的,可以将一个空间封存到一个小物件里。

许是那人异能特殊的缘故,他制作出的随身空间,很是奇特。

储存不会生长的物品,便会自动保鲜,但若是需要生长的东西,也可以自由生长。

甚至比外头的涨势还要更快些。

时昭虽没做过实验,但队伍里的其他人试过。

在空间里种一株植物,它生长的速度,约莫是外头的三倍。

这也是为什么,时昭队伍里的人虽然不多,但却能在没有找到大部队的情况下,好生生度过了十年的原因。

时昭真没想到这随身空间也会跟着一块儿过来。

意念一动,时昭便出现在山林里了。

瞧着手中玉章,时昭忽然觉得这东西和她在末世时做随身空间的物件,有五六分相似。

时昭没多想,横竖空间跟着过来了,对她而言是件大好事。

把打来的野味统统丢尽空间,时昭往山林深处去了。

要说来钱,还得是虎狼这些的皮毛才挣钱。

时昭接下来的目标,也就是找这些体型大些的动物,至于那些野鸡野兔什么的,她就不想再打了。

不过在山上寻摸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一只她看的上眼的。

毛色太杂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走量的时候,林间忽然传来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碎枝绿叶中,一道灰色影子一闪而过。

时昭眼神微亮,立时抬脚跟了上去。

虽然那东西跑的快,但她却瞧的清楚,是只灰狐!

狐狸毛那可是好东西,比一般的皮毛卖的都贵。

灰狐察觉后头有人在追,灵巧的身形更快了些,专往那些不好走的地方钻。

但时昭也不是吃素的,消瘦的身形在丛林间穿梭起来,动作也丝毫不慢。

上蹿下跳,比那林子里的猴儿还灵活几分。

遇上被乱枝挡住的路,便凝出冰刀,将其砍断,也挡不住时昭。

灰狐见时昭紧追不舍,怎么也甩不掉,竟慌不择路的往山林外跑去。

时昭见状却是乐了。

到了没遮挡的地方,这狐狸就更跑不掉了。

......

湖边,钟白几人背对站着,湖里站着道挺立的身影。

“主子身上还有伤呢,干嘛非得要来洗澡?”

“你们咱找到主子之后,他就有些奇怪吗?还让咱查附近村里的事儿。”

几个护卫嘀嘀咕咕,钟白比其他几人年长些。

想起当时找到燕元洵时的情形,脑子里立时闪过一个念头。

主子......该不会是在受伤的时候,被哪个村姑给轻薄了吧?

这样一来,凌乱的衣裳,查村子,洗澡......

就都说的通了!

钟白心惊肉跳,感觉自己发现了个大秘密。

扫了眼边上还在叽叽喳喳的侍卫,钟白悄悄咪咪的往后看了眼。

咻的声,一滴水珠砸到钟白额头上。

“你的眼珠子不想要了?”

钟白连连告饶:“主子,我错了,您别动气。”

嚯!主子背上有抓痕,触目惊心的。

这定是被轻薄了!

也不知是哪个村姑这么虎,钟白还真有些想见见。

燕元洵摸着身上那些细碎的小伤口,想起昨夜里那个女人的粗鲁,脸色就黑的厉害。

哗!

山林间一只灰狐蹿出,后头还跟着个身板瘦弱的少女。

“什么人!”

钟白一声轻呵,燕元洵立刻运起轻功飞至岸边,捡起衣裳遮盖身体。

灰狐动作灵巧,竟是冲过了钟白几人,直朝着燕元洵冲了过去。

好不容追到这里,时昭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狐狸皮,就这么跑了?

手腕翻转间,一只小小的冰凌便凝结在手。

随着时昭挥出的手,冰凌也顺势飞出,直朝那灰狐而去。

钟白几人见状,却是大惊。

“有刺客!”

第8章

时昭有些呆愣愣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

眉眼如画,峰鼻薄唇,细看之下,下唇边上还有一枚小小的痣。

但这颗小痣半点没影响男人的俊美,反倒冲淡了几分男人身上的凌厉,多了些温和可爱。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脸,在白天瞧着更好看了。

就他唇角边上的伤痕,瞧着有些碍眼。

“压够了吗?下去!”燕元洵眉头紧锁激情的声音中,压抑着几分浓烈的怒气。

时昭回过神来,利落的起身,顺便还拉了把面前的男人。

“你没事吧?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这话,时昭和燕元洵都沉默了片刻。

时昭略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昨日夜里她走的时候,似乎对这男人说的也是这句话。

啧,这什么狗运气?简直一个冤家路窄。

时昭掀眸瞧了眼对面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有一层雾白,瞧着不是常人的眼睛。

“你的眼睛有疾?”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时昭心头却已是确定的了。

他应该认不出自己来吧?

说话间,钟白冲过来,剑指时昭,眼神凌厉:“你是什么人?!胆敢刺杀我家主子!”

钟白装的厉害,但他心头也有些虚。

这小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谁知道力气那么大呀,冲过来一下子就把他们几个全给撞翻了。

时昭不大在意的掸掸身上灰尘,咧嘴一笑:“什么刺杀?我是来抓那只灰狐的!”

说着,时昭便走过去,将湖边躺着的那只灰狐给提了起来。

翻看了番,却没在上头,发现她冰凌的痕迹,时昭不由眉头一皱,想起方才的情形。

她扔出冰凌的同时,那男人似乎也打了灰狐一下...

时昭眼神微眯,难道...

拎着灰狐快步行至燕元洵跟前,时昭明亮的眼睛在男人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眼,终是在男人肩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血洞。

与她凝成的冰凌形状,一般无二。

时昭有些牙疼,她这是第二次误伤这个男人了吧?

“你干什么?!离我家主子远些。”钟白警惕的盯着时昭,手中长剑,跃跃欲试。

燕元洵抬手,示意钟白不要轻举妄动,迷蒙的视线找到面前只到他胸口的女子。

“你想做什么?”

这女人的声音,和昨夜那个轻薄他的人,太像了。

就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他是不是有理由怀疑,面前这小姑娘就是昨夜那人?

时昭尚不知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个干净,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燕元洵肩头的血洞。

“咳,你肩头这伤是我误伤的,不然我帮你治治吧?”

到底是占了人家便宜,差点把人家摧残的命都没了,时昭还是有些心虚的。

燕元洵闻言,眼睛微眯:“好啊,正好我身上还有些别的伤,就劳烦姑娘帮我一起治治了。”

时昭面色微苦,末世之时,她虽然是双系异能者,但平日里用的更多的还是她的冰系异能。

生命异能也就是用来恢复自身罢了,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生命异能也还在勘破二级的线上。

给别人治疗,既费异能也费精神力。

瞧了眼燕元洵煞白的脸色,时昭一咬牙:“得,那我就给你治治吧。”

反正这家伙是被她所累,若真是丢着他不管,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钟白几人听着二人的对话,却是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听见了什么?

自家主子竟然准许这小村姑近他的身,还给他治疗?

是殿下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治疗的法子不能外传,所以你的这几个手下不能跟着一起过来。”

时昭也瞧出来了,这男人的身份只怕是不一般,身边还随行带着护卫,昨夜浑身是伤,恐怕是有仇家追杀。

不过这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今日她将这男人的伤治好,便是两清,想来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燕元洵想起他腹部的伤,愈合的没有丝毫痕迹,也知道面前这小姑娘身上怕是有些奇异之处,不方便让人知道。

“好,我答应你。”

“主子!这女人来的蹊跷,未必不是刺客假扮的,您三思啊!”

钟白眉头紧皱,燕元洵的态度,更让他觉得眼前这小姑娘身上处处都透着诡异,危险的很。

燕元洵倒是神色淡淡:“不必多言,你们几个守在此处。”

时昭提着灰狐往前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冲钟白几个礼貌一笑。

“劳烦几位帮我看着点儿这灰狐,我回头还要拿着这灰狐去换钱呢。”

言罢,时昭转头带着燕元洵进了密林,确定钟白几个看不见她的行动时,才让燕元洵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虽说你眼睛有疾,但瞧着还是能看见些东西的,所以我得把你的眼睛蒙上,可行?”

末世时,时昭虽学了些外伤包扎的手段,但治病救人,她其实根本不懂什么。

不过她的生命异能天生就带着极强的修复能力,不仅能作用己身,也能作用于他人。

但这些都是她的秘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时昭并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些。

燕元洵眉峰微挑,倒是还谨慎的很。

没多说什么,只是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遮住眼睛,系到了脑后。

时昭伸手在燕元洵跟前轻摆了摆,确定面前这人的确什么都看不见,这才动手给他治伤。

淡绿色光辉自时昭掌心流出,落到燕元洵的肩头上,小拇指大小的血洞便立即生长起肉芽来,缓缓愈合。

被蒙着眼睛的燕元洵,只觉得肩头有些细密的痒,但是少女偏头靠过来,发丝落到他的手背上。

酥酥麻麻,让燕元洵想起了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察觉燕元洵的呼吸似乎有些不稳,时昭止住手上的动作:“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时昭鲜少生命异能给其他人治疗,虽然理论上说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她没试过,也不敢完全保证。

燕元洵摇摇头:“没什么,姑娘请继续。”

时昭点点头,既然人家都说没事儿了,她也不用操心。

时昭这次并未将燕元洵肩头上的伤完全治好,给他留了个瞧着有些狰狞的口子,但实际已经只是皮外伤了。

处理完肩头,时昭又以同样的方式,将燕元洵胳膊和腿上的伤,治愈了个七七八八。

一通下来,时昭也觉得有些疲惫,好在胳膊和腿上的伤都不致命,所以加起来耗费的异能也不及治疗腹部伤势的消耗。

时昭倒也还撑得住,叉着腰长舒了口气:“你的伤都治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那只灰狐的毛色很均匀,应当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时昭刚一转身,被身后的男人抓住了手腕:“姑娘且慢,我还有些伤要治。”

第9章

“你哪儿还有伤?”时昭瞧了燕元洵几眼,她记着他身上严重的伤势就那么几处吧。

男人没说话,但时昭却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的紧了些。

“背上,还有......”

燕元洵故意拉长声调,低沉的嗓音竟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暧昧。

时昭听的不由脸红,想起男人身上,某些她弄出来的伤。

“咳,我看你现在挺好的,那些伤应该不严重。”时昭麻溜的将自己的手腕从男人手里扯出来。

虽说她已经活了两世,但这两世她对情事都是一窍不通。

末世的经历养成了时昭坚毅的性子,相比于靠男人,她更喜欢靠自己。

情之一字对时昭来说,有些陌生。

“姑娘怎么知道不严重,还是看看的好。”燕元洵不依不饶。

明明就认出了自己,却还要装作不认识,他倒要瞧瞧这女子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去。

时昭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几分端倪,眉头一皱。

“这位公子还请自重。”

如此纠缠,这人是不是在怀疑她?

“该治的都已经治好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时昭不想和燕元洵多做纠缠,转身欲走。

燕元洵却在此时起身,抓住了时昭瘦弱的肩膀。

“你轻薄了我,便没一句交代?”

听出男人口气中藏着几分咬牙切齿,时昭心头咯噔一下。

这家伙果然是认出她了!

早知道就不该心软,给他治伤。

时昭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几分,但语气却保持着平静。

“我不知公子在说些什么,还请公子慎言,别污了我清誉。”

燕元洵被气笑,一手扯下眼睛上蒙着的布,掰着时昭的肩头,让她面对自己。

“还不肯承认?我腹部的伤也是你治好的吧。”

时昭打开男人扣着自己肩头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你想怎么样?”

生命异能的辨识度,的确太高了。

天下恐怕没有医者能像她这般给人治伤。

燕元洵有些被问住,他只是一时有些气愤,却真没想着要怎么样。

见男人不说话,时昭便率先开了口。

“那不过就是个意外,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你的伤我已经治好,就算两不相欠。

若有再见,也是陌路。”

少女的声音冷静理智的有些过分,燕元洵不觉皱起眉来。

大夏女子看重名节,未婚失身,会是一辈子的耻辱。

她就不怕吗?

“不行!”

时昭偏头瞧着燕元洵,蜡黄的小脸上有些迷惑。

“什么不行?”

这不是对她二人都好的处理法子吗?

难不成,还要为着那个意外,搭上一辈子?

“你我既是有了肌肤之亲,我自会三媒六聘迎你入门。”燕元洵掷地有声,俊秀的脸上满是认真之色。

但时昭却没半点儿喜悦,反倒被吓的有些头皮发麻。

若是没在末世待过,不知后世男女平等,不知男女婚嫁自由。

时昭或许会觉得这样嫁人也不错。

但现在,她只觉得可怕。

扫了眼身后的路,时昭捏着裙摆往后退了两步,趁着燕元洵不注意,一溜烟儿就跑了。

“后会无期!”

天高海阔任鸟飞,大好的世界还等着她去探索呢。

谁要成婚?下半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困死在一方小小的宅院里?

时昭摇摇头,脚下动作更快了几分。

钟白几个在湖边守着,就见时昭从林子里蹿出来。

动作快的跟后面有狗撵似的。

钟白眉头微皱的迎上去:“我家公子呢?”

时昭指指后面:“在后头,你们自己去找。”

冲过去捡起地上的灰狐,时昭就要跑,生怕晚了,那男人抓着她,让她负责。

钟白吩咐其余几人去找燕元洵,自己提剑挡住了时昭的去路。

“我家公子没出现之前,你还不能走!”

时昭扫了眼架在她身前的长剑,扭头看着钟白:“抱歉。”

钟白满脸疑惑,她在说什么?

下一瞬,少女纤细的拳头就到了面前,钟白顿时头皮一麻,脑海中不由想起先前被时昭撞飞的情形。

擦,这小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来不及后悔自己的大意,时昭的拳头已经落到钟白的脸上。

高大的身形晃晃悠悠的往后退了两步,未拿剑的手捂着一只眼睛。

“你......”

话没说完,钟白就倒了下去。

昏迷前的那瞬间,他想,他现在知道那句抱歉是什么意思了。

时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动作麻利儿的很。

看来以后还是少上山的好,省的日后再碰上那人。

燕元洵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只赶得上瞧见一片时昭的衣角。

“公子,那女子没对您怎么样吧?”

燕元洵黑着张俊脸,雾白的眼睛扫过面前一人。

“我瞧着可吓人?”

冷辉微微一愣。

“公子相貌举世无双,素有上京城第一美男的称号。”

燕元洵的脸色并未因为冷辉的夸赞而缓和,反倒更黑了几分。

所以那女人,到底为什么一听要嫁他就吓跑了?

冷辉小心翼翼的瞧了眼自家公子:“您怎么了?”

燕元洵没答话,抬手拂过自己的眼睛,声音微沉。

“我的眼睛呢,吓人吗?”

冷辉斟酌着言辞:“嗯,属下觉得......”

“行了,我知道吓人。”燕元洵抬手制止冷辉的话头,强行给自己挽尊。

定是因为他的眼睛瞧着太吓人,所以小姑娘才被吓跑了。

冷辉:“???”

所以公子问他干嘛?

燕元洵行至钟白跟前,抬腿踹了一脚:“起来。”

钟白苦兮兮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上赫然多了个黑眼圈。

“公子,您下次的动作能轻点儿吗?”

“少废话,连个小姑娘都拦不住,要你何用!”

钟白无语凝噎:“公子,能制住我的,能是普通小姑娘吗?”

燕元洵沉默起来,她身上的确有些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地方。

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让人不用去查附近村子了,查查刚才那个姑娘。”

燕元洵的声音虽淡,但自小跟着他的钟白,还是从中听出几分情绪的起伏。

钟白眼神微亮,有个念头在心头抓心挠肝的疯长,几步凑到燕元洵身边。

“公子,您跟那姑娘......”

话未说完,钟白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燕元洵神色淡淡:“少管闲事,让你去查就去查。”

冷辉无奈的瞧了眼捂着肚子的钟白:“你说你就不能收收那爱看热闹的性子?还把注意打到公子身上去了。”

钟白呲牙咧嘴的站直身子,白了眼冷辉。

“你知道什么?公子打我是心虚呢。”

先前那姑娘肯定是昨夜轻薄公子的人!

第10章

时昭下了山,没回桃花村,直接往县城去了。

她虽然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但那男人身边的几个护卫瞧着都不简单,难保不会跟着她,查到桃花村去。

谨慎起见,时昭决定还是先到县城去,把这次打到的猎物,全都换成银子。

多绕几个圈再回桃花村。

桃花村是盂县的下属村落,地处偏僻,去趟县城架牛车也得要走大半日的功夫。

步行的话,就更慢了,通常要走一天才能到盂县。

时昭现在缺银子的很,也就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了。

好在仗着生命异能带来的超强恢复力,时昭的体力也好的过分。

一路疾行,赶了大半日的路,下午的时候总算是到了盂县。

入城之后便是一道长街,左右两侧皆是商户。

比起桃花村来说,不知繁华热闹了几何。

但时昭也只是简单打量了一眼,便开始寻起酒楼和皮货店。

大夏朝最繁华热闹的地方,是上京城。

上一世她死后,化作魂魄的那几年,跟着俞飞鸾见识过。

可笑她化作孤魂,飘零世间,害死她的那家人却享受着人间的富贵繁华。

时昭的神色只晦暗了一瞬,便恢复如常。

横竖是重来了,那苏家往后的日子只会是在水深火热之中。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脱离和苏家的关系。

王癞子被弄死的事儿,估计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很容易就能查到她身上。

这事,时昭倒不是太担心,她自有法子能洗脱嫌疑。

问题是,若不能解决她和苏家之间的关系。

那么苏家同王癞子签下的她的卖身契,便能生效。

苏家人定会拿着这事儿,撺掇王家人让她给王癞子陪葬。

时昭想要在大夏朝安安稳稳的生存下去,首先身上就不能被打上奴隶的印子。

否则日后,不管去哪儿,她都要低人一等。

这等麻烦事,还是扼杀在摇篮里的好。

很快,时昭就锁定了一家名叫醉仙楼的酒楼。

整个盂县也就这家醉仙楼最鹤立鸡群。

不过时昭也没着急着卖东西,而是先去找了几家酒楼打听行情。

生意一般的那几家酒楼,出价都比较低。

一只鸡最高也就出到70文钱,兔子要稍微多些,100文一只。

要是处理好的,价钱还能再提点。

不过时昭倒不想废那功夫去处理,她粗粗算了下。

手里这十只兔子和鸡最少也能卖个八百文钱,加上她手上还有只灰狐,怎么也不止一两银子了。

知道了大概行情,时昭便找了个无人的巷子,把空间里的野鸡野兔全拿出来,往醉仙楼去了。

门口二小见一小姑娘提着一大堆野货上门,也是眼神一亮。

“姑娘拿的这些都是要卖的?”

时昭点点头:“是,这些都卖。”

小二咧嘴一笑:“姑娘来的可正是时候呢,我们家正缺这些野货呢,姑娘暂且等等,我这就去叫掌柜的出来。”

时昭眉头一跳,倒也没想到让她给赶上了。

“好嘞!”

小二绕到后院去,不多会儿功夫,就带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一身灰色绸衫,面上无须,身高近六尺,瞧着就是个精明强干的主儿。

“掌柜的,要卖野货的就是这位姑娘。”

被称作掌柜的男人朝时昭微微颔首:“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时。”时昭也略微颔首,正经来说她应当姓俞。

不过,她尚未和乾王府认亲,自是不好自居是俞家人。

“鄙姓周,时小娘子唤我周掌柜即可,不知时小娘子带过来的这些野货,打算怎么卖?”

周鸿伯目光扫过时昭手里提着的野鸡野兔,语气温和。

时昭微微一笑:“不如周掌柜先说说,打算怎么收?”

周鸿伯倒没推辞,躬身瞧了几眼时昭带过来的那些野货,沉吟片刻。

“时小娘子带来的这些,瞧着都还很新鲜,我也不跟小娘子说那些虚的。

野鸡给您80文一只,野兔嘛,给您120文一只吧,您瞧如何?”

这价格倒是比时昭想的要好些,但时昭也没一口应下来。

生意嘛,总是要先谈一谈的。

“周掌柜给的价格的确公道,但这兔子长的大,一只起码有三斤往上了。

你瞧这价格是不是还能再谈谈?”

周鸿伯也没恼,笑了笑。

“不是我不愿意给小娘子高价,只是这兔肉有些腥,喜欢吃的人没多少。

若不是最近醉仙楼,接了个大活儿,各种食材都要收些,平日里这野兔肉,咱都是不收的。”

时昭眉头微挑,倒是没想到这茬。

大夏朝的烹饪技法多是烤、煮、蒸、烹、煨、炖这些,虽然说不上匮乏,但和后世相比,自然还是差了很多的。

末世时,世界崩坏,命都保不住了,自然也没功夫去贪恋口腹之欲。

但时昭运气好,队伍里恰好有一位很会做饭的妮子。

所以她也没少跟着享福。

其中辣炒兔肉就是她最爱的一道菜。

时昭沉吟片刻:“若我能给周掌柜提供一个兔肉的做法,不知价钱可还能商量?”

周鸿伯眼神一亮:“食谱珍贵,可不是几只兔子能比的,时小娘子若真能拿出可行的食谱来,银子自是少不了的。”

过几日,盂县首富江家要在醉仙楼办席面,他正愁着,怕菜色不够好呢。

时昭虽为大夏朝人,但那一世活着的时候尽是被苏家人磋磨。

哪儿见过什么市面?等到死了,孤魂野鬼的飘了几年,知道的东西也很有限。

说起来,时昭还真不知道,在大夏朝菜谱这东西,金贵的很。

毕竟,末世那会儿,成堆的书册都成了垃圾。

其中不乏各种食谱,只是那些都无人问津了。

心中微微一热,时昭觉得她似乎想到更好的挣钱法子了。

“周掌柜可带我去趟后厨?”

周鸿伯微微一笑,吩咐小二将时昭提着的野货接过去。

“求之不得。”

下午这会儿,酒楼里没什么生意,后厨师傅也都闲着,瞧见掌柜的带了个小娘子进来,面上都有些疑惑。

“掌柜的这是?”

“这位小娘子是来试菜的,你们都回避一下吧。”

周鸿伯说着,朝三位后厨师傅摆了摆手。

在中间坐着的一个微胖师傅,顿时眉头一横,质疑的打量着时昭。

“这小姑娘的体格,别是连炊具都拿不起来,还试菜?

掌柜的,找这么个小丫头来试菜,是瞧不起我们兄弟三个?”

第11章

周鸿伯求方心切,倒是没想那么多。

此时厨房大师傅这么一说,也略有些犹疑地瞧了眼时昭。

这小娘子的身板瞧着是弱了些。

但就答应都答应了,也不好临时反悔吧。

“额...几位师傅也先别激动,这位小娘子是有方子要试,并非要在咱们醉仙楼长做的。”周鸿伯安抚道。

不说方子还好,一说方子,几个师傅就更有些激动起来了。

“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好方子?咱们兄弟几人的方子,那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掌柜的这么做,是嫌弃我们几个的方子不好?!”

见厨房大师傅发怒,周鸿伯便有些头痛起来,他这醉仙楼,可还指着这几位大师傅掌勺呢。

“哎哟,几位师傅说哪的话呀,这不是过几日江家要在咱们醉仙楼摆宴吗?

江家言明,他们这次摆宴是要招待大人物的,菜色至少也得要十个以上。

你们做的虽然都是我醉仙楼的招牌菜,但菜色终究有局限,这一单不能砸,我这也是为着咱们醉仙楼着想。”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周鸿伯的语气中多了些强硬。

只要这小姑娘,手中是真有好菜方子,他是一定要拿下的。

几人虽还有些不服气,但听周鸿伯这么说,也都压了下去。

“行,既然是掌柜的发话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试菜可以,但可别砸了我后厨里的东西。”

大师傅扫了眼时昭,语气有些不太友善。

时昭也懒得呈口舌之快,明亮的眼睛扫过后厨里的摆放的厨具,目光停留在角落里,已经落了灰的一口大锅上。

三两步走过去,指着那口大锅,时昭有些惊喜的看向周鸿伯:“这是大铁锅?”

大夏朝烹饪多用釜、甑,铁锅实在少见得很。

见时昭认识铁锅,周鸿伯倒略有些惊讶。

“时小娘子好眼力,这大铁锅是上京那边的主家托人捎过来的。

只可惜咱们这边儿没人会用,也就搁置下了。”

时昭眉眼一弯,一把抓住那大铁锅,提了起来。

“可赶巧了,我那方子正是要用大铁锅的,先前还怕您这儿没有呢。”

把铁锅直径约莫一尺多,铁锅打的有些厚,自然也是不轻。

瞧时昭轻而易举地一把提了起来,几个厨房师傅都是微微一惊。

没想到瞧着如此瘦弱的小姑娘,力气倒还大的很。

周鸿伯更是惊喜:“小娘子会用铁锅?如此甚好!就冲这一点,小娘子这方子,我买定了!”

东临一带还没听说用铁锅做菜的,醉仙楼要是会了。

那就是在整个东临一带都抢了先机!

时昭笑着摇摇头:“掌柜的别急,还是等我先把菜做出来再说。”

将铁锅驾到灶台上,时昭便巡视起这厨房里的调料来。

虽还算齐全,但少了最重要的辣椒。

时昭眉头微蹙,这道辣炒兔丁,最重要的就是辣这个字。

没有辣椒还怎么做?

周鸿伯见时昭站在灶台前,眉头紧锁,不由开口询问。

“时小娘子可是需要些什么?”

时昭也没客气。

“敢问周掌柜这里可有辛辣的调味品?”

不等周鸿伯答话,倒是一边站着的大师傅先开了口。

“你面前那罐子里的越椒汁,可不就是?”

“小姑娘连调味料都认不全,能做出什么好菜来?”

几个师傅本就对时昭不大信任,此时就更是怀疑了。

“你这是连准备都没做好,就跑出来抢别人饭碗了?”最边上站着的个师傅,语带轻蔑。

时昭本是不想理会几人的,但眼瞧着这几个厨子,越说越来劲,也是不由眉头微蹙。

“你们既是瞧不上我,可敢一比?”

几个厨房师傅先是一愣,随后就嗤笑起来。

“好啊!那就比一比,但你要是比输了怎么说?”

时昭目光淡淡的扫过说话的大师傅,指指小二手里提着的野货。

“我若输了,那些卖出的钱都归你。”

大师傅轻笑:“小姑娘可别意气用事,把自家的口粮都输出去了。”

时昭蜡黄干瘦的小脸,面无表情。

“这的确是我所有的钱了,那若是你输了,又如何说?”

大师傅自信自己根本不会输,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想怎样,你说!也省得到时输了,人家说我胡大欺负一个小姑娘。”

时昭唇角微勾,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你输了,给我一月月银。”

胡大不由有些迟疑,他一月月银可是有五两。

但这小姑娘的那点野货,撑死了也就一两银子,这风险是不是有点大了?

时昭下巴一扬,端起几分挑衅神色。

“如何?大师傅可是不敢,怕会输给我这个连调料都认不全的小丫头了?”

胡大哪儿受得了这种激,当即一拍手。

“谁怕了?!比就比,小姑娘到时候输了,可别哭鼻子。”

时昭根本不在乎胡大放了些什么狠话,专心回想起辣炒兔肉的制作法子来。

这白拿的月银,岂有放过之理?

倒是周鸿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瞧了眼时昭明显营养不了的小脸,好心相劝。

“你家里大人打猎想比也不容易,时小娘子可别争一时之气。”

时昭笑笑,却不答话,显然是铁了心要比试的。

周鸿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样吧,就算时小娘子输了,你那方子只要能做出菜来,我就买下。”

胡大是醉仙楼最好的厨子,厨艺自也是公认的好。

小姑娘还是太气盛了些。

晓得周鸿伯是一片好心,时昭便也多言了句。

“周掌柜就瞧好吧。”

目光转到胡大身上,时昭的神情淡了些。

“如何判定输赢,这些还是要在比试之前说清楚的好。

我瞧现在的时间,想来很快就会有食客上门,届时你我各上一个菜,让最先进店的十名客人品尝。

由食客定出谁输谁赢,如何?”

胡大哈哈一笑:“此法甚好,公平公正,就这么定了。”

胡大身后的两外两个师傅也是笑眯眯的,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只等着看时昭的笑话了。

周鸿伯亦是摇了摇头,瞧时昭的眼神带着几分可怜。

“我醉仙楼的招牌菜都出自胡师傅之手,食客们自是一尝就知道他的手艺。

时小娘子这法子,对你可不算有利。”

时昭眉峰微挑:“无妨,菜品是否好吃,食客自有断定。”

————

小tips:古代一尺的长度和现在的一尺有差距,文中一尺,定的是30厘米

第12章

时昭进城后不久,王癞子的老娘王陈氏就带着一群人闹上了苏城家。

王癞子惨死的消息,随之传开。

王癞子这人恶名远拨,十里八村的人对这王癞子都深恶痛绝。

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半点儿不把人放在眼里,受过王癞子欺负的人不在少数。

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儿,王癞子就更没少干。

桃花村就有不少人家的妇人遭了王癞子的咸猪手,此时听说王癞子死了,都不由觉得大快人心。

怕王家人欺负苏秀才家,桃花村的十几户人全都放下手上的活儿,赶到苏家去了。

“你们家那个丫头一卖过来,我儿子就死了,你敢说不是你家那死丫头干的?!”

王陈氏双手叉腰,站在苏城家门口叫骂,边骂边就哭上了。

“我可怜的儿子啊,年纪轻轻的就被人害死了!

亏得你还是什么秀才呢,就教出杀人犯的女儿去祸害我们家!

老娘看你们家就没一个好东西,今儿你苏家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们就别想出这个门!”

王陈氏那话骂的也不算太脏,但屋子里的苏城还是被气的直抖。

这么些年了,苏城仗着秀才的身份,在桃花村也算是受人尊敬的很。

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王陈氏,你莫要满口污言秽语,简直......”

苏城的话还没喊完,外头王陈氏就又骂了起来。

“你少给老娘放狗屁,快把你家那个四丫头交出来,白纸黑字,我儿子可是花了二两银子从你家买了那死丫头的。”

王陈氏将门拍的哐哐作响,嗓门儿大的周围人全听见了。

“我说这几天没瞧见秀才家的四丫头呢,没想到竟然是被卖了!”

“谁说不是呢,虽说这两年地里的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困难的很,但也没到要卖孩子的地步吧。”

“王癞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苏秀才这事儿干的,实在有点过分了。”

村长周康听王陈氏的话,却是不由为时昭担忧起来。

只盼着时昭晚些回来,别正撞上王家人。

苏城在门后头气的脸都绿了,这买卖人口的事儿,怎么还拿到明面上来说了。

村里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戳他脊梁骨呢。

苏城三两步走到门口,哗的将门打开,就见门外围了一大圈的人。

打眼一瞧,那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此时众人瞧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苏城顿时心头一凉。

王陈氏见门一开,立即让人把门挤开,一群人撞开苏城,进了院子。

“给老娘搜,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把那贱丫头找出来。”

随王陈氏来的几个大汉,都是王癞子生前的狐朋狗友。

一个个长的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

苏城一个读书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架势,当即也顾不得村里人怎么看他了,连忙小跑到王陈氏跟前告饶。

“王婆婆,四丫头她真没回来,她要是回来了,我还能不把人给你押过去吗?”

王陈氏冷哼一声,根本不管苏城的话,一摆手三个大汉就往屋子里去找了。

“我不管,那死丫头是你们家的,现在我儿子出了事儿,你们苏家就得负全责!

我儿子的后事,要花多少银子都得你们苏家出,你还得赔老娘一百两银子!不然的话,我就去县里告你!”

王陈氏一抹眼泪,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眼底满是算计。

前段时间有贵人找上苏家,还接走了一个姑娘的事儿,早就传开了。

人家把姑娘接走,能不给苏家些好处吗?

王癞子一死,王陈氏也就没了个依靠,找人闹上苏家来,打的就是要钱的注意。

一听说要钱,还一要就是一百两,苏城顿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

“你疯啦!我上哪儿给你弄一百两银子去?!”

王陈氏双手一叉腰:“那怎么,苏秀才是想上公堂?!”

说道上公堂,苏城整个人就蔫了。

要是真上了公堂,那他可就留下一辈子的污点了。

这绝对不行。

“王婆,你先别激动,我......”

苏城话还没说完,王婆就一挥手。

“你别说那些没用的,我儿子都死了,没有一百两白银,这事儿没完!”

苏城一愣,随即神色大惊。

“你说什么?!王癞子......死了?!”

王陈氏一听这话,顿时红了双眼,抡圆了膀子,一巴掌抽在苏城脸上。

“你这是存心戳老娘心窝子呢?我儿子死了,还不都是你们苏家干的好事!”

算计不算计的,说起自己儿子,王陈氏还是有些伤心的。

苏城被打的一懵,还算秀气的脸顿时红肿一片,狼狈的厉害。

还来不及多说些什么,就听屋子里传来一声惨叫,赫然是刘翠花的声音。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苏城脸色难看的往屋子里赶去。

只见,刘翠花倒在地上,脸色煞白,边上还站着个大汉。

刘翠花一见苏城,就哭喊起来。

“相公,这汉子冲进来就在咱屋子里到处乱翻,还拿了咱家的钱,我拦着,他就把我从床上拽下来了。”

刘翠花的腰本就在之前伤了,现在又被这么一摔,整个人倒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苏城愤怒的目光扫过那汉子手里拿的钱袋子,忙去扶刘翠花。

“你们也太过分了!”

那汉子冷嗤一声,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

“这么点钱,可别想打发我们!”

言罢,那汉子也不管苏城夫妇二人,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苏城被气的脸色铁青,抬手去扶刘翠花,却是使了好几次劲儿都没把人扶起来。

“相公,我腰好疼啊。”

苏城瞧着刘翠花那张满脸横肉的脸,就心烦的很。

“别嚎了,外头还一摊子事儿呢,你自己爬起来吧!”

苏城一扶衣袖,又往外跑去。

徒留刘翠花倒在地上,喊了好几声,苏城也没应。

刘翠花腰动不了,只得就这么躺地上了。

外头,王陈氏拿着三个汉子从苏家搜罗来的那点值钱东西,横着眼看向苏城。

“苏秀才,你要是不想闹上县衙,就快些把那死丫头和银子都交出来!”

第13章

苏城不敢将时昭回过苏家,还跑了的事儿说出来,生怕王家的人一口咬定,是他故意把人给放走了。

只能说自己不知道时昭跑去了哪儿。

王陈氏恼羞成怒,让人把苏城抓起来,打了一顿。

桃花村的人看不过王家人如此蛮横,团结一致将苏家人保了下来。

村长周康虽对苏城的行为不耻,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家人在桃花村的地盘上闹出人命来。

“王陈氏!苏家两个儿子都不在,你今儿就算是把苏秀才打死了,也拿不到你想要的。

不如你给苏家几天时间,让他去想想办法。”

苏城在苏家向来是不干什么活儿的,体格本就比一般的庄稼汉要单薄一些。

被那三个大汉押着打的时候,苏城几乎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此时早已是被打的鼻青脸肿,哪儿还有半分平日里儒雅的样子?

见村长出来为自己说话,苏城连连附和。

“是啊,王婆,你总要给我点儿时间筹钱吧!”

王陈氏一行人找了一圈,没找着人,也怕真闹出人命来了,人财两空。

当即一挥手,让人停了下来。

“行,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三天的期限。

三天之后,要是我见不到那个贱丫头和一百两银子,到时候可就只能公堂见了。”

说罢,王陈氏带着人将苏家值钱些的东西全都带走了。

苏城虽是心疼的紧,但也不敢再去触王家的霉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

邻居家的汉子将苏城扶起来,劝了声。

“王家那老婆子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你家四丫头我们谁不知道?瘦弱的跟只小猫儿似的,怎么可能弄死王癞子?”

“是啊,是啊,指不定就是那王癞子之前得罪过的人,上门寻仇了。”

桃花村的人七嘴八舌,都是替时昭说话的,苏城听的却是心烦。

这事儿还不都是那该死的丫头惹出来的?

她要是不逃跑,王家的人能找到机会,把黑锅扣到苏家头上吗?

苏城虽也没觉得时昭能干出这种事儿来,但想到此事是时昭引起的,还是忍不住暗恨。

打算干脆把事情推到时昭头上去。

只可惜苏城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时昭早不是以前那个软包子了。

王癞子还真就是时昭弄死的。

村长板着张脸,让众人都安静下来。

“苏秀才,你打算怎么办?”

苏城疼的呲牙咧嘴:“还劳烦各位乡亲,要是看见我们家四丫头,帮忙来报个信儿。”

一听这话,周康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这么大的事儿,你找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真打算把四丫头给王家送去?”

时昭平日里在桃花村的存在感并不强,但大家伙儿也都不是眼盲心瞎的。

小姑娘虽然少言寡语的,但却是勤劳肯干,是个好姑娘来的。

边上的冯大婶忍不住开了口:“苏秀才啊,不是我说,你这要是把你家四丫头送去了王家,那不是把她一辈子都毁了吗?”

苏城向来最爱面子,但此时却也有些顾不得了。

比起上公堂,在村里丢些面子就丢些吧。

“我若不把四丫头交出去,我又上哪儿去弄一百两银子?难不成还真让一家子都去赔命不成?”

苏城语气有些愤愤,小飞才攀上高枝儿,他们苏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众人沉默下来,不再多说什么。

村长周康瞧了眼苏城:“行了,大家也都别说了,都回去吧。”

村长发话,众人也都相继离去。

屋子里的刘翠花,最后还是邻居家的冯大婶帮着把人给扶到床上去的。

走的时候,冯大婶儿嘱咐了句。

“你家那口子腰扭的厉害,你还是给她请个大夫来看看的好。”

苏城为王家的事儿烦着呢,敷衍了的应了声。

回了自家,冯大婶儿才摇了摇头,跟自家男人抱怨。

“苏秀才这人瞧着光鲜,对家里人可真是不怎么样。

我方才进屋的时候,刘婶儿就一直倒在地上呢,苏秀才也不说扶一把的。”

苏三瞧了眼自家媳妇儿:“人家的事儿,你少说点儿吧,咱家的孩子可还要苏秀才启蒙的。”

冯大婶儿捂了嘴,没再多说了。

苏城家,待众人都离去,才琢磨起王家的事儿来。

一百两银子他倒还真不是没有。

乾王府的人接走小飞的时候,的确给了一笔银子。

那笔银子让他悄悄藏起来了,也亏得他藏得深,这笔银子才没叫王家的人搜罗了去。

但这银子,苏城并不怎么想出。

大不了,就让四丫头一命抵一命去。

四丫头一死,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揭穿小飞的真实身份了。

也算免去了他们苏家的一个后顾之忧,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村长周康那边,晓得苏城必定是对时昭没安好心,夫妻两个也是不由得为时昭担心。

“这几日村里也没什么需要接生的人家,你就多注意些。

要是瞧见四丫头了,让她先去外头躲一阵子,千万别回桃花村来。”

周康叹了口气,他能帮得也就这么点儿了。

......

盂县,醉仙楼。

“掌柜的,我这方子不轻易外传,还请再给我找个做菜的地儿吧。”时昭单手拎着大铁锅,轻声道。

这方子的事儿还没敲定,谨慎些总是好的。

大师傅嗤笑时昭事儿多,倒是周掌柜表示理解,将后院的一个单独的厨房拨给了时昭用。

时昭谢过周掌柜,就拎着大铁锅随小二一起去了后院。

“时小娘子,这后厨不常用,你看看可还缺什么?”

时昭扫过屋子,这小厨房比醉仙楼的后厨要小上不少,但东西倒也是齐全的。

就是有几味调料没有。

“劳烦小哥帮我去将后厨里的调料都拿一份来,尤其是那越椒汁多拿些。”

小二应了声,将野货放下,就转身去帮时昭拿调料去了。

时昭也没闲着,提起一只野兔就开始处理起来。

想着这兔毛还能卖钱,时昭下手的很小心。

剥皮这事儿,时昭并不很熟练,毕竟末世时,没被感染的活物少的可怜。

她也就是见人剥过一次。

好在时昭的记忆力不错,小心些,也算是把那野兔皮整张的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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