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迷恋小说在哪看_宁书时、周逢川新篇章阅读

慢性迷恋 》精彩小说内容全文在线读,《慢性迷恋》已经编写完结,小说中涉及到的主要出场人物是 宁书时周逢川 。本书辞藻华美,跌宕起伏,内容丰富多彩,文笔清新,推荐给大家。宁书时、周逢川全文主要讲的是:第1章宁书时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周逢川。声色交错,富丽堂皇的包厢内,她被像个货物一般被宁国成推过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抬头就看到被簇拥在主位上,神色清冷淡漠的男人。猝不及防间对上那双漆黑眸子,宁书时心脏都停跳了半秒,仿佛一瞬间,再次被拉回了三年前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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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迷恋》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宁书时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周逢川。

声色交错,富丽堂皇的包厢内,她被像个货物一般被宁国成推过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抬头就看到被簇拥在主位上,神色清冷淡漠的男人。

猝不及防间对上那双漆黑眸子,宁书时心脏都停跳了半秒,仿佛一瞬间,再次被拉回了三年前的雨夜。

雨水不断拍打在窗户上,房间内灯光昏暗,连身上男人的眉眼都看不大真切,只能感受到他灼烫的体温。

那个时候的周逢川,还没长成现在八风不动,成熟矜贵的样子,即使是在床上,也没什么经验,只知道死死的抱着她,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

“阿时......阿时。”

他着迷的亲吻她的唇,满怀期待的问她:“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我们结婚,永远在一起......”

宁书时本来不想回答的,但架不住这人锲而不舍的反复问,只能敷衍的应了声:“好。”

然而第二天,在周逢川醒来之前,她就已经离开了。

带着昨晚拍下的全程高清视频。

宁书时拿着视频找到周逢川的母亲,顺利从她手里要了一百万。

这一百万让她得以脱离宁家,远走高飞。

宁书时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谁承想世事无常,她跑了三年,还是被宁家抓了回来,继续做宁家待价而沽的货物。

而周逢川,却已经成了挑选货物的那个人。

宁国成点头哈腰,满脸的谄媚之色:“周小少爷,这位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了,您看看,若是还合眼缘,就让她今晚陪周少好好喝几杯!”

说着,他还在后面掐了宁书时一把,示意她长点眼色:“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给周少敬酒!”

宁书时慢吞吞的想,原来这位,就是宁国成心心念念要讨好的大人物了。

周家的小少爷,上个月才从国外深造回来,周家对他颇为看重,给了他好几个大项目,若是能讨好得上他,哪怕是从他指缝里漏出一点,也够宁家受用不尽了。

为此,在来之前,宁国成没少对她耳提面命,让她一定要把人给伺候好了。

不过,宁书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就是了。

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周逢川旁边,端起满满一杯酒,唇角挑起艳丽笑容:“周少。”

宁书时嗓音轻柔,像是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落进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她长相本就好,今晚又经过了一番细细打扮,妆容精致而恰到好处,五官娇娆而动人,眼尾勾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红,颇有几分欲说还休的风情。

宁书时侧过身,将酒杯递到周逢川面前,是个十足的卑躬屈膝的姿态:“我敬您一杯。”

周逢川漆黑眼底不见任何情绪,也没去接那杯酒,只冷冷的扫了扫,似笑非笑的开口:“宁家——是吧?”

他吐字毫不留情,半点面子都没给宁国成留:“我来之前,听说宁家是做生意的,但现在看来,感情做的是皮肉生意啊?”

话音落地,整个包厢都是静了一静。

宁国成一张面皮涨成了猪肝色,到底也没敢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狠狠瞪了宁书时一眼,赔着笑道:“我这,不也是想给周少您助助兴......”

周逢川嗤笑:“就拿这种货色?”

他话音未落,神色骤然变了变。

宽大的餐桌下,一只柔白纤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了过来,就这样停在他的大腿上。

周逢川表情难看,而宁书时却显得镇定得多,柔软掌心最后停靠在他腰带上,不动声色的画着圈轻挠了几下。

再明显不过的勾引。

见他看过来,宁书时歪了歪头,一副不解样子,手下动作却变本加厉,甚至扯出一截他的衬衣。

周逢川一把掐住了她的手,用力扯开。

力道之大,让宁书时手腕都泛起了红,发出的动静也引来不少探究的目光。

“没事。”

宁书时换上得体表情,滴水不漏,完全看不出她刚刚在下面做了多大胆的举动:“是我不小心没拿稳筷子。”

酒过三巡,快散场的时候,宁国成把宁书时叫了出去,往她手里塞了一张房卡。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周逢川给我勾住。”

宁国成阴沉着脸,压低声音喃喃的骂,“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装什么假清高!”

宁书时握着那张卡,听宁国成抱怨半晌,才淡淡说:“我知道了。”

宁国成走后,宁书时靠在墙上,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她以前不怎么吸烟,但压力大的时候,总得找个发泄排遣的出口,不然,人总会被逼疯的。

宁书时抽完了一整支烟,将烟灰抖落在地板上,一回头就看到走廊拐角处挺拔身影。

周逢川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中,看不太清表情,只有那目光犹如实质,一错不错的落在宁书时身上。

“还回来干什么?”

周逢川唇角勾着一抹嘲弄冷笑,“我妈给你那一百万花完了,想回来再玩一次仙人跳?”

宁书时像是没听出这话里的讥诮意味,反而笑了,眉眼慵懒:“是啊。”

“现在钱真的是好难赚,想再捞一笔可真是不容易,所以,我这不是又想到您了吗,周少。”

周逢川俊美面容霎时间阴霾密布。

三年前那段经历,大概是周逢川顺风顺水一生中最大的挫折和污点,这一点,宁书时也很清楚。

下一秒,周逢川蓦地上前,扣着她的肩膀将她重重抵在了墙上,嗓音冷厉到了极点:“你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杀了你?”

宁书时后背一阵钝痛,但她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她抬手覆在周逢川摁着她肩膀的手上,指腹微凉,在他的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摩挲了几下:“干嘛这么生气嘛,周少。”

“而且,那也不算是仙人跳......毕竟,您是真的睡到了,不是吗?顶多也就算一个钱货两讫吧。”

第2章

周逢川脸色一瞬间阴沉得可怕。

“钱货两讫?”

他重复一遍,似是要将这个词磨碎在齿间,而后冷笑起来:“你觉得你值这个价?”

宁书时面色不改:“值不值的,周少要不要再试试?”

她蓦地直起身贴上去,清浅呼吸就落在周逢川耳畔:“我保证,让周少满意......”

宁书时话没说完,就被周逢川毫不犹豫的甩开。

“别开玩笑了。”

他面无表情,语气中浓重的讽刺意味:“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嫌脏。”

而后,周逢川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宁书时不出声的呼出口气。

她回到宁家,刚进门,就被宁国成叫住。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周逢川那边怎么样?”

宁书时说:“他对我没兴趣。”

话音刚落,一只烟灰缸便重重砸在了她腿上!

宁国成一拍桌子,怒斥:“你干什么吃的!平时不是很会勾引人吗,现在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宁书时小腿生疼,她面无表情的听着宁国成的叱骂,没有出声。

在宁国成眼里,她不过是一件随时可以被交易出去的货品,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那又何必浪费多余的情绪。

宁国成骂了半天,还没出气,丢下最后一句:“明天周逢川还会去温泉会馆,包厢号我等会发给你,这可是我花大力气才拿到的行程,这次要是再不成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宁书时站在原地,神色一片幽凉,掩去眸底冰冷的锋芒。

她向来会忍,这是她最擅长做的事,谋定而后动,就像三年前,她处心积虑勾引周逢川那样。

次日傍晚,司机已经等在了宁家门前,请她上车。

说是送她过去,其实就是监视。

自从半个月前,宁书时被抓回宁家,就被收走了所有的身份证明和护照,不仅如此,连手机和银行卡也被拿走,她现在用的手机,还是宁国成专门找人改过的,装了监视软件,可以看到她所有的通话记录和相关信息。

宁书时就像个犯人,被困在这座庞大的囚笼里,甚至没有片刻的喘息机会。

车子停靠在温泉会馆前,宁书时下了车,穿过狭长的走廊,来到宁国成发来的包厢号门前。

不得不说,宁国成的确挺有拉皮条的天赋,他找上了这家温泉会馆的经理,花了点钱,把宁书时打扮成了这里的服务生。

当然了,和别的服务生不同,宁书时的制服是改过的。

裙子被改短得几乎连腿根都要遮不住,领口也被改低,裸露出一片耀眼的白。

经理塞给她两瓶香槟,提醒她:“今天这儿的可都是不好惹的主,你最好小心点,长点眼色!”

宁书时温声应下:“我知道了。”

她推开包厢的门,烟味混合着酒气铺面而来。

里面人不少,除了经理所说的“不好惹的主”,更多的还是清一色的娇艳少女,围在那些个公子哥身边,倒酒递烟,莺声燕语,笑声不断。

周逢川坐在主位,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领带被扯松,眉眼慵懒,漫不经心的抬眼。

有人顺着目光看过去,注意到宁书时:“怎么,还有人?”

宁书时挂起微笑,轻声:“不,我只是来送酒的。”

她踩着柔软地毯走过去,却不小心碰到桌角,牵动腿上伤处,传来一阵尖锐痛感,让她骤然失去平衡,踉跄着摔在周逢川腿上。

这个位置,可谓是不能再巧。

是个格外惹人遐思的姿态。

宁书时没有立刻起来,她语调柔软,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缠绵之意:“不好意思,周少。”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她的表情却看不出半分抱歉。

周逢川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干脆利落的抬腿,不偏不倚,正踹在她肩膀上,将她踹倒在地。

包厢内顿时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嘲笑出声:“这么上赶着勾引我们周少,也不想想,周少看得上你们这些倒贴的下贱玩意?”

宁书时狼狈的伏在地上,还不等她起身,下颌忽的被用力掐住,强硬的抬了起来。

那人语气中不乏恶意:“哟,我刚刚瞧着就有点眼熟,没想到还真是啊!宁家那个私生女!”

这人一句话将整个包厢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有不了解的问:“宁家还有私生女?”

“可不是吗,长得跟她妈一样,漂亮得勾人,就是骨子里下贱得很!”

那人嗤笑一声,“我也是听别人八卦说的,她妈原来在宁家当保姆,结果怀了孕,宁家没办法啊,就只能养着了,但龙生龙凤生凤,跟着她那个妈,别的没学会,怎么勾引人倒是学得炉火纯青,就知道爬床,什么叫不要脸啊......”

有陪酒的女生故作惊讶的掩唇:“啊?那不是很脏吗,怎么会让这样的人进来啊?”

宁书时不出声的听着旁人讥讽的奚落,忽的,小腿被人踢了踢,是刚才那个公子哥。

“这次过来又是想爬谁的床啊?”

那人不怀好意的打量她修长雪白的小腿,扬手将她方才拿来的那两瓶香槟砸碎在地上,往后一靠:“这样吧,你在这跳个舞,就让你留在这,否则......你就只能滚出去了。”

那一地的玻璃碴子在灯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若是真踩上去,恐怕得有半个月不能走路了。

但宁书时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

“好啊。”

她勾唇,弯腰脱了高跟鞋,露出细白的一双脚,顿时引来了大半的目光。

宁书时面不改色,毕竟这些羞辱和她以前所受到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她站起身,直接踩了上去。

尖锐的痛感瞬间传来,每一步都在玻璃碎渣上留下殷红血迹,鲜血和酒液混杂在一起浸入地毯,已经分不出哪些是酒,哪些是她流出的血了。

但宁书时的动作没有半分的停顿,依旧流畅而优美。

她曾经被宁家送去学了六七年的舞蹈,当然不可能是陶冶情操这样高尚的理由,宁国成纯粹是觉得,多才多艺一点,以后可以卖上更高的价钱罢了。

就像古代青楼培养花魁那样。

随着她的舞步,包厢内的声音慢慢低了许多,最开始那人也不过是找个由头羞辱宁书时,没想到她真的敢跳,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话了。

直到一声重响响起。

第3章

周逢川面无表情的起身,看都没看宁书时一眼,只丢下两个字:“晦气。”

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包间。

这次的局本来就是为了周逢川设的,周家小少爷刚刚回国,上赶着想要结交的人不在少数,他这一走,其他人立刻就慌了。

“别跳了!”

让宁书时跳舞那公子哥气急败坏,扯着她往包厢外走,“碍了周少的眼,还不赶紧滚出去!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宁书时跌跌撞撞的被拽出去,那人把她往走廊上一扔,忙不迭的去追周逢川了。

血水顺着脚上伤口不断流出来,很快就在地板上洇了一小片。

宁书时强撑着出了温泉会馆,终于走不动了,干脆就在门口台阶上坐下,用两张整钞,使唤附近玩耍的小孩去药店给她买了酒精镊子和消毒棉,小心翼翼将嵌入伤口的玻璃碎片一片片挑出来。

她动作已经尽量轻,但酒精喷到伤处时传来的蛰疼,还是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一弄便是大半个小时,宁书时好不容易将伤口处理包扎好,勉强站起身时,一束刺目车灯遥遥打在了她脸上。

宁书时下意识的眯起眼睛,看清驾驶座上的男人。

周逢川面色冷淡,打量了一下她现在的狼狈样子,嗤笑:“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宁书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了,她眼梢微挑,慢悠悠的说,“比起三年前,这点疼不算什么。”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简直就是在周逢川雷点上蹦迪。

周逢川表情一瞬间沉了几分:“宁书时,你要不要脸?”

宁书时答得很快,也很坦诚:“我只想要钱。”

她倒是连遮掩都不屑于遮掩一下了。

周逢川寒声说:“那你从我这,怕是捞不到了。”

“我要订婚了。”

宁书时手指无意识的微蜷一下,半秒钟的失神。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没心没肺的笑:“那我是要恭喜你了?”

周逢川没接她的话茬,冷声说:“我警告你,以后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我这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

他的话没说完,在看到宁书时指间夹着的照片是戛然而止。

照片大概已经很久了,像素有些失真,但不妨碍他认出上面的人,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宁书时紧紧靠在熟睡的男人身侧,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宁书时扬了扬那张照片,笑意更盛:“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怎么舍得把照片删完呢?”

当初她拿着视频去要挟周夫人,的确是当着她的面把视频和底片都删了个干净,但在那之前,她还拍了一张照片。

本意是想留个纪念,毕竟,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没想到还会派上今天这样的用场。

周逢川看着她的目光厌恶又冷厉:“我真是小看你了。”

宁书时说:“那你现在重新认识我,还不晚。”

“你到底想要什么?钱?”

周逢川声音里好似淬了冰,“一张照片,值不了一百万。”

宁书时却摇了摇头:“不。”

她单腿蹦跶过去,打开车门坐进去:“送我回去,你也看到了,我的脚走路都难。”

周逢川透过后视镜,冷冷的盯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

宁书时报了地址,便靠在副驾驶里玩手机,直到孟晴如的电话打过来。

“喂?书时啊,你现在赶紧来医院一趟吧。”

孟晴如语气急迫,“知瑜她不小心出了车祸,现在需要输血,你快点!”

宁书时眸底染上凉意。

这就是她在宁家,除了充当拉皮条的货物之外的第二个作用了。

宁家大小姐宁知瑜,患有先天性的溶血障碍,一旦出现伤口就会止不住血,她又是非常罕见的RH阴性血,和宁书时一个血型。

于是,她就成了宁知瑜的人形血袋,孟晴如也可以借这个条件,留在宁家。

而待她开始发育后,逐渐展露出惊人的美貌,宁国成心眼又活络起来,给她报了不少艺术班,打算把她培养成最精美的礼物,在某天送到不知道哪个老男人的床上。

宁书时挂了电话,转眸对周逢川说:“换个地方,去这。”

她报了医院的地址,周逢川冷笑一声。

“你真把我当你的司机了?”

宁书时眨了眨眼睛,双手合十做了个请求的手势:“拜托拜托。”

周逢川眸光骤然沉了几分。

宁书时当然知道原因。

三年前,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这是她惯常的撒娇动作。

只可惜......

物是人非。

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宁书时一眼就看到焦急等在门口的孟晴如。

真是可笑,她以往生病的时候,自己这位生理学上的母亲,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见到宁书时,孟晴如急急的迎上前来:“快快,医生已经在等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驾驶座上的周逢川,顿时一愣:“周,周少?”

周逢川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直接倒车离开。

孟晴如却高兴得紧:“周少竟然亲自送你来医院?你们是不是,已经?”

宁书时没否认也没确认:“就那样吧。”

她抽回被孟晴如握住的手,淡淡说:“不是说要输血?”

说完,她径直进了医院。

宁知瑜这次伤势不算严重,抽了她400CC的血,从病房出来,宁书时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头晕得几乎站不住。

孟晴如大概已经把周逢川送她来医院这事和宁国成说了,宁国成脸色难得的缓和几分。

“做得还不错。”

他看了宁书时一眼,“回去让管家给你熬点鸡汤,好好补补,免得到时候再和周少见面,一副病秧子的样子。”

宁书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却未言语,只是轻轻点头,转身欲走。

跟这种人,她不想多费口舌。

刚出医院门口,一阵急促的眩晕感就铺天盖地的袭来。

好难受......

宁书时强撑着自己身体移动到扶手处,极力维持状态。

应该是刚才输血过多,导致现在的低血糖。

她从小到大身体都虚弱,可这宁家人却从来没把她当回事。

这么多年来,她不过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而已。

算吗?

应该也不算吧......

胃中的灼烧感漫上心头,剧烈的晕厥感让她抓住扶手的手臂都微微颤抖。

好不容易才拿出手机,却又不知道拨给谁。

一时间,竟有些心酸。

下一秒,她眼前一片黑影充斥,接着就直接晕了过去。

黑色占据视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第4章

再次醒来之际,宁书时发觉自己在医院病床上。

谁救了她?

总之,肯定不可能是宁家人。

“这件事以后再谈,我现在没心情聊这些。”

熟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宁书时自嘲一笑。

居然是周逢川救了她......

真是冤家路窄,不是怨人不聚头。

不过,他来医院做什么?

正在疑惑,房门已经被人推开。

周逢川一身笔挺黑色西装,冷眸微敛,“赢醒了。”

宁书时不想欠他,直接了当说:“你今天救了我,想要我什么补偿?”

补偿?

几年前的爱恨情仇都没一笔勾销,现在却问出这种话。

周逢川没搭理她,反倒找了个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总裁不亏是总裁,做事都这么慢条斯理。

“你应该不会要钱吧?”

宁书时皱眉,“周少不需要我补偿?那我就先走一步喽?”

她拿上自己的化妆包,用口红把苍白的嘴唇染上颜色,转头就准备离开。

想走?

门把锁刚被打开,宁书时身后就窜出一高大的身影把门给堵住。

周逢川眼神深邃,声音低沉,“宁书时,这么轻易就想走吗?”

他的话让宁书时脚步一顿,她转身,红唇惹人注目,“我问了你,可你没给我答复,我又能怎么办?”

想要答复?

没等宁书时开口,周逢川的唇就直接堵住了她的红唇。

炙热的气息在身旁环绕,宁书时下意识的环绕住了他的脖颈。

而下一秒,对方的手却直接把她的藕臂给抓住,笑着讥讽,“宁书时,是个男人的床你不是都会爬,当年除了我,受害的男人不少吧?”

面对嘲讽,宁书时面不改色,“周少要怎么想怎么想,我又管不着。”

他最恨的就是这女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简直让人想要立马把她折磨得体无完肤。

周逢川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他逼近宁书时,压制着她靠在门边,语气冷冽,“宁书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手段,不过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宁书时冷笑,挣脱他的钳制,挺直腰背,“周逢川,你太高估自己了。”

他盯着她,眼里燃烧炙热,“那你当年为什么要接近我?不惜用那种手段,也要爬上我的床。”

宁书时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平静,“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周逢川冷笑,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唇,“宁书时,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还不清?

只是因为那一百万?

可笑至极......

“周逢川,你很幼稚知道吗?”

宁书时的目光冷淡下来,她轻蔑地瞥了周逢川一眼,“感情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别当真,省得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

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宁书时,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逢川冷笑,下一刻用手直接扼制住了她的喉咙。

他手劲很猛,根本没有顾及对方的身体。

宁书时面色倏然变得通红,止不住的咳嗽。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好过。”

周逢川的黑眸中弥漫着冷酷,他的声音狠绝,“宁书时,你给我记住了,我周逢川要报复一个人,会让她生不如死。”

手指的力度加重,仿佛要将她的咽喉捏碎。

宁书时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伸出双手,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却无济于事。

“周逢川......你放开我!”她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因窒息而变得沙哑。

而对方却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周逢川手劲愈来愈重,凑近她耳畔切齿道:“宁书时,刚才就应该让你在医院门口死了算了。”

这话,怎么听着倒像是闹别扭?

宁书时脸色通红,像是下一秒都要晕过去一般。

她嗤笑,“周少,可你还是救了我,不是吗?”

周逢川的黑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他看着宁书时,那双眼睛里的嘲讽,让他心中莫名一滞。

他松开手,但力度依旧没有完全撤去。

你最好别再挑战我的耐心,宁书时。他冷声道,手指在她的颈间轻轻摩挲。

宁书时咳嗽着,用手抚上喉咙,缓解着窒息感。

她抬头,直视周逢川,周逢川,你记住,我宁书时从不怕任何人。

说完,她推开他,用力挣脱他的束缚,踉跄着向前走去。

周逢川看着宁书时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焚烧他的理智。

宁书时,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低沉的嗓音走廊里回荡,带着无尽的阴冷。

宁书时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前行。

周大少爷的威胁并非空穴来风,但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要欲擒故纵。

既然救了她一命,说明这心里软绵绵的地方依然存在。

只需要把握好度,拿下周逢川,还不是迟早的事?

出了医院门口,天上蓦然下起瓢泼大雨,哗啦啦的惹得人心烦。

宁书时不禁轻笑,这老天爷还真是没打算放过她啊......

怎么哪哪儿都是倒霉?

狂风卷起路边的泥泞水,猛的一扑将她浑身上下给沾了个遍。

谁还能比她能水逆?

关键是这个时候,她脚上被玻璃刺破的伤口也微微发疼。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刚跑得这么快?现在回不去了?”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宁书时心里一咯噔。

周逢川行至她身旁,倨傲的眼神扫视了她一圈,“看来,你真是个没人要的路边货。”

第5章

路边货?

周大少爷说话不留一丝情面的模样,让她觉得心里恶心。

“怎么?你不也一样救了我,这么关心路边货的死活吗?周大少爷?”

宁书时深吸一口气,雨水混着泥点打在她的脸上,她却无暇顾及。

只冷冷地盯着周逢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周逢川的眉宇间拧起一道川字,他看着宁书时,眼中闪烁的怒意几乎要实体化,但他还是克制住,冷哼一声,“宁书时,别给脸不要脸。”

宁书时轻蔑地挑了挑眉,毫不畏惧地回应,“脸?这东西能当饭吃吗?”

“既然不能,我又何必守护?”

话一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包顶在头上,随意甩下一句,“周大少爷,我去赶公交了,下次有缘再见。”

宁书时一瘸一拐的走在雨帘之中,而周逢川心里却是苦涩。

理应来讲,他心里应该是恨意当头,可现在看见这女人这副模样,莫名竟有一股心疼意味。

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恨宁书时恨到了极致,怎么可能在乎她?

应该是巴不得她被车撞死,而不是担心她瘸着回家会感冒。

“周少,你久等了。”

司机撑着雨伞匆匆赶到,看见宁书时那副模样,不禁问了一句,“需要给那位小姐送伞吗?”

送伞?

周逢川蔑嗤,“不用,她死不了。”

转头,跨着流星步离去。

——

宁书时瘸着腿好不容易找到公交车站,腿上被包扎好的伤口竟开始滋滋冒血。

疼痛的滋味一时间席卷整个神经。

她在车站板凳上坐下,浑身已经被淋得湿漉漉,没有一处是干的。

轻轻抚摸了一下腿上的伤口,竟然疼得直接嘶了一声。

倒霉啊......

宁家人把她的所有东西都没收,甚至为了防止她逃跑,给她的钱也是少得可怜。

就连打车,现在对她都是一件奢侈。

“你好......”

宁书时顺着声音而去,一张温婉的脸展现在她的面前,“怎么了?”

“你的腿没事吧?我看一直在流血,等下感染可不好了。”

宁书时感激地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弄开了伤口。”

女人皱了皱眉,从包里翻出一包湿巾和创可贴,“我这里有消毒的湿巾,先帮你清理一下,再贴上这个。公交车可能还要等一会儿,你这样很容易感染。”

宁书时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她接过湿巾,轻声道:“你真是个好人......”

活了这么久,唯一的温暖,居然是从陌生人身上得到的,可笑至极......

女人温和地笑了笑,开始小心翼翼地帮宁书时清理伤口。

伤口处理好之后,公交车才缓缓开来。

公交车停在了车站,车门打开的瞬间,女人站了起来,你的车来了,上去找个位置坐下,别再站着了。

宁书时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女人一眼,然后一瘸一拐地上了公交车。

雨滴一点点的敲打着车窗,宁书时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这种滋味,她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公交车站的转角处,一辆劳斯劳斯停在那里。

”周少,宁小姐已经上车了。”

“知道了。”

周逢川冷冷一语,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公交车渐行渐远,留下一串水花在湿漉漉的马路上。

周逢川的目光跟随着公交车,直到它消失在雨幕中。

他收回视线,瞥了一眼手中的湿巾和创可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周逢川对宁书时的举动向来冷漠,但此刻,他似乎被什么微妙的情绪触动。

这是在关心她吗?

不,只是可怜。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可怜现在的宁书时,不论是谁。

“开车。”

司机一得令,立马启动引擎发车。

大雨倾盆而至,马路上淅淅沥沥,公交车窗外的风景却依旧模糊不清。

宁书时摸了摸脚上的伤口,最终选择冷笑一声。

她不能流连这种情感,否则只会让自己更加束手无策。

从来没有得到的东西,就连拥有都觉得不配。

唯一高尚的内心,不过是满足自己的游戏罢了。

公交车到站时,天空中的雨已经停了。

走回宁家还需要些时间,宁书时一瘸一拐的走回去。

宁家。

还没进到屋子里,她就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

她在外面受尽凌辱,回到家却还要低声下气。

不,这根本不算家。

宁书时推开门,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这么晚回来?死了吗!”

孟晴如的声音苛刻,摒弃的瞧着面前的宁书时。

对啊,差点就死了。

宁书时没回话,穿上拖鞋就准备回自己房间。

“你怎么不回你孟阿姨话!”宁国成语气冷冽,“给你点好脸色,就真把自己当东西了吧?”

在这个家里,她什么时候算个东西吗?

“你们想说什么?”

宁书时直截了当,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刚才是不是周少送你回来的?”宁国成瞥了她一眼。

“不是。”

不是?

孟晴如瞬间炸锅,“我们看见周少把你带去病房,你就不能争气点吗?勾引勾引?”

“勾引?”宁书时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自嘲,“你们以为周逢川是我能随便勾引的吗?还是你们觉得,我在你们眼中就只剩下这点价值了?”

宁国成的脸色一沉,显然被宁书时的态度激怒,“我们给你脸了是吗?”

话落,他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从前,她最擅长的就是伏小做低。

可今天经历那一切,竟莫名有一种反抗的心理。

宁书时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脚上的伤让她动作迟缓,那一巴掌终究还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可现在,她可不能太过张狂,毕竟自己还有把柄握在他们手上。

宁书时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我错了......”

第6章

她不能反抗,只能委曲求全。

在这个家中,宁书时永远都是低人一等,可以随意指使的对象。

“知道错了就行,以后对周少要阿谀奉承,明白吗!”

宁国成一顿呵斥下来,听得她耳朵都是茧子了。

“知道了......”

三个字抛下,她便准备上楼回房间。

“你去哪儿?”

尖细的女声从旋转楼梯上传来,周知瑜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说:“我喝的鸽子汤还没炖好吗?麻烦你帮我端一下。”

麻烦?

她这语气可根本听不出是麻烦人的意思。

宁书时紧紧攥住手,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一巴掌。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最后,还不是得委曲求全。

“知瑜啊,我来帮你拿,我来帮你拿。”

一旁,王柳心系着围腰紧赶慢赶的着把汤药给送上楼,生怕晚了一点,会遭到宁知瑜责骂。

而这个点头哈腰的女人,就是宁书时的母亲。

那个曾经被宁国成强暴的女人,最后不得已生下宁书时。

直到如今,她们两母女还在这宁家受苦。

几年前逃离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带这个母亲离开。

可对方实在太过于愚钝,认为离开就是死路一条。

宁书时当时只好选择独自一人离开,可谁知道,竟然又被抓了回来。

每次一踏入这个房间,她都能看见自己母亲这幅样子,心里揪心一样的痛。

而宁知瑜似乎是知道她的心病,总之有意无意的刻意如此。

“知瑜啊,汤来了。”

王柳心毕恭毕敬的把汤递在她手中,而对方却是嫌弃的看了一眼。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叫我知瑜,在宁家这么多年,还没有学会规矩吗!”

下一秒,她一挥手直接打碎了装汤的碗,陶瓷片散落一地。

滚烫的汤汁溅在王柳心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惶恐地跪倒在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宁小姐,我......我该死!”

宁书时站在楼梯下,目光冷冽,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看着母亲卑微的模样,心中如同被刀割一般。

“够了!”宁书时终于忍不住,“王柳心,你起来。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她直呼母亲的名字,因为早看不惯她这幅懦弱的模样。

王柳心闻言,抬头望向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宁书时,你......”

宁知瑜显然也被这一幕惊到了,她没想到宁书时会突然站出来。

“宁知瑜,你不要太过分了。”宁书时一步步走上楼梯,目光直视着宁知瑜,“你不过是因为出身好,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吗?你以为你高人一等,其实你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肮脏。”

“你!”宁知瑜气得脸色铁青。

她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骂过,尤其是在这个家里,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我警告你,宁书时,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宁知瑜咬牙切齿地说。

“你当然可以动我,但我也会让你知道,我宁书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宁书时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就在这时,宁国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你们在吵什么?”

宁知瑜仿佛找到了救星,立刻转身跑向宁国成,一边跑一边哭诉:“爸爸,你看宁书时,她竟然敢顶撞我,还骂我!”

宁国成闻言,脸色一沉,目光如刀般射向宁书时。

下一秒,又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刚才说的话都忘了?没出息的东西!知瑜也是你能指责的?”

宁书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踉跄几步,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书时......”

王柳心想上去为她擦拭嘴角的血迹,却被宁国成一个眼神给震住。

她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

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宁书时,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宁国成一脸的不解。

前几天还乖乖听话,怎么今天像吃了火药一样?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宁书时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脾气大了些。”

最终,她还是只能选择妥协。

如果表现得太乖,宁家人会怀疑她内心有想法,可要是太不乖,宁家人就会直接放弃她。

两者之间,才最能把握人心。

再者,他们不就是想看这种戏码吗?

高处落入泥土中的玫瑰,被人践踏的模样。

“宁书时,真是给你脸不要脸,刚回来没多久就这幅样子,以后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宁知瑜咬牙切齿看着她。

“那你想怎么样?”

宁书时话说得冷淡,倒像是宁知瑜无理取闹一般。

“你!”

她气哼一声,然后转身对着宁国成,“爸爸,你看这地上的陶瓷碎片......”

一听,对方就明白了她究竟何意。

宁国成对着宁书时呵斥,“你今天既然做错了事,就在这陶瓷碎片上面给我跪一个小时,什么时候懂规矩了,什么时候回房间!”

宁书时的身子微微颤抖,她没有反驳,也没有哭泣,只是深深地看了宁国成一眼,然后缓缓地跪在了那些碎片上。

每一片碎片都像尖刀一样刺入她的膝盖,痛得她咬紧了牙关,但她没有一丝屈服的迹象。

第7章

“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宁书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宁国成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宁书时这种冷静,这让他感觉失去了对她的控制。

但他还是强硬地回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你身体不舒服就破例。”

王柳心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此时的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否则,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可能就会变成她。

宁知瑜满意地笑了,她走到宁书时面前,俯视着她,轻蔑地说:“宁书时,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宁家的一个寄生虫,没有资格和我对抗。”

宁书时的视线从宁知瑜身上移开,看向窗外的夜空,那里有无尽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我会记住的。”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任何人,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

而王柳心却一直陪在她身边,未曾离开。

膝盖渐渐的跪出血,宁书时却觉得麻木占了上风。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王柳心抬起头,“书时,疼吗?”

能不疼吗?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别在这儿守着。”

冷漠的话窜上心头,王柳心心如刀绞。

当初她不顾一切的生下这个女儿,本以为能在宁家有一席之地,却是没想到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还连累女儿和她一起受苦。

也怪她懦弱,否则也不会......

她知道宁书时心中有恨,当初要是一起离开,或许不会是这个下场。

可她走不了啊......

在宁家这么多年,她又能去哪儿?

不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这群人给抓回来。

还不如让女儿好生逍遥,她独自一人承受苦楚就够了。

可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对宁书时说过。

因为即便是说了,也改变不了当前的局面。

甚至,还有可能更糟糕。

“我去给你拿消毒的东西来,你这大腿和小腿上怎么也都是伤痕?”

王柳心看着她腿上的玻璃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而宁书时,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王柳心闻言,忙抹去眼泪,点头道:“好,妈不哭,妈不哭。”

“妈,这就去给你找药。”

她快速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向房间,尽量不让宁书时看到她的狼狈。

王柳心匆忙中找到了医药箱,里面的东西已经有些陈旧。

但她顾不得那么多,迅速拿出消毒液和绷带,然后回到宁书时身边。

她跪坐在宁书时面前,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那些碎片。

每碰触一次,宁书时的膝盖就会颤抖一下,王柳心的心就跟着抽痛一次。

“书时,妈知道你恨我,恨我不能保护你,恨我让你受这么多苦。但你要相信,妈每时每刻都在想尽办法让你过得好一些,哪怕只有一点点。”

王柳心的声音带着颤抖。

过得好?

要真想过得好,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她。

省的来这里受罪。

“行了,别弄了。”

宁书时艰难的站起身,扶着栏杆缓缓站起来。

王柳心的手停在半空,却显得束手无策。

“医药箱我拿走了,我先回房间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王柳心看着宁书时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书时,你好好休息,妈明天再想办法给你弄点好吃的。”

宁书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这个地方很小,一般是给家中的仆人用的。

而她,却连仆人都不如。

膝盖和大腿上的伤口不停的流血,她忍不住嘶叫了一声。

打开医药箱,拿起里面的酒精和纱布,独自一人处理伤口。

宁书时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但还是忍着痛楚,一滴泪都没有掉。

眼泪在这个时候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她咬着牙,忍着每一次酒精触碰伤口时的刺痛,一层又一层地包扎着。

这每一次疼痛,又何尝不是一种恨呢?

只要记住这种疼痛,就一定会记住这种恨。

等到以后,慢慢还也来得及。

——

第二天,清晨。

宁书时还未睁眼,宁国成的敲门声就在门外此起彼伏。

“还不快起来!今天有重要事!”

宁书时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缓慢地从床上坐起。

她忍着身体的不适,快速地换好衣服,然后打开了房门。

“什么事这么急?”

宁国成将手里一个黑色袋子扔到她床上,语气冷厉,“穿上这个东西,跟我去见人。”

话说完,直接把门关上。

看来,又不是什么好事。

打开那个黑袋子,里面的黑色露骨泳衣赤裸裸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宁书时轻笑,用这个去勾引周逢川吗?

也亏宁国成想得出来。

她拿起泳衣,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却并未表现在脸上。

宁书时知道,无论她愿不愿意,这样的戏码总会发生。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忽视心底涌起的厌恶,开始换上那件泳衣。

镜中的自己,仿佛被剥离了最后一层保护色,赤裸裸地暴露在视线中。

她身材很好,这个泳衣更是将她浑身上下的优点体现的淋漓尽致。

宁书时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接受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将头发梳成马尾,简单地在颈后打了个结,不让一缕发丝遮挡她的脸庞。

走出房间,宁国成已经在楼下等她,看到她身着泳衣的模样,眼里满是赞赏。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她跟上。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倒退,宁书时的心却越来越沉。

第8章

车停在了一栋豪华别墅前。

她跟着宁国成下车,冷冽的晨风拂过,让她微微颤抖。

宁书时紧了紧身上的披肩,试图遮掩住泳衣带来的暴露感。

走进别墅里面,却发现这里正在办泳池party。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欢笑声,周围的人们身着各式泳装,尽情享受着派对的狂欢。宁书时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试图找出这次的目的地——周逢川。

突然,宁国成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看向泳池中央。

她顺着眼神看过去,却发现泳池中央并不是周逢川,而是一个二个的老头,都长得猥琐的模样。

“你可得把他们给我服侍好了,宁家这笔资金才会到账,明白吗?”

原来,她才是这场派对的主角。

一个任人宰割的对象......

宁书时的心狠狠一沉,想为自己争取,“我的腿上和膝盖都是伤,不能碰水。”

而宁国成却丝毫不在意,“这个又不影响,赶紧给我下去。”

宁书时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和屈辱。

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她缓缓走向泳池,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疼痛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周围的笑声、音乐声在她耳边变得格外刺耳,她仿佛能听到那些人眼中的嘲讽和轻蔑。

宁书时强迫自己微笑,那笑容在她脸上显得如此勉强。

她站在泳池边缘,冰冷的水似乎在嘲笑她的无助。

她瞥了一眼宁国成,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父爱,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和控制。她咬了咬下唇,然后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水中。

水花四溅,宁书时的身体瞬间被冰冷包围。她忍着膝盖和腿上的痛楚。

而周围,都是男人打量的目光。。

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下了水。

水花四溅,冷意瞬间包围了她,而那些老头的目光却像火一样灼烧着她的肌肤。

“宁小姐,你真是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其中一个老头率先开口,言语间充满了暗示。

宁书时微微低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厌恶表现在脸上,她回应道:“过奖了,各位先生,希望你们能享受今天的派对。”

她的话语暗含警告,但那些老头并未察觉,只当是她的害羞和矜持。

宁国成在旁边看着,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他很满意宁书时此刻的处境。

宁书时强迫自己与他们交谈,应付着那些油腻的搭讪和不怀好意的触碰。

简直是太恶心了......

她的笑容越来越僵硬,但又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这场折磨。

而在别墅的门外,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门口。

一身棕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缓缓而下,森然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

“周少!真是让我久等啊。”

派对主人立马上前毕恭毕敬,“跟我去泳池里面玩,现在那里正上演大戏呢。”

大戏?

“什么大戏?”

周逢川的目光越过众人,瞬间捕捉到了泳池中的宁书时。

他的眼神一凛,冷冽的气质在热闹的派对中显得格外醒目。

“宁书时。”他的声音低沉。

闻言,派对主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察觉到了周逢川的不悦,连忙解释:“周少,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

“我看到了。”周逢川打断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泳池。

“宁书时,给我上来!”

一声呵斥,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宁国成见他来了,立马凑上去,“周少,这是我们宁家给你准备的惊喜。”

周逢川的目光冷冽地扫过宁国成,没有理他,而是直接看向水中颤抖的宁书时。

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

宁书时闻言,身体一颤,她抬头看向周逢川。

他怎么来了?

应该是特地前来看笑话的吧?

水中的每一步都像在撕扯她的伤口,但她不敢停下。

当她颤抖着站到泳池边缘时,周逢川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出水面。

宁书时的衣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她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周逢川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看到她膝盖和腿上的伤痕,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下一秒,他直接扛着宁书时出了别墅,到了车上。

宁书时被周逢川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她没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带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

车门被用力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她能感觉到周逢川的体温透过衣物传到她的皮肤上,带来一丝微暖。

“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周逢川没有回答,只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将她紧紧地固定在怀里。

他的目光落在她膝盖的伤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责备,“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小姐已经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吗?”

阴阳怪气的本事,他还真是没变。

宁书时任由他将自己紧扣怀中,眸色对上他的目光,“怎么?周少心疼了?”

第9章

周逢川的黑眸微顿,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加重语气反问:“你觉得我会无动于衷吗?”

宁书时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欲拒还迎这一套,她还是能玩得明白。

车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重,只有汽车引擎的低沉轰鸣声在空气中回荡。

周逢川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的声音低沉,“帮我处理一下,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回应了一个字:“好。”

挂断电话后,他将手机放回口袋,然后解开安全带,俯身靠近宁书时。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宁书时,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宁书时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他指间的温度,她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周逢川,你我之间,还需要讲面子吗?”

他的眼神暗了暗,薄唇轻启,“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你的面子?”

宁书时的心微微一颤。

她知道,他是在乎的,否则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发火。

她垂下眼睑,轻声道:“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

周逢川的眉心更深地皱起,“教训?教训就是穿着暴露泳衣给老头寻欢做乐?你还真是一个没人要的路边货。”

宁书时的身子颤了颤,“至少,我还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自欺欺人。”

周逢川的呼吸一滞,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随即又松开。

他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当周逢川将她从泳池带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这个男人放不下她。

宁书时刻意靠近他,呼吸在他的耳边厮磨,“周少今天,怎么想着把我扛出来?”

周逢川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暗芒,他没有避开宁书时的靠近,反而在她的气息中微微倾身,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有机会给别人看笑话吗?”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唇角,带着一丝惩罚般的力度,“宁书时,别丢人现眼了。”

宁书时的心跳在这一刻明显加速,她能感受到他指间的力度,那是一种既熟悉感觉。

她微微仰头,对上他的视线,轻声回应:“那你打算怎么做,周少?”

宁书时的手渐渐浮上对方的胸膛,她垂眸轻笑了一声。

“周少,那你以为我想要什么?”

细语厮磨,惹得周逢川不禁揽紧了她的腰肢,“宁书时,勾引人果然还是那副狐媚子的招数。”

就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勾引?”宁书时微微挑眉,“不是周少主动抱我的吗?怎么又成了我勾引?周少这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

当年这个女人是怎么爬上他的床,又是怎么从他身边骗钱的,周逢川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你这骗人的技术怎么厉害,怎么今天就成了小丑?”

周逢川挑弄着她的发丝,不禁眸光一沉,顺眼看见了她腿上的伤口。

心中莫名一紧,随即将这女人给放开。

“怎么了?周少?”

宁书时最开始还不明其意,最后脚上和膝盖上浸水的伤口开始发疼,她才扯了扯嘴。

“嘶——”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看你在泳池玩得挺开心?”

周逢川惯是个会阴阳人的,宁书时从她身上下来,坐到后座的另一边。

“周少不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我去泳池,是自己想的吗?”

宁书时眸光瞥向窗外,神色中多了几许忧愁。

腿上的伤口还在滋滋冒血,她只好道:“周少,我可以下车吗?毕竟你也不想看见我截肢吧?”

周逢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对着车门外的司机,“送我们去医院。”

车内的气氛因这一决定而微妙地缓和了几分,周逢川的目光虽未离开宁书时,但那份锐利似乎被一层薄雾轻轻覆盖。

他伸手从车内储物格中取出一片干净的手帕,递给宁书时,“擦擦,别滴血在车上了,你赔不起。”

宁书时接过手帕,手指微微颤抖,轻触到伤口时,不由得又吸了口冷气。

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血迹,尽量不让疼痛影响到她的动作。

手帕很快就被染红了一片,她抬头望向周逢川,冷冷道:“谢谢周少。”

周逢川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种沉默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抑。

到了医院,司机迅速停车,周逢川率先下车,然后走到另一边为宁书时打开车门。

“走吧,别磨蹭。”他冷冷地说,但已经伸出手去搀扶宁书时。

宁书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医院大厅,引来了一些好奇的目光。

但周逢川毫不在意,他的气场足以让周围的人自动让路。

在急诊室等待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宁书时坐在长椅上,看着周逢川站在一旁与医生交谈。

这场景......

显得有些不协调,却又莫名地和谐。

他周身的冷硬在这一刻似乎柔和了一些,或许是由于他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宁书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长椅的边缘,思绪飞扬。

周逢川处理完医生的事情,转身看向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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