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结同心:白捡的相公会疼人的主角是 连南 、 李成蹊 ,这是一本古代言情风格的小说,是网络畅销大神佚名的作品,这本书精妙绝伦,让人爱不释手,本文主要描写的是:第1章滴,嗒。滴,嗒。连绵的水滴声在铜器中回荡,像是一首孤寂的乐曲。连南感觉手腕隐隐作痛。这是......在输液?她的意识渐渐恢复,脑海中浮现出片段记忆:她正在抢救心脏病发的前任。没错:“前”。尽管他劈腿,还把她的私密照片上传到网上嘲笑她身材走样,她仍然尽职尽责地抢救了他。
《医结同心:白捡的相公会疼人》精彩章节试读
第1章
滴,嗒。滴,嗒。
连绵的水滴声在铜器中回荡,像是一首孤寂的乐曲。
连南感觉手腕隐隐作痛。这是......在输液?
她的意识渐渐恢复,脑海中浮现出片段记忆:她正在抢救心脏病发的前任。
没错:“前”。
尽管他劈腿,还把她的私密照片上传到网上嘲笑她身材走样,她仍然尽职尽责地抢救了他。
无它,这是她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
可是,她为何会昏倒呢?难道是太累?
最近心外科的工作量确实有些大。上个月有位同事连续做了好几台手术,结果因过劳死在了手术台上,将年轻的生命献给了所热爱的医学事业。
而她在晕过去之前,也已经连轴转了三十来个小时,估计也是过度疲惫了吧。
幸好的是,她没死。
要是为了救那个渣男死在了手术台上,她恐怕会被气得不想去投胎。
连南有些心有余悸地回忆完毕,睁开眼睛想要叫护士,问问自己昏迷了多久。然而,当她睁开眼,却愣住了。
她此时并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一间破烂腐朽的木屋里。
身上盖的也不是干净柔软、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消毒水气味的被褥,而是一床黄兮兮的、还散发着霉味儿的破棉絮。
她伸出床沿的左手手腕也不是在输液,而是正在不断地滴落鲜红的液体,绵延不绝地落在下方同样破破烂烂的铜盆里——
等等,这是,有人在放她的血?!
连南心中一惊,赶紧坐起来,从破被子上扯下了一条布,也顾不上管干不干净,干脆利落地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所幸,伤口不算深,没伤及动脉。
连南心中狂跳不止,她不明白眼前的情景是怎么一回事。
正想起身去探个究竟,突然,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嘎一声轻响。
下意识闻声望去,便看到一个男子手里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男子见她已然醒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连忙将铜盆放下,迈到了她跟前,似乎想要将她按入怀中。
但他稍稍停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将她揽入怀中,而是随手将那个破旧的枕头塞在她的腰后,让她靠得更舒服。
“醒啦?”男子柔声问道,目光里满是关切。
连南微微一愣,问道:“你是?”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男子约莫二十五岁上下,肤色是十分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刚毅俊朗,眉目温润如玉,却又夹杂着执拗。
他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的美男子,但耐看的外表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看着看着,连南的心神几乎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所吸引。
“你感觉怎么样?”见她迟迟不答,男子的脸色显得有些紧张,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
他的手指一触及她的皮肤,连南竟然感到脸颊微微发烫。她行医多年,与许多患者有过接触,从未对这种碰触产生过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眼前的男子,却让她的心跳加速......
“咳。”她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再次问道:“你是哪位?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她抬起了左手:“你为什么给我放血?”
她语气温和,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但男子看起来并无恶意,她因此放松了些许。她柔和的声音似乎让男子更加高兴,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你被蛇咬伤了,我在为你排毒。”男子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腕,见到伤口已被包扎好,他有些惊讶:“你自己包扎的?”
连南点了点头,回忆起之前看到手腕上那两个不起眼的小孔,想必是毒蛇咬伤的痕迹。看来这个男人还懂得一些医术。
“谢谢。”连南虽然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蛇咬,但还是谢了一句,道:“我是市一院心外科的副主任医师连南。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第2章
男子听了连南的话,脸上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神情,仿佛被她的话弄得困惑不已。
他沉思片刻,问道:“南儿,你不记得我了?”
“啊?我俩认识吗?”连南一脸茫然。
“我是你的相公。”男人叹气道。
“相公?!”连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经历了渣男的事,她就一直是单身的状态,没结过婚啊,还有“相公”这个称呼,又是怎么回事?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长发高高束起,用一只木簪固定着,身上穿着古朴的深蓝色麻布衣衫。
难道她......穿越了?
连南决定假装失忆套套话,便向男人询问了一些问题。
果不其然,她真的穿越了。
她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大夏,但是似乎并不是她在历史书里学到的那个朝代。
这位自称她相公的男人叫李成蹊,是小梁村的村医。他不仅给人治病,也给牲畜治病。
半年多前,李成蹊去邻村出诊时,捡到了连南——确切地说,是捡到了她现在所占据的这具身体的原主。
原主因感念李成蹊的救命之恩,便以自身相许。
谁料没多久,她便因嫌弃李家家境贫寒,外加与婆婆不睦,便闹起了和离,这一闹便闹到了现在。
前天,原主和小姑子争吵没吵过,便气急败坏地收拾好包裹进了山。
李成蹊追进山里寻她,到的时候发现原主已经被蛇咬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陷入了昏迷。
说到这里,李成蹊神情严肃地问连南:“南儿,你还想要和离吗?”
连南微微蹙眉,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她刚刚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一切都让她感到茫然无措,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为人正直可靠,也许可以暂时依赖。
但她心里明白,事情不能太过仓促决定。毕竟按照男人说的,原主与婆婆和小姑的关系紧张,如果李成蹊和她们是同一条船上的,那日子恐怕会过得艰难。
连南稍作考虑,才说道:“这件事,我再想想。”
李成蹊原本神色紧张,听到她的回答,那张刚毅的面庞上虽然没显出多大的喜色,但也放松了几分。
“那你先休息吧,我去给你准备药。”
他说完,便扶着连南轻轻躺下,小心地替她掖好被角,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连南躺在床上,恍若隔世般地拿起枕边的一面小铜镜。
镜中映出了一张年轻的面庞,五官与她自己非常相似,若不是那稚嫩的模样,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原身穿越过来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腹,抓住了一把柔软的赘肉,原主的身材与她的也如出一辙。
她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也只能顺应天意了。
四下打量,屋内陈设简陋,处处显得破旧,桌椅的漆早已剥落,房间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连南心中疑惑,李成蹊明明是个大夫,按理说,不管穷富人都惜命,看病的人不会吝惜花钱,他怎么会过得如此清贫?
即便收入的大部分要交给父母,他也应该有些私房钱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这时,她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居然是细布睡衣,上面竟还绣着精致的花纹。
而李成蹊那身深蓝色的麻布衣衫,她看得清楚,浆洗得发白,上面还有不少补丁的。
她又瞥见床边那双粉色的绣鞋,鞋子虽沾了些尘土,但依旧显得精致华丽,显然不是一般农家女所穿之物。
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这双鞋子显得格外乍眼。
连南又拿起铜镜,仔细端详。镜子做工极其精细,背面刻有镂空的鸳鸯图案,还镶嵌着七颗珠子,显得贵重无比,和屋里的破烂家具格格不入。
她还在镜子背后发现了一行小字:“李成蹊铸与爱妻连氏。”
第3章
看到这一切,连南顿时明白了许多。原来李成蹊并非贫困,只是将他的积蓄都花在了原主身上。
她心里暗自庆幸,没想到穿越之后,竟遇到了一个如此用心的相公。相比起前男友那个每逢节日纪念日就向她讨要礼物、讨完就失联的渣男,李成蹊和他简直就是云和泥的区别。
想着这些,连南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窃喜。
正在此时,李成蹊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他轻轻扶起连南,一勺一勺地将药递到她嘴边。为了不让她被烫着,他总是先自己尝一点,确认温度合适后才喂给她。
连南心中一阵感动。她的前男友从未如此关心过她,别说喂药了,连她发烧卧床时,他也只顾着玩手机。就连使唤他倒杯水他都装听不见。
药喝完后,李成蹊又从怀中掏了块糖出来,递到了她唇边。
连南含住那块麻糖,只觉得嘴里甜丝丝的,冲淡了不少药的苦意,她的心里也泛起了一阵甜意。她看着李成蹊,心中愈发觉得他顺眼,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相公”。
听到连南这样叫他,李成蹊的手一抖,药碗差点掉在床上。幸好碗里的药已经喝完。
“南儿,你......”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连南,耳根微微泛红。
“怎么了?”连南抿唇偷笑,心想这个大男人被小妻子叫了一声“相公”竟然会害羞成这样。
“没事,你好好休息。”李成蹊说完抓起碗,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妇人的怒喝:“老三!病人家属等你半天了,你磨叽个什么劲儿?”
李成蹊应声道:“娘,我就来。”
嘎吱一声,门又关上了,似乎为了不让别人进来,李成蹊还上了门栓。
连南听着门外的各种响动,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换了身衣服,打算好好收拾下这间屋子。她是医生,有些职业性洁癖,这里到处都脏兮兮的,她忍不了。
看李成蹊也是个爱干净的,衣服破了些却纤尘不染、还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屋子脏乱成这样,估计是原主干的。想到李成蹊说的那些话,她大致能想到,八成是原主为了和离作的妖。
连南把乱放的家具摆整齐,打算打盆水将家具擦擦干净。她端着盆走出屋,还有些不解,有这么好的相公,原主为何执意和离?
刚走出去没几步,连南便知道了原因。
“站住!”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喝声。
连南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站在檐下,个头不高,脾气却不小,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这个狐媚东西,整天妨碍我家老三,是不是想搞垮我们老李家?你好狠的心!枉我们家老三还救了你!”
连南只茫然了一瞬,便反应了过来,这估计就是原主的婆婆了。
曹氏这一通吼,引得门外那些来送病人的村民们纷纷侧目。
他们对李大夫这位媳妇连氏的印象都不大好,觉得她娇贵不好养。而对她的婆婆曹氏则有些畏惧,毕竟这人泼辣凶悍,视财如命。
第4章
这婆媳对上,真真一出好戏。
门外众人瞅着热闹,门内另一边,有个三十不到的妇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懒洋洋朝这边看过来。
妇人长着副吊梢眉,嘴角一点媒婆痣,一看就是刻薄喜欢八卦的。
“哟,三弟妹,你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不是跟老三和离了吗,咋还戴着他买的玉簪子?”妇人笑道。
这妇人是李成蹊的二嫂陈氏。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唯有那张嘴闲不下来。村头村尾,没有她不晓得的八卦。
这话一出,村民们议论纷纷。
“和离?我看是该呀,这懒婆娘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凭啥嫁给李家老三?”
“就是,赶紧离了,我给我侄女说媒去!”
连南皱了皱眉,坦言笑道:
“谁说我和成蹊和离了?”
陈氏一愣:“你们没离?你前天不还寻死觅活——”
“我和成蹊好着呢。”连南放大声音:“我们夫妻打个情骂个俏罢了,嫂子是过来人,还不懂么?”
这话一出,门外众人又议论起来:
“这厮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赖着李大夫不想走了。”
“就是,不知花了李大夫多少钱呢!”
听连南这么说,陈氏可不乐意了。要是没有这连氏,三弟哪儿用花那么多钱?过年三弟给侄子侄女塞红包,他们二房也能多拿些。她女儿要备嫁妆,儿子要备彩礼,这可是一笔大数字!
三弟不给亲侄子侄女存钱,反而掏钱养着这来历不明的野女人,像什么话?
陈氏越看连南越不顺眼,故意扯大嗓门,让婆婆曹氏听见:“这玉簪子可是咱老李家的钱买的。听说八十几文呢。”
“八十几文?”门外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大夏,两文钱就能买一斤上好的白面儿。一个中等农户,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两三百文。
曹氏一听,登时老脸发黑,冲上来就要拔掉连南头上的簪子,嘴里骂道:
“你在我家骗吃骗喝还骗钱,真不要脸哇你!村里谁家媳妇戴这个的?八十几文啊我的老天爷!你这黑心肝的!拿来!把簪子拿来!老四做新衣裳还要钱哪!”
连南快步躲过,心下不忿。
刚才喝药时她问过李成蹊,给原主买东西的钱都是李成蹊挣的。
李家的田没几亩,本来是小梁村最穷的那几户。多亏李成蹊跟随伯父学医,攒下些钱,才让李家揭开了锅,也让两个哥哥讨上了媳妇。
李成蹊的收入十有八九都上交给曹氏。他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私房钱买东西,别人凭什么过问?
虽说原主好吃懒做,确实过分了。
但现在,在这身体里的人是她连南。
她与李家无冤无仇,可不会任人揉捏。
连南闪过曹氏的爪子:“成蹊的钱大部分都交给公家了,这是成蹊的私房钱。”
“哎呀呀!这孽障啊!竟然背着他娘存私房钱!”曹氏更加恼怒,冲东厢大喊:“慧儿!慧儿!出来帮你娘按着这狐狸精!”
立刻,从屋里冲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白白嫩嫩,脸上挂着副阔小姐的表情,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第5章
这就是曹氏和李老倌的小女儿李小慧。
刚才她便在屋里听着外面动静,听到三哥给连南买了八十几文的簪子,她气得差点没把碗给砸了。
当年她出生时,算命先生说她贵不可言,将来要做官太太的。曹氏和李老倌欣喜不已,好吃好喝伺候,还不用她做活儿。村里的姑娘都把她羡慕死了。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穿戴过超过二十文的东西。
李小慧越想越气,冲过来抓住连南手腕子,把连南拖到地上,伸爪子就挠她脸。
李小慧边挠边骂:
“野女人!你骗我哥的钱!还来!还来!我这月的新衣裳都没做,你就好意思戴八十几文的簪子!”
连南身材娇小,再加上昏迷许久身子虚弱,不是这牛高马大的李小慧的对手。她只得用手护住脸,顾不得头上的簪子。
村民在门口看热闹。
挠了一会儿,李小慧扬眉吐气,拔走连南头上的簪子。
曹氏赞许地看着女儿。
陈氏眼巴巴看着李小慧手上的簪子,嘴角带笑道:“小姑子做件衣裳要八十几文?”
话里意思是想分杯羹。
李小慧正要反驳,曹氏指着陈氏的鼻子骂道:“懒婆娘,还不去做饭?你要饿死你男人?这一家老小都等着我伺候不成!”
村人哄笑。
陈氏吃瘪,怏怏走进厨房。
李小慧得意洋洋,正要抬脚回屋,却感到肩膀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竟是李成蹊。
“拉我做什么?”李小慧没好气道。
李成蹊没回话,从李小慧手里把簪子抢回来,弯腰插在连南发髻上,又把连南扶起来,担忧地看着她脸上的红痕。
连南愣住了。
李成蹊这是在护着她不成?
见状,李小慧突然大叫:“你要护着这狐狸精?!我是你亲妹,你的钱只能给我花!这狐狸精凭啥花你的钱?!”
说着,她一巴掌朝连南脸上扇去!
还没到脸,李成蹊抓住李小慧的手腕,往回一推。
“这是你嫂子的东西,你不许动。”他沉声说。
音量不大,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力量。
李小慧打了个踉跄。
她在家里横行霸道惯了,历来都是几个哥哥让着她,何曾吃过这种瘪?她受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曹氏见状,顿时怒不可遏,抓住李成蹊袖子干嚎:“你干啥?你干啥?!你这个没良心的!有了野女人就打妹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娘啦?”
一边骂,一边不忘抢连南头上的簪子。
李成蹊黑着脸,任由曹氏大骂撕扯,死死把连南护在身后。
连南不可置信望着李成蹊。
还从来没有谁像这般护过他,不问缘由,坚定不移。
她感到分外安全和暖心。
望着门外议论纷纷的看客,她晓得李成蹊此刻很不好受。
男人多少都好点面子,何况李成蹊是大夫,要天天抛头露面。要是他为了她被村里议论嘲笑,落得个好色轻义的名声,她可不愿意。
既然他如此护她,那她自然要涌泉相报。
第6章
于是连南大声说道:“前些日子我寻死觅活逼着成蹊买东西,确实是我的不对,但这簪子要收也是成蹊收。”
说着,她摘下簪子,放到男人手中:“成蹊,这簪子你拿着,是去当铺当了还钱还是留着,你来做主。”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个败家娘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不要这八十几文的簪子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听李成蹊的话儿了?是他们听错了不成?
李成蹊不可思议地看着连南。
连南冲他笃定地点头,亲热地挽住他胳膊,故意大声说道:“我们三房的事儿,都是成蹊做主。”
连南现在的模样娇娇柔柔,温温顺顺,就像个听话的小女人。
李成蹊还是头一回被她这么主动倚靠着,脸一红,小声道:“南儿,你......”
他本想问她咋不生气了。
按平时她被娘和小妹这么闹一顿,头一个就是抓着他出气的。但看了看四周村民惊讶的目光,他把话咽了回去,只觉心中暗喜,紧紧搂住连南。
连南添油加醋说道:“官人,南儿全听你的。你就是南儿的天。”
这话一出,村民们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之前晓得李大夫捡了个漂亮媳妇回来,村里男人们都有几分酸。看到这捡来的媳妇儿糟蹋钱,还经常当众让李成蹊丢面子,他们不由幸灾乐祸,只道:
天上不会掉馅饼儿,媳妇儿漂亮,那肯定是个坏脾气。
可没想到今天,这漂亮的母豺子,竟然转了性子?变得温柔可人,还讲道理了?
看着村民的眼神从幸灾乐祸变成了羡慕,李成蹊舒爽万分,心里埋藏许久的那几分大男子气质得以释放,对连南道:
“为夫送你的,那就是你的。你怎么用你说了算!”
说完,他带着股子宠溺,把簪子别到连南发髻里。
连南心里暗笑这呆子真好哄。
没想下一秒男人就凑她耳边,热气哄哄地小声说:“南儿,今晚我能睡床了不?”
这回轮到连南脸红了。
她反手掐了李成蹊一下。这呆子好的不学,学人家撩妹?
得寸进尺。
见小两口亲热得很,刚才还因连南性子突变而震惊的李小慧,霎时反应过来,锤着地放声大哭。曹氏气得头冒青烟,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
“呜哇!造孽哇!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种,有了女人忘了娘哇!”
被这母女俩一嚎,刚要散去的村民又不走了。
李成蹊刚刚好转的脸色,又变黑了。
连南忍不住叹气。
她想方设法帮李成蹊捞回面子,曹氏怎么就不懂呢?她非要把她儿子的名声败了才行吗?曹氏就不想想,这家里的收入,三分之二都是李成蹊行医挣来的?
连南推了推李成蹊:
“你去看病人吧,人家等着呢,别耽搁了治疗。”
李成蹊应了声“好”,看连南的眼神几分惊讶几分温存,又有些担忧地道:“你去把爹找来,让他劝劝我娘和我妹。”
言下之意,连南一个人是应付不来曹氏和李小慧的。
第7章
连南点头让他放心去。
李成蹊又弯腰劝了曹氏几句,没想被曹氏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他耐心被磨没了,擦了擦脸,拂袖而去。
说巧也巧,就在这时李老倌牵着耕牛回来了。
看到家门口围满了人,李老倌大概晓得发生了啥事:不是村人给三子送来了危重病人,就是自己婆娘又在和子媳妇吵闹。
“老李,你婆娘。”有好事的笑道。
果然......李老倌眉头一皱,拨开人群,看见曹氏坐在地上干嚎。她干嚎不要紧,她旁边顿足大哭的竟然是李小慧?!
这还得了!
小慧将来可是要做官太太的,这般没有礼数,传出去哪个官老爷还敢娶她?
李老倌黝黑的老脸变得更黑,赶紧上前把李小慧拉起来,让她进屋。李小慧本想告状,可看她爹的脸色带着愠怒,一副要揍人的模样,登时心中害怕,狠狠瞪了连南一眼,赶紧回了东厢。
李老倌这才松了口气,拉扯曹氏回屋。
曹氏却不依:“你管管你那三子!有了野女人没了娘的畜生!呜哇哇,我当年怎么没把他按尿盆子里淹死——”
“胡闹!”李老倌给了曹氏一耳光。三子可是家中摇钱树,这婆娘失心疯了不成?
“你快进去,别丢人现眼!看我不打死你!”李老倌低声威胁。
曹氏在家里横行霸道,却最是害怕李老倌,她耍泼皮没少被李老倌打过。
“你这没良心的!”她捂着脸,大嚎着跑进东厢。
听见曹氏被打,在厨房里磨洋工的陈氏忍不住出来,幸灾乐祸地看着曹氏的背影。要是没这小气婆婆把三弟的钱攥手里,一毛不拔,她的日子能过成现在这样吗?她俩孩子七八岁,顿顿吃稀粥,看着跟四岁孩子那般瘦小。要不是她从那怂货大嫂嘴里抠粮,孩子养活不得还说不定呢。
她可巴不得看公爹打婆婆,打得越狠越好!
把她那浑身藏着的铜板都打出来才好!
李老倌却收了手,回头腆着笑脸对村民道:“我这婆娘就是心急,巴望着孩子个个儿成才,哎,养孩子难哪!”
听李老倌打哈哈,村民们知道戏收场了,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纷纷转身准备离去。陈氏也怏怏回厨坊。
就在这时,正屋里传来一声哀嚎:
“李老三!我要你偿命!”
听到这声催命咒,正要离开的村民们,打了鸡血似地往李家院子里钻。
众人纷纷打听:
“刚才送来的是村口张铁匠他奶?”
“咋了?医死了?”
没等打听出个所以然,正屋里冲出一个胖妇人,哭天抢地冲众人哀嚎:
“我们奶啊!你死的好惨哪!我们就来治个腿,咋把命给治没了哇!李三子,你要偿命!”
众人围上去问:“张嫂子,咋了?”
胖妇人擦擦眼泪:
“我们奶送进去还有气儿哪!你们不信问问老朱,他拉的板车送来的,我们奶除了腿不能弯,浑身都好好的!现在给李成蹊这庸医一治,两腿一蹬,翻白眼儿了都!”
第8章
李老倌一听,脸色煞白。回头只见李成蹊阴沉地从正屋走出,李老倌急忙上去抓住他胳膊问:
“咋了三子?你给人治死了?”
李成蹊没答,只沉着脸说:“麻烦爹给我端盆热水进来。”
“好,好!”李老倌急忙去厨房端水。看见二儿媳陈氏在厨房门口看热闹,提起烟杆子作势要敲。
“你个吃白饭的还愣着做啥?给三子烧水!”
陈氏煞是害怕,赶紧端来一壶热水,嘴里却不依不饶:“我们无关的劳劳帮忙,咋三房的连氏啥也不干?”
李老倌听了也憋火,回头一看,只见胖妇人抓住三子的胳膊让他偿命,村民们把他俩团团围住。三子是焦头烂额,而那三子捡来的媳妇——
竟然没影儿了?
“三媳妇那害人精!害人精!”
李老倌骂了几句,赶紧上前拉开胖妇人。
胖妇人怎肯依,力气又大,反手把李老倌甩开,对众人煽风点火:“乡里乡亲们,你们给评评理!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儿,怎么进去就死了?”
“是啊,李大夫,你说说咋回事儿?”有人问。
众人齐刷刷看向李成蹊。
李成蹊黑着脸说:“你们别耽误救治!”
他说着便挤开众人要进屋,可胖妇人饶是不许,拉住他哭喊:
“我们奶死了!你别想耍赖!”
李成蹊想甩开,可胖妇人牛皮糖似的粘着他,村民也都团团围住,像是生怕他逃之夭夭。
“李三子,你得给个交代!”有好事者大喊。
“交待?你们再拦着,病人就交代了!”李成蹊耐性很好,此刻却也是忍无可忍。
病人七十六岁,身体硬朗,唯有两处毛病:一是心脉有亏,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治是没法治,不过只要心平气和,便无大碍。
二是膝关节寒湿僵硬,以至于活动受限,他下一次银针便能行动自如。
他回房取针,可再回去时,老人已经背过气去。
要是及时用热水敷救,估计还能缓过来。
可被妇人这么一闹一耽搁,恐怕只能去见阎王了。
“让开!”李成蹊沉声道。
众人见李成蹊发怒,都有些怵,纷纷让道。
李成蹊七八尺的大个儿,身强力壮,但脾气却分外温和,村里人都不怕他。但要是他真发火儿,那气势还是能把人吓得抖三抖。
院里一时安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李老倌满面愁容,把盆递给李成蹊。李成蹊进屋,冷冷扫了一圈众人,关上门。
进到屋里,李成蹊寻思着凶多吉少,脸色已是十分难看。
他一抬头,竟看见他的小女人连南,站在床边,正哼哧哼哧地给老人按压胸口。
“你这是作甚?”李成蹊大惊,上前要拉开连南。
连南按得满头大汗,大声道:“你别打扰我!”
“你......你别动她!”李成蹊急了:“要是真没活过来,我一个人担着罪!你别跟着沾染罪过!到时候你跟着娘他们到别处生活!”
听到这话,连南来不及感动。
也来不及说,她才不想和他老娘待在一起。
老人家心脏病犯了,她正在做心肺复苏,累得半死了。
第9章
她手腕上有个放血时划开的口子,现在一用力,血正簌簌往外淌,把袖口都染红了。
李成蹊看见,更加着急:“你的手!”
连南低头一看,寻思着确实应该换人,叫李成蹊:“你来按!在这个位置,一下一下的。你力气大,下手别太重,别把老人家肋骨按断了!”
李成蹊不明就里,但看着连南自信笃定的样子,也顾不得想太多,按照连南教的法子,给老人按压胸口。
过了一阵,老人突然大喊一声,睁开眼睛。
李成蹊惊讶不已。
犯了心病的病人,历来是九死一生。
怎么按几下竟然能把人按活过来?
“南儿,你懂医?”他眼里露出欣喜和不可思议。当初把人捡回来的时候,南儿说自己失忆了。难不成她是什么名医世家的小姐么?
可这也说不通。按说夏朝以子为尊,女儿不能继承家业。她学这些作甚?
连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给老人家喂了热水,安慰几句,对李成蹊道:“现在该你大展身手了。”
李成蹊也不多话,抹开褡裢里一排银针,开始为老人治疗膝盖。
连南看着李成蹊熟练地施针,不禁暗叹:村医也有这么好的医术么?
过了不久,老人家动了动腿,欣喜地说道:“三子,奶奶这腿能动啦!”
“您下来走走看。”李成蹊扶着老人下床。老人走了几步,跟正常人没差了。
连南不禁露出星星眼,发自内心赞叹:
“成蹊,你真厉害!”
“可不是吗,三子的医术,十里八乡没有比他好的!”老人家拍拍连南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闺女,你可要好好珍惜!”
“那是,那是!”连南忙不迭点头。
李成蹊却脸红了:“张家奶奶,您刚才晕过去,是南儿把您救醒。论医术,还是南儿技高一筹。”
他是治腿,南儿却是救命,肯定南儿要更高超些——李成蹊是这么想的。
连南没说话,窃窃一笑。
心肺复苏术,是个医生都会。只不过夏朝还没发现这种疗法。而李成蹊的针法相当精湛,放在现代中医院,也是主任医师级别的。
她借花献佛,反把李成蹊给比下去了。
张奶奶笑了:“你们俩都好,都好!”
李成蹊温柔地看了眼连南,脸更红,急忙转移话题:“奶,要不我把您孙儿媳妇叫进来?”
这话一出,张奶奶脸色却变了。
屋外,众人伸长了脖子等待。
胖妇人不依不饶抓着李老倌要报官,李老倌自知理亏,闷头不说话。
陈氏在院里走来走去,倒是真的着急:
要是三子真治死了人被送官,这家里的顶梁柱就倒了哇!
大房男人天生瘸了条腿,只晓得打猎,打猎能打几个钱?她男人又是个游手好闲的,让他去种地他还打人呢!公爹年纪大种不了几亩田,这该死的婆婆啥也不做,只会对几个媳妇颐指气使。
要是没有三子挣钱,这个家吃啥?
她娃儿未来的嫁妆和聘礼,从哪儿来?
第10章
她可是打心眼儿希望三子别惹官司。要是真惹出官司来,就......就拿连氏去顶缸!
那边东厢,曹氏听见了动静,出来勘望。
“咋了?咋都跑我家里来啦?”曹氏看到院里鸡飞狗跳,眉头拧的老紧,抬起扫帚要赶人。
有好事者笑道:“老姐你可别打,你家三子吃人命官司咯!”
“啥官司?!”曹氏浑身一颤,待把事儿给问清了,顿时铺天盖地大骂,声响盖过了胖妇人的哀嚎:
“这丧门星!不小心着点儿哇!这回他吃了官司进了大牢,我们慧儿咋办?慧儿咋办?慧儿的嫁妆钱——”
“老姐,你还想嫁妆呢?你家三子吃官司,家世不清白哇,哪个贵人愿娶你家慧儿?”
“你那未来的姑爷八字还没一撇,你这清福是享不成咯!”
“可惜你家老四,读了那么多年书,哥哥进了大狱,没资格考秀才郎!”
众人七嘴八舌,唯恐天下不乱。
都知道老李夫妇偏心一对小儿小女,可偏心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村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你们可别乱说,张家奶准没事儿!”李老倌大吼。
他倒是清醒几分,可提到四儿子李成明,脸突然黑得像煤炭。万一三子真进了牢房,四子还怎么考功名?
他们全家就指望四子了哇!
众人正焦急着,正屋的门突然开了。
院里顿时一片安静,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门口出来的那个女子。
胖妇人率先反应过来,大叫道:“好哇!李成蹊医死人跑啦!留个小媳妇出来档门面!”
人群一阵骚动,有人要去后屋堵人。
却突然听见连南一声威叱:
“安静!”
中气十足,倒是把众人给吓住了。
这连氏刚才在李成蹊面前,还一副娇滴滴的小女人儿样,怎么现在就像戏文里的女将军?
众人齐刷刷不吭声,胖妇人也止住哀嚎。李老倌小心翼翼问道:
“三子媳妇儿,人咋样了?”
话音落,胖妇人紧张地看向连南。
连南摇摇头,脸上带着爱莫能助的神色:“去了。”
胖妇人脸色一亮,又“哇”地一声干嚎起来。
李老倌和曹氏双双跌坐在地上。
“这个孽障,可害苦了我们家!慧儿可咋整哇!”曹氏搂住赶出来看热闹的李小慧,母女抱头痛哭。
“娘,我嫁妆......”李小慧痛惜不已,狠狠瞪着连南:“都是这狐狸精耽误三哥救人!”
村人议论纷纷。
连南看着曹氏和李小慧痛心疾首的样子,对李成蹊的处境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他在李家不是顶梁柱,而是提款机。
顶梁柱在家里是受尊敬的,起码还是个人。而提款机......只是个工具罢了。
她有些心痛李成蹊。
枉他刚才还想独自承担罪名,不给曹氏和李小慧拖后腿。现在,不等他主动担责,人家母女俩已经怪到他头上去了。
不知道他在屋里能否听见?
连南叹了口气,准备做正事。
她问胖妇人:“张奶奶得了什么病?你清楚吗?”
第11章
胖妇人一愣,突然大喊道:“你男人医死了人,现在要怪我奶有病?你们瞧瞧你们看看,大夫不给病人治病,反而怪病人有病?”
连南瞅着胖女人东拉西扯的模样,心里已是笃定张奶奶说的话。她故意引道:
“张奶有什么病,你不清楚?你没照顾过张奶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能不清楚吗!我天天照顾老奶!”胖妇人生怕村人说她不孝顺,声音提高八度:“奶有两处病,一处是腿。一处是心。心上那处本没啥大碍,只要不置气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根本不算病!都是你们治死了哇!”
连南说:“大家伙儿可听清楚了?张奶不能生气,气了就会有生命危险。”
村人不知连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奇地伸长脖子,纷纷点头。
连南满意地扫视一圈,说道:“那我请问张嫂,张奶奶今天可曾受到什么气儿?”
胖女人神色一慌,急忙说道:“怎么可能!你们治死了人,莫非还要怪我奶生气不成?”
“你确定没有?”连南嘴角带起一丝笑意。
“没有!”胖女人大声道。
“刚才趁成蹊出去拿针的时候,你没有跟张奶说,你把她准备给孙女治病的钱,拿去盖你家房子?”
胖女人突然坐到地上,神色惨白。
“你血口喷人!”
有村人赶紧扶起胖女人,指责连南:“你又没看见,怎么能乱说呢?”
“就是,刚才李三子去拿针,你在这院里待着,怎么可能知道张婶在屋里说了啥。”
村人们纷纷倒向胖女人。
李成蹊这媳妇捡来的,来历不明,要论相信谁,肯定宁愿相信铁匠家的儿媳妇。
“连氏,你别乱讲话!”李老倌也急了,这个时候村民倒戈,他还怎么给三子说情?这女人是故意害三子呢!
众目睽睽下,连南却不慌不忙:
“公爹,我没有乱讲。这番话是张奶奶亲口告诉我的!”
“胡说!死人怎么可能说话!”胖女人浑身发抖。
“死人?你巴不得张奶奶死,好把她为孙女存的救命钱都吞掉,是不是?”连南严厉地看进对方的眼睛。
村人们听到这番话,一时又不知该相信谁,纷纷议论起来。
胖女人慌了,对村人解释:“你们要相信我!我照顾老奶这么多年,要是想她死,怎么会现在才——”
连南打断她:“你想嫁祸给我家成蹊,再讹一笔钱,是吧?”
“你这小贱人污我名声!我要去县衙告你!”胖女人气急败坏。
“连氏,你嘴皮子一碰就给人加罪名,不厚道啊!”
“是啊,要遭天打雷劈的!”
众人又倒向胖女人。
胖女人趁势喊道:“把她抓起来!我们去见官!她男人跑了还有她!”
李老倌和曹氏此时已经是惊呆了,不知该如何是好。陈氏早已带着一双儿女躲到厨房,只悄悄露个脑袋瞅着动静。
村人被胖女人一怂恿,上前就要抓连南。
这时,只听屋内一声男人的低喝:
“谁敢动她?!”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李成蹊走出来,气势威严。
他扶着一个人。
这人,正是已经“死去”的张家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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